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李若水语气悲愤地说道,
“官家,自古以来左道旁门皆是祸国殃民之辈。我们千万不能把守卫汴梁的任务交由郭京负责啊。”
“李若水,你大胆!”
耿南仲同样不甘示弱,同样用手指着李若水的鼻子,口水乱喷。
“你不过一个五品小官,也敢攻击执政大臣,谁给你的胆子?郭京乃是先皇欶封的普庆真人,法力无力,神通超群,岂是那些江湖骗子可以比拟的。
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普庆真人身上。
你阻拦普庆真人施展神通,就是想把官家逼上死路。
用心太过歹毒,实是罪不容诛。”
当耿南仲说出要让术士郭京负责汴梁城防时,李秀宁还以为这个老家伙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看到他与李若水争吵,才知道这个老家伙竟然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想把汴梁城防交由郭京负责。
李秀宁心中说道,我总算明白靖康之耻是怎么发生的了。
皇帝软蛋没骨头,手握实权的一帮子文官又蠢笨如猪,竟然会被一个区区术士的障眼法骗成了傻子。
这样的君臣,这样视百姓如草芥的朝廷,不亡才是没有天理!
看到耿南仲何栗等人凭借身份,把李若水挤兑得说不出话,李秀宁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杀机。
这样软蛋的大臣,可杀不可留。
如果继续留下他们,只会让守城民壮更加没有士气。并且他们很有可能为了自保,会把汴梁城卖给金兵。
心中杀气翻涌,不过李秀宁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
她轻咳一声,对侍立武将队列中的殿帅姚仲友说道,
“姚将军,速速召集三百禁军,殿外候命。”
姚仲友应声而出。
李秀宁下了龙椅,缓缓踱到两班大臣中间,声音不带任何喜怒地说道,
“诸位爱卿,有谁认同何栗耿南仲的守城之法,可以站到右侧。有谁认同李若水看法的,可以站到左侧。”
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似笑非笑地说道,
“哀家想看看朝堂之上还有多少忠臣?”
此时的朝堂上,主和派大臣已经占了绝对优势。并且这些大臣都是锦绣才子,根本不担心李秀宁会对他们下杀手。
毕竟皇宋立国一百多年了,几乎没杀过士大夫。
李秀宁话音刚落,一百二十名大臣,有八十四名大臣全部站到右侧。
左侧只有三十六名大臣。
李秀宁端详了一下,发现左侧的大臣大多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官员。
三位宰执,六部尚书,以及其他的二三品大员,全都主张让郭京守城,并想尽办法与金兵议和。
让李秀宁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被通天博士屡次嘲讽的著名奸臣秦桧竟然也站在左侧,力主坚守城池。
李秀宁暂时没理会左侧的大臣,而是走到右侧的何栗面前,冷声问道,
“何大人,唐大人,耿大人,我有几事不明,要请你们为我解惑!”
何栗的内心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他连忙赔笑说道,
“官家想问什么,老臣一定知无不言!”
李秀宁盯着何栗的眼睛,声音里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杀气。
“今年春上,金兵围攻汴梁时,李纲守城,种师道在南城驻军,已经对金兵构成了包围之势。
你与唐恪耿南仲李邦彦等人却蛊惑我兄长赵桓割地议和。
完颜宗望带着大批金银退去时,种师道欲率西军追击金兵。然而你们却斩杀了一个主动攻击金兵的西军指挥使,彻底毁掉了西军的士气。
哀家想问你们,你们当时说割地议和乃万全之策,为何现在金兵却再度围城呢?”
“这个!”
何栗人老成精,明显感觉到有点不对头了,连忙单膝跪地,十分乖巧地请罪。
“金人乃蛮夷之邦,向来不守信义。是老臣糊涂了。还望官家恕罪!”
“你既然知道了金人乃蛮夷之邦,为什么还要继续蛊惑我与金人议和?”
李秀宁再度问道,
“春上议和,已经给宗望送去了近千万两金银。
如今再想议和,金人的胃口只会更大。
我们又从哪里筹集那么多金银送与金人,以求得一时苟安呢?”
浪子宰相李邦彦向来擅长插科打诨,听到这里,当即笑道,
“官家勿忧。金人最喜我大宋女子。我们可以搜集汴梁城中仕女闺秀送与金人,折成金银就行了。”
“李大人真机智啊。”
李邦彦这句话太过无耻,反而把李秀宁给气笑了。
李秀宁也不再理会这个快要死了的家伙,她继续用眼睛盯着何栗,冷冷问道,
“春上的事儿就不用提了。如今金人兵临城下,我们正该想尽一切办法鼓舞军民士气,与金人决一死战。
据我所知,你虽然召集了几万民壮,却禁止民壮攻击城下的金兵。
三日前,南城的一个民壮向金营发射石砲,竟被你斩首示众。
你还好意思说民壮不愿应募守城?
你不许他们攻击金兵,只能在金兵攻城时被动防守,你这样的命令,与卖国又有何异?”
说到最后一句,李秀宁声色俱厉。
这下何栗终于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不过他还是没忘了为自己辩解。
“官家,老臣全是为了朝廷着想啊。民壮不堪战,一旦他们激怒了金兵,金兵就会大举攻城。”
“哈哈。”
李秀宁朝何栗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就算我们不安排一个民壮,金兵照样也会攻城。金兵兵临城下,可不是来旅游的。”
其他的主和派大臣见势不妙,正想悄悄退回到左侧,却被李秀宁冷厉的眼神给吓住了。
李秀宁突然沉声喝道,
“姚友仲!”
“末将在!”
姚友仲带着三百全幅武装的禁军冲进了金殿。
李秀宁用手指着右侧的大臣,杀气腾腾地说道,
“把这些卖国求荣的大臣,全部给我扔进天牢。严加审讯后,再给我抄家灭族。”
这群大臣当即就傻眼了。
唐恪绝望地喊道,
“官家,我们是士大夫,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这是违反祖制的悖谬之法。”
李秀宁呵呵冷笑,
“太祖给你们这帮士大夫优待,是让你们忠心为国。但你们却把太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心卖国求荣。我又岂能容你们?
拖出去!”
禁军冲到这些官员面前,摘掉他们的乌纱帽,把他们绳捆索绑,一个个押出了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