“哥,邹老板刚刚和你说啥了,看他激动得很呢?”
回程途中,毛哥果然问起了这档子事。
“啊……他……想把他女儿介绍给我。”李诗还在回味着邹建豪方才的话,不想搭理毛哥便随口编了句瞎话。
“我擦真的假的!”
毛哥激动地拍了下方向盘,差点连车带人一起翻沟里去。
“邹老板家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成婚了,小女儿还在读初中,那他要给你介绍的一定是二女儿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诗在搪塞,偏偏毛哥当真了。
“哥你可有福了,前些年和我老爹出席酒会时见过那姑娘,好像是叫邹妍,长得那叫个漂亮!只不过听说在国外读大学,一年才回来一次……对了,邹老板干啥把女儿介绍给你,看上你啥了?”
毛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虽说大哥你相貌堂堂英俊不凡,甚至和小弟我不相伯仲,但光凭美貌怎能说服得了邹大老板,莫非……”
毛哥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
“哥,你不会真懂风水吧。邹老板早年也是个算命先生,你们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虽然用词不怎妥帖,可毛哥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李诗狠狠瞟了毛哥一眼,后者识相地闭上了嘴。
回了公司,办公室里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个拖了半年的大单子终于尘埃落定,而且江城市巨富邹建豪还发话不再挑三拣四,全听设计师的。
作为深受甲方迫害的苦逼设计师,这句话的含金量众人都懂。
主管老王捏着合同笑容满面,勾着毛哥的肩耳语着。
奈何二人的谈话还是泄进了李诗的耳中。
“等这单子做好,我不仅能向人事再举荐一下你,你爹妈那里我也能交代了。”
“可是这单全是李诗哥的功劳,我就打了个下手……”
“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叫哥,那小子就是个打工仔,你可不一样,有舅舅我帮你将来可是有机会坐上高位的,这就需要你不断地出力出力再出力,甭管是谁的功劳,揽过来就是!
“你要真觉得那小子可怜大不了把提成给他嘛,要是这小子敢在背后嚼舌根,我就让人事开了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舅舅的话!”老王粗暴地打断了毛哥的话,清了清嗓子,“咳,李诗你进来!”
李诗绕了一大圈,终于又站在了请假的起跑线,心情愉悦的老王笑眯眯地接过了他递去的假条。
“李诗啊,你觉得谈下这单谁的功劳最大呀。”
“我啊,不然还是你?坐在办公室动动嘴皮?”
听完邹建豪一番话后他的心情糟透了,偏偏主管还在赶在这个时间恶心自己,李诗已经没闲心再去维持体面了。
“李诗你什么意思!”
“你猜我什么意思?”李诗将请假单重重的地拍在了桌上。
他笑得和煦,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澜,可手背上却青筋横暴。
见平日里都是逆来顺受的李诗今天换了一副嘴脸,老王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我给你签……有话好说啊,现在是法治社会!”
“谢谢主管。”
见事情办妥,李诗挤出了职业假笑,可当他转过身去,眼中却闪现点点寒芒。
因为被修仙者协会通缉,所以李诗并没有在江城市修仙者协会分部注册,自然也没有领取飞剑执照。
故而现在的他只能选择坐飞机回宗门。
请假成功,又买了红眼航班票,现在李诗要做的事便是说服父母不要让他们担心。
到家后,他将封印着黑针的奶茶杯塞进了柜子最里边,然后主动挽起袖子帮老妈洗起来菜。
“今天咋这个孝顺,知道帮老妈洗菜?”
“妈,我明后两天请了个假……”
“请假?好啊!赶紧抽时间给我去把姑娘见了,邻居周阿姨都问我好多次了,可你每次都要加班的。”
“我……明天有事,要回趟宗门。”
“呀!”老妈子脸色一变,顾不得擦洗湿漉漉的手就捏住李诗的肩,“你都这么些年没回去过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啦,有没有危险的啦,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李母自从收养了李诗之后便一直对修仙宗门保持着戒备,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轻易,总有一天要回到宗门忘了这个家。
所以她一直都不允许李诗使用道法,想着如何将自己这个孩子融入凡人的世界。
可眼瞅着李诗的生活已归于平淡,沉寂许久的八卦门却有了消息,这怎能不领她紧张万分。
李诗只讲了师父元寿将尽之事,却将御剑飞行之事给隐去了。
“原来这样的,那你是应该回去一趟……”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诗搬出这个的理由,老妈子也不好拒绝。只见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简短的时间内表情变化了许多次。
“你也不好空手去的,你爸单位发了两箱橘子带点过去吧,这么些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你那些师兄师弟还认不认识你的,会不会欺负你……”
李诗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打包了东西便心事重重地出发了。
他走得太急,以至于把那根封印了咒术的奶茶杯忘在了家里。
餐桌上老爹想要喝一盅,便让小女儿去柜里拿酒。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发现了柜子里的奶茶杯。
她摇了摇,沉甸甸的杯子里却没有液体的晃荡声。
好奇之余小姑娘拔下吸管,却见一团黑色雾气从那开口处飞窜而出。
与此同时,福地山庄邹建豪的府邸也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魔教血魔宗宗主血魔老祖和他的两个徒儿,胡笑儿与昏迷不醒的柴达。
而柴达之所以昏迷不醒,全因为李诗破开了他的灵魂咒书,并将他的部分灵魂囚禁在了奶茶杯中。
邹建豪家院门禁闭,透过栅栏只见二楼的书房内亮着灯。
“师尊,怎样?”古笑儿紧张地手心冒汗,却又不敢打破着诡异的宁静,只好压低了声音。
“没有一丝真气流露,他没有设下任何防备。”
血魔老祖铁青着脸,攥起了拳头。
他并不知道囚禁其徒儿灵魂的乃是李诗,还以为是江城市著名的风水师邹建豪。
“按理说邹建豪囚困柴达的灵魂,应该已经知晓被咱们血魔宗盯上了,可他不但没有离开,甚至连一点防备都没有,看来我们被小瞧了!”
“那师尊,咱们应该怎么做?”
“不急,不要轻举妄动,柴达的灵魂还在邹建豪手里,贸然开战容易引得对方撕票。”
“那咱们……”
“哼,修仙者自诩正义之师,我只要出言激它几句便能令其归还柴达的魂魄。到时候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便可大开杀戒!”
可令血魔老祖始料未及,他还未自报家门,一缕黑雾便钻入了柴达的身体,柴达随即苏醒过来。
霎时间血魔老祖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直冒。
在他的眼中自己与徒儿皆是用秘法隐去了身形,可即便他们三人没有泄露一丝魔气,仍旧被邹建豪察觉,并且对方还肆无忌惮地归还了柴达的灵魂。
这足以说明邹建豪的实力远在血魔老祖之上。
可事实却是邹建豪正在房中看书,对三人来访毫不知情;释放柴达的灵魂乃是李诗小妹无意为之。
而血魔老祖捏着错误情报脑,脑补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绝世高手。
“难怪你们会栽跟头,这邹建豪的修为只怕还要高出为师许多,我们估错了对手实力!”血魔老祖长叹一声,化作一滩血水带着两名徒儿仓皇逃离了福地山庄。
而因血魔老祖动用了咒术远遁,后知后觉的邹建豪这才闻到了魔气。
“魔教!”
他扒开窗户惊恐地望下去,可院中除了残留下股恶臭的魔气之外漆黑一片啥也见不着。
惊魂未定的邹建豪忙掏出了手机拨给了二女儿。
“妍儿你在哪里……老爹我好像被魔教给盯上了!刚刚院子里好重的魔气,我绝对没有感觉错!”
邹建豪双手紧攥着手机,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着,他虽然没有见过魔教,可却听人说过这魔教为求成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尤其将修仙者视为眼中之钉。
今天白天他才将傍身玉送给李诗,猜想自己或许不自觉中泄了一丝真气引来了魔教。
“老爸你在哪呢?”
“江城市啊我还能在哪!”
“你现在骗我回家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低级了,全国没有哪个地方比江城市更安全了……不说了我得早睡了,明天就是十年一度的御剑之试,要代表宗门出去比赛!”
“哪里哪里!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去找你!”
“栖神山八卦门,老爸你真来啊?”
“不说了不说了,爹先买机票了!”挂了电话了邹建豪赶忙收拾起了行礼,这充斥着魔气的鬼地方他真的是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匆忙收拾好行礼一路趋车直奔机场,邹建豪却在那儿又遇到了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