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的家,在少室山的山脚下,到了叶二娘的家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用泥土堆砌而成的破旧的院门。
土灰色木头门板也早已裂了开,门板上的铁门栓也生锈不堪,仿佛被人一拉就会拉断。
门檐上面的泥土已经被雨水冲走了大半,只留下了一部分泥土还在苦苦支撑这破旧的木门,不至于让它倒了下去。
院墙也是由泥土砌成的,只不过外墙的泥土早已脱落大半,而断开的院墙被一些杂乱的树枝给栅了起来,倒也能拦住淘气的小孩儿。
“还在外面干嘛,快进来吧。”
叶二娘的声音从院落里传了出来,卓不凡又看了一眼院外的荒凉,跟着一步跨进了院子里。
从院外看,这院子虽破旧不堪,但是这院内虽然也是土砌的房子和土铺的院子,倒是也格外的干净。
院子的正中间便是三间黄土灰瓦的房子,这房子虽然也是破旧,却也整洁利索。院子的东边有一口井,院子的墙根儿有一间鸡窝,几只老母鸡真聚集在鸡窝门口,准备进窝,只是正巧卓不凡出现了,它们便伸直了脖子,咯咯的叫着看向了卓不凡,
“丫头,你带谁回来了?”
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声音从院子正中间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叶二娘一边生火一边答道:
“方丈他派人给您送药来了!”
卓不凡一听,原来这叶二娘是把他当成送药的和尚了,可是自己两手空空,哪里还有什么药啊。
“进来坐吧!”
叶二娘已经点着了火,她烧了一壶水后,便喊卓不凡进屋去坐坐。
这时,天已经黑了,那屋子里也亮起了一只蜡烛,卓不凡本该离去的,但此时不知何故,他还是一脚跨进了屋内。
这屋子很小很暗,借着微弱的烛光,卓不凡看到这屋子的内墙也是土色的,窗户破旧,窗边挂这一块儿缝满布丁的布来充当这窗帘。
屋子里的正中间是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的桌面已经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在桌子正中间有一个烛台,还有几只破旧的杯子。
这屋子的东边,是一张旧木床,而床上正躺着一位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这老妇人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不停闪烁的烛光。
这时,那叶二娘从门外进来了,他一边招呼卓不凡坐下,一边里里外外的忙乱着。
卓不凡见此情景,哪里还能坐的下来,他赶忙帮着叶二娘收拾起了屋子来。
叶二娘便将手里的柴火放进火坑,边对卓不凡说道:
“我父亲早早就离我们而去了,我母亲又得了怪病,要不是他,我母亲恐怕早就离我而去了。”
叶二娘说道“他”的时候,竟又不由的笑了一下。
卓不凡一边帮忙一边又问道:
“能给我说说吗?”
叶二娘看了卓不凡一眼说道:
“自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父亲了,我母亲也得了病不能下床,我们家一直都是靠着邻里的帮助来过活的,直到有一天,有位少林寺的高僧来到了我们家。”
“自那以后,那高僧每隔一段时间,便到我家里帮我母亲治病疗伤,不管寒冬腊月,他都没有间断过,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叶二娘说着说着,眼睛又湿润了,但她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
“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他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带好吃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等长大了之后,我听人说,他是少林寺的方丈,是个大人物,我们这儿好多的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但对我来说,他是不是方丈并不重要,因为…因为…”
叶二娘害羞的低下了头,她甚至已经忘了给火里添柴。
这时,卓不凡明白了叶二娘对玄慈方丈的这种既特殊又深沉的爱意,可谓是有因必有果。
“二娘,我家烧了肉,给你来拿一块儿吧。”
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身呼喊,卓不凡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这隔开的院墙上伸出了一个脑袋和一只手,这只手里还举着一块儿刚烧好的肉。
“乔三叔,不用了,留着给孩子吃吧。”
乔三叔?卓不凡突然想到,这莫不是那萧峰的养父乔三槐?之后叶二娘产子,正是那乔婆婆给接生的。
“峰儿够吃了,来吧。”
叶二娘听了后,也没有推辞,便跑了过去,伸手接了过来。
这时,卓不凡感觉到离这门外不远处,正有人向这院子走来,他心想,定是那玄慈派的人来了,自己必须要走了,于是,他便对叶二娘说道:
“小僧来时忘记了师傅交代的药,师傅应该是又派其他师兄弟下来了,我去接应一下。”
他说完后,便立刻往门外走去。
只听身后的叶儿娘喊道:
“小师傅,不着急,一会儿留下吃饭啊。”
卓不凡没有回应她的话,拉开门就出去了。
恰好就在这时,一个和尚也将另一扇门推开进来了,两人擦肩而过。
就在那和尚要转头看向卓不凡的时候,卓不凡用肩膀轻轻向后一顶,那和尚一下子向前走了两步,当他再回头看时,身后竟空无一人。
而卓不凡早已经到了几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