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圆生在那五重城胡记书铺停留的半日,深感满意。
随后在白两半的指引下,又在他处周游了多日。
这五重山已经有不少是化形成人的妖物,但是五重城的坊市人烟稀少,却也不知为何。刘圆生暗中以观法探查多时,发现最高只是金丹境界加身。
“若是再上一重山,和此处有何不同?”此话自然是问白两半。
“别的到没什么太大不同,只是多有高人府邸。再往上就是名门望族了。我也从未曾去过。”
“若是买地,有何不同?”
白两半闻言一愣!
这薛高是何方神圣,来了居然就要买地?
这是碰上贵人了!
于是赶忙道:
“打三重山开始,每上一层不管什么都要贵上一倍。论地价,这五重山方圆每一里就要一万灵石!敢问前辈欲买多大的地?”
刘圆生稍一思量,但觉买地似乎划不来。
“囊中羞涩,买地就不提了。但我欲在这五重城寻个宅子,与那地比如何?”
白两半闻言去了心中震惊。
“宅子倒谈不上多贵,但一寸宅便是一寸地,能在这九灵城立足多是代代相传。几乎鲜有交易。”
刘圆生闻言面有愁容,似乎若是想扎根在这九灵城不得不费些灵石。虽说刘圆生身有近百万灵石,但似乎不愿在此事上破费太多。
白两半见状道:“白某有一法不知合不合前辈心意。去那五重城坊市寻个铺子,虽说不如宅子舒坦。但却清净不少。”
刘圆生闻言顿时开悟。
那三重山以下的坊市哪个不是热闹非凡,但自三重山以上却是一个比一个冷清。自然是因为地价的原因!
料想五重城的铺子再贵!也比那宅子便宜。
“莫非为这地价关系,导致无人愿在三重山以上讨营生?”
“前辈说的没错!无商不精!省下来的自然揣进兜里。有不少妖商都是住在上面,挣在下面。五重城坊市的铺子比宅子可要便宜不少!”
刘圆生淡淡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说罢便点了二十灵石交与白两半,算是一路酬劳。
却见那白两半之前虽是贪财之人,但此刻眼睛根本不看灵石。
“前辈定是世外高人!白某愿为小奴跟随左右!”
刘圆生微微一愣,而后正色直言:“薛某向来独来独往,无意收仆。你去吧。”
白两半闻言不敢再提,收了灵石入怀,临走前不忘嘱咐道:
“前辈若是有事不要忘了小人,只要向街边我族提上小人的名字。我必速速前来!”
见刘圆生不再言语,白两半才自顾离开,中途回望几眼,不久便没了影。
刘圆生往五重城坊市信步而走,途中见有不少灰头鼠脸的小妖三五围聚在路边,不注的左右打量,大多衣衫褴褛。
“果真无缝不入,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刘圆生暗忖道。
刘圆生心知初入九灵城时便得罪了那猿族少主,要想在此扎根,这薛高的身份和相貌却是不能再用了。
于是刘圆生三法齐开,避开了一众妖物,寻了一处无人之地以幻月面具易容改体。
“这才是刘圆生是也。”
八尺白面书生复现,外披雪白鹤氅,内着青色衫衣,手持思溪拂尘扇,大摇大摆的走向坊市。那鹤氅迎风,隐隐有蓝光闪动。
宝扇一展,却见数个大洞!
潇洒之气减了大半,刘圆生眉头一皱,收了思溪拂尘扇入体。
“哪里去寻这上好冰蚕丝呢?”
随即刘圆生摇了摇头,决定先寻个铺子安顿下来再说。
数月后,五重城冷清的坊市中还是一如往常。
开门做生意的妖商甚少,但能在此处留下的铺子自然都有过人之处。
为数不多的妖物在坊市里东挑西拣,却见一白面书生也在其中。
“刘老板又大驾光临,杜某小铺蓬荜生辉啊!”
“哎,杜老板说笑了。我不过寻个铺子借住罢了。哪像杜老板,总能淘着上好灵材。何时自立门户啊?”
“哈哈哈,鄙人柳思羽孤身寡人一个,哪想着立什么门户啊。不知刘兄今日来此可是淘什么灵材?”
“无他,就是顺路过来问问冰蚕丝有没有消息。”
柳思羽摇了摇头道:“灵蚕本就稀少,还都被虫族霸着。要是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飞符传给刘兄。”
“有劳了。既然来了,我再订一百张妖皮和十瓶妖血。”
说罢刘圆生点出了三万灵石,似乎轻车熟路。
“好!承蒙刘兄照看生意,不日亲自送去。”
“都是互相照应。柳兄若是需要什么符器,却也要先问问刘某可好?”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刘圆生拜别柳思羽,往那胡记书铺而去。
胡记书铺前今日停了辆华一贵车辇,门前各有灵妖护卫,禁止他人进入。
“不知是什么人,好大的架子!”刘圆生在不远处耐心等待。
日光正暖,不远处有一只白猫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其头顶有黑黄二色杂毛。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忽见一只黑鼠窜进车底,吼彩霞瞬间来了精神,蹑手蹑脚的向前,白影一闪扑了过去。
“吱吱吱吱!”
黑鼠被吼彩霞玩弄在股掌之间,痛不欲生。却不知那车辇已动,一个不小心,那吼彩霞便被压断了后腿。
“吱吱!”黑鼠命不该绝,夺路而逃。
刘圆生并不知车辇之中是何人,但却见那书铺胡掌柜驻足目送,直至这车辇卷起的烟尘消散。
胡掌柜正欲转身,一眼瞥见了那拖着断腿的吼彩霞。
“来人!把这畜生拖走,脏了我这门庭。真是晦气!”胡掌柜望着门庭前的点点血迹喊道。
却见一个长脸小妖跑了出来,朝那吼彩霞狠狠踢了一脚。
“贱种快滚,越远越好。”
吼彩霞被一脚踢出老远,爬了几步后,再无气力,伏在一处墙角不动了。
刘圆生见状摇了摇头,而后在那胡记书铺买下数十本典籍后回了住处。
五重城坊市中近来新开了一个铺子,名字叫做刘记宝符。
养灵山群妖居多,擅修强躯,使法宝的很少,但却也用符。
故而思量后,刘圆生参研了一番妖符制法,而后便决定开上一家兜售妖符的铺子。
只是这刘记宝符的主人似乎炼符造诣奇差,出售的妖符总是失灵。没过多久便无人问津了。
这一日黄昏,刘老板放下了手中典籍,摘了招牌,闭了门庭。
却见刘老板步入铺子内屋,望了望屋中卧榻,而后单手一点,那卧榻自行翻开。露出一个幽深通道来。
灵光一闪,刘老板深入通道消失不见,而那卧榻又自行合起。
唯有掌灯摇曳,不见声息。
却说刘老板在那贴满道家符纸的复杂通道中信步而走,不多时飞身而上。向上飞了十余丈后,刘圆生站在一个丈许宽的地洞旁。
四下一看,竟然是另一间贴满退妖符的铺子!
这间铺子外面看着破败不堪,似乎没有主人。
但没有人知道,像这样破败铺子刘圆生以不同身份总共买下了三间!
一间藏书阅卷,一间炼丹制符,一间打坐修炼!
各间铺子里均是贴满了道家符纸,气不外泄,妖物难侵。刘圆生阵法造诣不高,但写符还是有点在行。
刘圆生取出黑角独步置于一个小型法阵上,而后随手丢了几块灵石于阵眼之上。
不多时那法阵微微发亮,黑角独步散出乌烟阵阵,片刻功夫便将铺子充满。
乌烟似乎有处可去,又沿着那地洞而下,渐渐充满整个通道。
而后刘圆生取来狼毫笔,沾了妖血,在一小块兽皮上写下晦涩符文。就这般研习妖符炼制方法直至深夜。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刘圆生面有愁容。毕竟那胡记书铺虽大,也多是些与修炼无关的典籍。虽能增长些见识。但对于炼制妖符一点帮助都没有。
“再去看看,要是不行。只能再出去探些消息了。”刘圆生心中暗忖道。
这妖符与道符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刘圆生现在符道造诣做不到无师自通。
却说隔了几日,刘圆生再到五重城胡记书铺,挑选一番后唤来伙计问话。
“伙计,你这书铺号称五重城最大,怎么净是些闲书,半点有用的都没有?”
那伙计闻言按住面色不悦道。
“阁下也算熟客了。不知所求什么有用的书?”
“近来研习妖符,想求此类书籍。”
“书却是没有,但若是买符。小店也有售卖。阁下何不挑选一番?”
“就你家售卖的灵符?却也难入我的法眼。”刘圆生轻蔑的摇了摇头。
“阁下真是有趣。符道也算一门妖法,各族均不外传。怎么可能摆出来公开售卖?”
刘圆生淡淡一笑道:“素闻胡家书铺名冠九灵城,符道造诣也是不低。怕不是将此类书籍都密藏了吧。”
那伙计闻言大声道:“阁下出言不逊,权当小的没听过。请回吧。”
此言一出,刘圆生自然不好再留,于是信步而走,出了那胡记书铺。
“胡老二,怎么如此待客?”
胡记书铺掌柜见刘圆生快步而出这般道。
那伙计听闻掌柜训斥,于是将前事说了一番。
“若是如此,你做的没有错。他是哪里来的?竟然如此狂妄。”胡掌柜问道。
“此人名叫刘圆生,在坊市开了间铺子,名叫刘记宝符。”
“真是班门弄斧,休管他,你下去吧。”
伙计闻言退下,而胡掌柜却取出一枚灵符,划下几笔,而后那灵符自焚成灰。
正是阴阳信符!不提。
不多时,刘圆生便回了住处,还未踏步进屋,却听见沙土窸窣之声。
“喵~”
刘圆生闻声回头,却见吼彩霞叼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崽跑了过来。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吼彩霞不懂人言,只将那猫崽放在刘圆生脚边,叫了几声后便走了。
竟是这吼彩霞为报恩,送了一只幼崽给他!
那猫崽周身半根杂毛没有,别名尺玉宵飞练。
这雪白猫崽乖巧十分,对刘圆生不停喵叫,已然认定刘圆生为主人。
“罢了。也正好解了寂寞。”
说完刘圆生走进屋内,那雪白猫崽也跟了上来。
那猫崽颇有灵性,入屋后多时仅是眼随刘圆生而转,并不妄动。
刘圆生见状也是有些喜爱,探查一番后,见此猫崽仅是凡兽,便任由猫崽随身左右。
“我身上并无半点灵饲喂养,不如明日去那三重城坊市寻些来罢。”
当晚刘圆生研习妖符并无进展,于是弃了狼毫笔,入功房打坐调息。
运功几周天后,刘圆生感心口炙热,赶忙停了下来。
“真火焚心之势还是难除。”刘圆生自言自语道。
三空阳焰与刘圆生浑然一体,真火之力随着修为增长。每次那真火焚心,刘圆生便凝炼一枚太阳神针,此时已有数百枚神针在身,但如此这般却导致修为多年不进。
原以为修炼赤阳心法练成至阳之体就能化解真火焚心,但这赤阳心法修炼多年却只有增长三空阳焰威能之效,对于真火焚心却是一点化解也没有。
刘圆生叹了口气,索性卧榻安歇。
“莫不是我就要被困在这养灵山了么。”
欲出养灵山,必得避五雷之法,不知此法何处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