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损

《香消玉损》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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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志刚的意图,被侯玉婷不经意间一语道破,这让他有点伤面子。像他这种人,面子仿佛和生命一样重要,没有了面子,就等于生命的结束。尤其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姑娘面前,他觉得让人看破心思就更没面子。但是,他这次却没计较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那就是一个字-----钱!

为了钱,他努力克制自己,必须得忍着!

他觉得有些事此一时彼一时,在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问题的转换和适应过程中,他已经炼就到炉火纯青了。

毕竟韩志刚还是年轻,毕竟眼前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毕竟他已经成就了一副很厚的脸皮。在短暂的尴尬和窘迫后,他又恢复到平时的风流倜傥,谈笑自如上来。他知道,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赞美,哪怕是一个其丑无比的女人,只要听到赞美之词,也会心花怒放。更何况眼前这位绝代佳人美若天仙,那就得更应该赞美了。

“你太美啦!我刚进门时都不敢认了。”花言巧语是韩志刚的一贯作风,此时为了达到目的,他就更加地卖力。“我在省城快这几年里啥样的女孩没见过,漂亮的也见多啦,可是和你一比,那简直没法比你不但美丽,而且很有气质”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也搞不清什么是气质。

“又开始油腔滑调啦?你这毛病咋还没改

?”侯玉婷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美滋滋的,尤其是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赞美,让她都有点飘飘然了。“说正事,你这是无利不早起啊!大老远跑这山沟沟里,是不是有啥事?”侯玉婷盯着他那一身名贵的西装,还有手中把玩着的手机,调侃道:“几年不见,真的是刮目相看啊!你都用上手机啦?”对于韩志刚一瞬间的变化,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听说你姐夫是县长,是真的吗?”韩志刚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副县长好不好。”侯玉婷反驳道。她突然看着韩志刚,一脸的恍然大悟,“嘻嘻嘻,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我就说嘛,这好几年都不见的韩大公子,怎么会心怀慈悲,突然跑到这穷山僻壤来看我?”

一见面就让侯玉婷夹枪带棒地挖苦一顿,韩志刚的心里确实憋着火,可现在不但不是发火的时候,还得要好言好语,低声下气说好话才行。他忍了忍那快要冒出来的怒火,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表情,当感觉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的时候,他才缓缓说道:“真是看不出来,这几年不见,你不但是越来越漂亮,说话也带着刺啊!枉费我的一片好心了。”

“嘻嘻,逗你玩呢。”侯玉婷憋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看着韩志刚的脸色一会一个变化,她有点于心不忍,“说吧,我能帮你点做什么?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还是入油锅?韩大公子只要一句话,小女子万死不辞!”说完话,她自己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韩志刚的脸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丫头的性格会变的这么开朗,而且是落落大方,这让他始料未及。这大山深处不但藏龙卧虎,也有这带着仙气的美女。他从侯玉婷那天真无邪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这才拿腔作势侃侃而谈:“我这次来这,第一是看看这些老同学,第二是我自己有点私事要办。第三说心里话,我还是想咱们这个山沟沟里。空气好,人淳朴,不像省城,人和人除了利益,就什么都没有,冷漠、相互拆台、没有人情味。真的,一直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里,人慢慢就会失去人性,和那些飞禽走兽没有区别。真的,我还是怀念以前,怀念在这里的一切,做梦都想!”这些话,从韩志刚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有点变味,但是侯玉婷却很认真地听着,而且时不时会点点头,表示赞许。

韩志刚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你晚上没事吧?咱们同学聚一聚。现在同学们变化都很大吧?”韩志刚以退为进,观察着侯玉婷的表情。

“当然没事。现在变化可大啦!那个谁,你记得不?就是那个连鼻涕都擦不干净的王浩杰,现在都结婚生子啦,在税务局工作,一天可神气了。还有那个张佩佩,就是爱哭的那个女孩,现在在中学当老师,见面也趾高气扬的,倒像个校长。”侯玉婷快人快语,不歇气说出一大堆。

韩志刚表面上似乎很认真地听着,但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就侯玉婷嘴里的这个韩大公子,确实名副其实。高中勉勉强强毕了业以后,他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连大学的门在哪里都摸不清楚,只好央求他在高校当校长的老子,在银行部门谋取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然而好景不长,他因为私自挪用客户存款而被开除,要不是他老子,可能还要负刑事责任。那时候,掀起一股下海的热潮,许多公司在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纷纷成立。韩志刚也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成立了一个(志刚木材加工有限公司)的皮包公司。从此开始了他招摇撞骗的生涯。不过从韩志刚的公司名称来看,就知道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了。

当然,侯玉婷是不会注意这些的,她已经被韩志刚的风流倜傥和口若悬河给迷惑了。一个女人,当她开始崇拜和迷恋一个男人的时候,也是她开始愚蠢的开始。

一段时间的交往,让侯玉婷对韩志刚有了新的认识:仗义,讲哥们义气,有钱,大方,这些还只是外表,更主要的是这个韩志刚,那嘴皮子能翻出花来,花言巧语不说,还能在许多细节上做到无微不至。这让早早失去母亲的侯玉婷感到温馨和幸福。

虽然侯玉婷的记忆里对他有些反感,但时间能消除一切。那些当初的认识,早被她丢到爪哇国了。

其实,这些只不过是韩志刚才打出的第一章牌,他有第二张第三张牌。当然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时机不成熟,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要不就会鸡飞蛋打。韩志刚打出的第一张牌,就是先树立起自己在侯玉婷心中的形象。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自己的言谈举止在她心中一塌糊涂,那另外的两张牌就打不出去,自己的目的也只能空想。

要说韩志刚也是一表人才,就是他的谈吐上有点粗鲁,几乎是满嘴跑大车,说出来的话尽是脏字。这对一个爱美的女孩来说,等于犯了大忌,也让女孩子最瞧不起的。为此,他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在侯玉婷面前尽量做到侃侃而谈,说古道今,并且连带着很多幽默。你别说,这一招挺管用,让侯玉婷一下子改变了原来的看法。他的第一张牌打出去非常成功。

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更加爱美了,甚至想着锦上添花。那么能让一个美丽的女人锦上添花,除了化妆品就是时髦的衣服。小县城的闭塞和交通不便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了他,让他有施展和发挥的机会。他可不想浪费这些大好的机会,那就只有多花钱,多献殷勤,才能钓到大鱼。现在的花钱就是为了以后更多地赚到钱,他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那么,这个时候第二张牌就出手了。

刚开始,侯玉婷是拒绝的,而且态度非常坚决,但是经不起韩志刚的软泡硬磨:大老远我都买来啦,你不收下难道让我扔了不成?再说我这是第一次给你买礼物,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也该收下吧!

侯玉婷还是被他俘虏了。高级化妆品和尽显时代潮流的衣服,一件一件在侯玉婷的身上展现出来。她内心深处的虚荣得以满足,她的衣着打扮,是和大都市的变化如同一辙。省城有的,没过几天就会在她身上出现。总之,省城流行什么她就可以得到什么,她成了外界衣着变化的晴雨表。韩志刚对侯玉婷心理上的拿捏,那是恰到好处。

接下来他的第三张感情牌出场了。他从其他同学中了解到,侯玉婷的母亲离开的早,一个早早就没有母亲的人,最缺的是什么呢?这一点韩志刚特别清楚,那就是缺乏爱,一种母爱。虽然韩志刚给不了侯玉婷母爱,却能从生活的各个方面给到关怀。这就是感情牌。

这个牌既费时又费力,还必须得有分寸。做过一点就会被理解成别有用心;如果缺一点火候、哪一点做得欠妥,会被认为敷衍了事。

韩志刚是这方面的老手,当然会让侯玉婷乖乖就范的。比如星期天的时候,他会带着侯玉婷去县城后面的山上,既浪漫而又能单独相处。要不就去白龙江边,拿着简易的钓鱼工具,带上午餐肉火腿肠和啤酒,来一次很有情调的野餐。几次以后,侯玉婷才发现这个小县城的风景是如此美丽,让人如醉如痴。她渐渐喜欢上这种既浪漫又海阔天空的生活。

单纯的侯玉婷被“糖衣炮弹”给打中了。当两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时候,韩志刚试探性地对侯玉婷提出一个请求,能不能找她姐夫批一些指标内的木料。

这个时候的王振刚,已经是副县长了。他专管公安和林业,手里每年有十几万方木材的审批权,那可是小县城人人羡慕的香饽饽。

对于韩志刚的请求,侯玉婷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可是事情的结果却让韩志刚大喜过望,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他拿到批条的时候,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百立方木料啊!让他心跳加快,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他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侯玉婷就是一顿狂亲。他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立方木材本钱是三百块,装车和运费每个立方再加一百,路上吃吃喝喝除去五十,拉到省城就可以卖到每立方七八百块钱。就算七百,一百立方木材那纯收入就二万,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啊!那些靠工资吃饭的人,得四五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

想到这,他已经憋不住内心的狂喜,满脸都是喜悦的褶子。他已经满脸笑开花啦!

他转眼一想,不对!如果去采伐工段直接装车,把那些检尺员再贿赂贿赂,一车再多装一半个立方,那就赚得还要多。他在这里长大,知道那些检尺员需要什么。白酒啤酒肉罐头和香烟,那是最受欢迎的东西,大山深处是很难买到。对,既然那些检尺员瞌睡了,我就给他们送枕头。各取所需嘛!

不过这次最要感谢的人还是侯玉婷,而且感谢到要让她满意为止。这可是个财神爷,不但不能得罪,还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像恭敬奶奶那样得贡着。这种事情上,千万不能做一锤子的买卖,要有长远打算。

一旁的侯玉婷,看着韩志刚那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着急地问道:“是不是批的太少了?”

“呵呵呵,这已经不少啦!”韩志刚实话实说。他感激地朝侯玉婷笑笑,又琢磨起自己的心事来。

“看你自己那表情,一会阴一会晴的,像川剧里的变脸,我还以为你是嫌少啦!”侯玉婷看着心爱的人高兴,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她也笑了起来。

“我这是高兴!”韩志刚搂着侯玉婷,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如果这一百立方木料全部拉到省城,咱们就可以赚到一万多块钱呢!怎么样,厉害吧?”

“一万多?”侯玉婷那俊俏的眼里满是疑惑,“这么多,你不会是哄我高兴吧?”

“你想可能吗?再说我在钱数上哄你,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多少就是多少,这还能有假,你说是吧?”

“我相信你!”侯玉婷疑惑的眼神消失了,满目都是脉脉含情。

“不过”韩志刚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犹豫起来。

“不过什么?看你,有啥话还不能给我说?到底啥事?你就痛痛快快说吧!”侯玉婷一着急,一层红晕就上了脸,娇滴滴艳如桃花。

“玉婷,你看,我是这样想的”然后韩志刚搂紧侯玉婷,附在他耳朵旁,低声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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