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掌门人

《社畜掌门人》

第14章赌一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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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于人后响起。众人听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雷副宗主腿可无恙!”

这个梗在场的人都懂,堂堂凌云宗副宗主竟会被十二岁的小毛孩打断腿,这件事曾一度沦为修仙界的一大乐事。

但人们只敢偷着乐,从不会在公众场合提起,更不敢在大庭广众还当着雷厉的面提起。

这行为简直就是骑在雷厉头上拉屎。

人群像是碰见礁石的水流般分开,人们仿佛躲避瘟疫一般避开声音的来源,深怕被雷厉的怒火波及。

分开的人群中露出了李诗的身影。

“八卦门的道服,但这个徒弟我好像没见过啊。”

林亭远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庞,心中喜忧参半。一方面这句回呛确实让他出口一口久憋心头的恶气,但另一方面他又怕事态继续扩大,毕竟办好御剑飞行节才是重中之重。

而雷厉在听了这话之后面孔瘪成了菜色。若不是还有其他宗门在场,他真想活撕了李诗这场破嘴。

“小子你说什么!”

雷厉攥紧拳头走到李诗身前,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杀气。

“听说雷副宗主腿曾受伤过,我不过是关切地询问一句罢了。”说罢,李诗视线环视四周。

“我不懂雷副宗主为什么一副大动肝火的样子,难道后辈的关心没能让您暖心吗?”

如果说方才那句话还能理解为李诗为八卦门出头,那这句话一来,是个人都能听出这话中浓浓的挑衅意味了。

“他怎么敢的,以后不想在修仙界混了?”

“破罐破摔了吧,八卦门都这样子了,应该是想和凌云宗撕破脸了吧。”

人群中传出起伏的私语声。

而成为箭靶的雷厉则是怒极反笑,“小子,你真当我不敢动你?”

“你当然不敢动我。”李诗歪着头轻蔑一笑,“我方才说了这么多,可没有一句是粗口,就算你上协会告我也没用。”

李诗一番话呛得雷厉哑口无言。

修仙界也是有法的,就像李诗擅闯他宗乃是重罪,雷厉若是在大庭广众无故动手伤人,罪名也极重。

李诗方才那番话没有一个脏字,却像是连绵不断的巴掌一记又一记抽在雷厉的脸上。

“哼,你们八卦门也只能逞口舌之勇了……”雷厉气得情景很薄,咬着嘴中牙齿嘎吱作响,“小崽子,你给我记住……今天说的话,我早晚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雷厉扭头就走,他看穿了李诗的计谋无非是田忌赛马。

想用一匹下等马来换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雷厉刚压下心头火气,身后却又传来李诗阴阳怪气的笑声。

“那为什么不让我现在付出代价?是因为雷副宗主怕了,还是……”李诗迟疑片刻,然后一字一顿道。

“当年的腿伤未愈,行动不便?”

这句话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如果说李诗的第一次挑衅是勇,第二次是莽,那第三次便是狂了。

能够顶住分神期强者的威压临危不乱地驳嘴三次,这个青年究竟是谁。

而深处漩涡中心的雷厉则是彻底炸了,如果说先前他理智尚存,那么现在什么宗门什么家族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现在雷厉的脑海中只想一件事,他要把李诗碎尸万段!

天之境分神期强者的威压自丹田爆发而出,奔流的气浪搅动天地变色,在场的天之境以下的修炼者皆要躬腰曲膝以避锋芒。

雷厉手执长剑杀气腾腾向着李诗走去,那样子简直就是一座几欲喷发的火山。

而这却正中李诗下怀,他就怕对方不动手。

要是只为出口恶气,他大可照着当年的样子,当着众人之面再揍一顿雷厉。

可他知道这么做了只能解一时之恨,却不利于宗门发展。

八卦门尔今衰弱的原因在于舆论,也在于雷家封锁,若要复兴宗门,首要任务便是要拨正舆论天平,而后找机会与雷家谈判,再扳回一城。

为此李诗并不介意让雷厉揍一顿,何况他也不觉得雷厉能伤到自己分毫。

望着朝自己劈来的剑光,李诗张开双臂,悠然地闭上了眼。

可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周光芒却却陡然暗淡,随即耀目的电光伴随着隆隆巨响炸裂,几乎将原本阴翳的天空染成白绢,也晃得在场诸人睁不开眼。

待白光落幕,众人再向场中望去,却见林亭远横在剑前,手掌托住剑身。

“若你再对我门人下手,休怪我无情!”

林亭远面色狰狞,眼中电光流动,宛如一尊怒目金刚。他一松手,长剑在风中化为虚无。

“你……使的什么道法。”

雷厉表面波澜不惊,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与林亭远修为相当,可那一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更不必说看清施法路数并躲开。

也就是说,刚才对方要真有杀心,雷厉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他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算你们走运!”

色厉内荏的雷厉撂下一句狠话后狼狈离去。

见识过林亭远惊艳一击的众人纷纷开始讨论起了那神秘短促的招式。但议论许久,大家却发现,竟然没一人能够看清此招。

唯独李诗露出了会心一笑。

“阴阳五雷啊,师兄确实比我这个甩手掌柜更像掌门人。”

阴阳五雷乃是八卦门震雷咒中最为凶险威力最强的攻击咒,唯有掌门方可修习的禁术。既然古板顽固的大师兄学了这招,说明他已经打算背负宗门前行了。

正当李诗心中感慨万千时,耳畔冷不丁传来了大师兄的怒喝。

“你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竟敢去惹雷厉这个睚眦必报的主,你是正不怕死啊!”林亭远训斥了半天,忽然盯着李诗的脸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宗门令牌拿出来!”

面容可以伪装,道袍可以作假,但收纳在丹田之内的宗门令牌可做不了假。这也是各个宗门用来分辨自己人最靠谱的方式。

李诗乖乖地将令牌交到林亭远手中。

大师兄将令牌翻面,随即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令牌背面刻着两个烫金大字——掌门。

大师兄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又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他本想再看得清晰点,却一不小心揉出了热泪。

“臭小子,是你吗……李诗,是你吗?”

那一刻林亭远只觉得肩头的重担一瞬间崩塌了,多年萦绕在他胸间氤氲不散的的不甘与自责如海潮般伴着泪水掀起惊涛骇浪。

李诗被逐出宗门这件事他一直自责至今,每当夜里睡不着时这个大男人总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懊悔,懊悔着自己若是能将李诗管束得好一些,再多陪陪他,或许当年这个毛孩子就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举,八卦门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千言万语化作了无声的哽咽,他颤抖着攥起了李诗的手,仿佛要把那触感与温度都刻如心间。

豆大的泪滴打落石板上,晕开了山间浓稠的雾气。

李诗轻拍着大师兄的背,小心地用拇指拭去了对方眼中的泪水。

“都结束了,我回来了。从此以后八卦门不会再被人欺凌,再也没有谁要让你们看脸色说话。”

说罢,李诗在整件事将要燃尽时,又在灶台里狠狠添了一把柴。

“喂,雷副宗主就这么走了吗?”

哪怕林亭远着急忙慌地去捂嘴,也没来得及阻挡李诗。

此声掷地若雷,将原本拥挤的试场清出了一片空地。

雷厉闻言动作一滞,背光而立的身形散发出可怖的压迫感。他本想就此放过李诗,奈何对方蹬鼻子上脸的举动已经彻底碾碎了他的底线。

“你想怎样!”

“不是想杀我吗,给你这个机会。咱们来赌一赌如何?赌谁能获得御剑之试最后的神力,若是我夺下桂冠,我要你雷家供给八卦门整一年所需的物质。”

“那如果你没能拿第一呢?”

“雷副宗主想要如何。”

“要我你引颈自戮!”

雷厉狰狞地笑着,缓缓转过身来,布满了血丝的眼中凶光毕露。

“我同意。”

李诗不假思索便应了下来,而雷厉也是急不可耐地向看客们公开了这个赌局。

“请各位做个见证,这小儿可是亲口说的,没拿到第一名就得自刎谢罪,可没说凌云宗也得拿第一啊!”

雷厉自以为抓到了对方话里的纰漏,迫不及待地敲锤定案,殊不知这正是李诗卖给他的小破绽。如果不假意漏个破绽,雷厉就该瞻前顾后思索这其中的猫腻了,又怎会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呢?

当雷厉望着李诗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一届凌云宗选手实力格外强大,应该不会让这小子夺冠吧。话说这小子该不会真藏了什么杀手锏吧……”

雷厉望向了凌云宗参赛席,只有见到那个身影才能令他安心。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姑娘不过十五六岁,梳着一条粗长的蝎尾辫,秀美的面庞上还带着些微未消的婴儿肥。

但与她稚气未脱的容颜比来,周身散发的气势却格外沉敛。

她抱着飞剑坐在席位上,轻合着眼睑,腰肢挺得笔直。

在如此喧嚣的环境中她竟然还在打坐修炼,仿佛周遭的风景与喧嚣声都侵不进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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