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好植物液提取的事项之后回到了家，才发现家门口狭窄的走廊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十几个孩子，延伸到了远方黑暗中的电梯口。而在门上边，还有一根很粗的白色蜡烛，缓慢地燃烧着。

进去之后，芜球发现他的妻子还是有点躲闪害怕的意思，抱着怀孕的猫，四只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转动。

他看到了，也没什么办法，直接去卫生间，用兵火符改造后的枪空枪加热水洗了一个澡。

末日到来之后，水电站缺电，水压上不来，自来水供电早就停止了，居民用水都是军队送来的。幸好芜球从大学实验室中带来了一套制备蒸馏水的设备，配合水净化设备使用，他们一家人才保持着正常的生活用水，不用如其他人一般，穿过长而危险的几条街道去河边担水。

芜球的大儿子芜烈已经五岁半了，在阳光时代，他这样的人应当在幼儿园陪老师玩耍，但在黑暗来临之前，宅家中的时候，芜球就从视频库中找到了一个刀术方面的教学视频，闲暇时间就与芜烈在家拿着两把木刀挥舞着，芜烈兴趣来了，也就天天在家里疯玩。而现在因为家里所有人都贴上了一阶六甲符，那就算他拿的是真剑，也不会伤到人。

在末日中，他反而过得更好，因为父母不用上班了，总有大人陪他玩。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门外的孩子，虽然他们的父母送来的毛毯棉被足够保暖，李清也会给些吃的，但不过是不会饿死罢了，他们的光明只有一只暗淡的蜡烛。

门里门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然而，相比小区外面的孩子，他们更多了一份光明。

洗完澡之后，芜烈缠着他问：“爸爸，爸爸，门口那些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呢？妈妈让我来问你！”

李清眼神闪躲，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太过残酷，只能推给孩子他爸。

“他们吃得太多了，被他们的父母抛弃，因为他们父母的食物不够。”他准备逗一下这个孩子。

“那如果我们把吃的给他们，是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芜球李清相视无言，因为他们做不到。

“可如果我们也没有呢？”芜球没有问。

……

躺在床头休息的时候，李清向他说明了门外那些孩子的来历。

她起初不忍心浩浩就在门外哭，便给了他一点吃的，送了一床被子，又加了一支蜡烛，但是智商在线，没有带入家中。

可在不久之后，那些走头无路的父母也将孩子送了过来。有的是要去找食物带着孩子不方便，有的是已经无力抚养抛弃，甚至也有工厂中工人的孩子，他们不忍心留下孩子在空荡荡黑暗的家中。

“如果他们的父母不来，或者是来不了了怎么办？”

李清没有回答，她也回答不了，惟一知道的是，当想到她的孩子在黑暗饥饿中在其他人的家门前哭泣，她的心脏就一阵阵地纠心地疼。

“你能回答芜烈的问题吗？”

李清也没有回答。

看到她沉默的表情，芜球没有再逼问。

有些东西，他想说，但是没有说。

他想告诉她：“你做得很好，你没有错，是时代的错误。我们，不过是其他人的棋子而已。在夹缝中生存，本就是这个时代的命运。”

最后变成了这样一句：“我会处理这些孩子的问题”。

毕竟本质上是他留下的问题，他后退了半步！

第二天，芜球找到了小区内的一套空置的房子用来安置这些孩子。

通过小区保安、工厂工人、其他的居民，又以食物悬赏的方式找到了一些孩子的家长，那些有抛弃孩子倾向的家长被暴打一顿后接走了他们的无力负担的小孩。

他不是圣人，也做不了圣人，更不能去做圣人，除非他头上有人。

更何况能活着的人，是有价值的人。而这个价值往往被社会定义，与道德无关。芜球敬佩那些自定义道德的人，如陶渊明、阮籍、圣女贞德，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做不到。

芜球在小区中“作威作福“，有人无比希望有人可以来处理这个人渣，希望有人可以来申张正义，但是最后只能咒骂。

类似的事件发生得太多了，城卫军也以强硬手段处理了好些人渣，而芜球猎杀虫子的行为，完全不在其名单之中。

可执法空间在缩小、执法力量变弱、执法效率降低。维护社会和平稳定的功能已转变为守卫保护特殊人群、居民区、协助军队维持口粮派发点的秩序。

整个申城，凡是有人群聚集、虫子出没的地方，私刑渐渐替代了公法的作用，团体替代了原先正规的组织，不管打着什么样的旗号，采用何种方式，善良或邪恶、暴虐或奴役、引诱或威逼还是顺从阳光时代的领导原则，他们以他们父辈曾使用过的方式，在末日艰难求存。

但是也有人在考虑着强制带走他家的所有粮食，只等下一次冲突的发生，或者新的机会的到来。

在家又制作了一场战斗所需的元符后，芜球穿着新的防弹衣、批着工厂制出的更好的虫甲，与楚云升开始扫荡别的大厦。

他们学会了制备陷阱，通过猪脑髓的引诱，芜球与楚云升可以轻松地将两只、三只游荡的虫群轻易击杀。

大黑暗第三十天，即芜球与楚云升扫荡小区虫子七天后，一楼虫甲工厂对外平台也有了一个商店的样子，收虫子尸体、黑暗植物，出售虫甲。

虫甲工厂从一楼的房子转移到了小区的售楼大厅，有近一百人在里面工作，而在所有的业务统计中，除去黑暗植物的交易外，竟诡异地维持住了收支平衡，只净余下一堆没人要的虫子碎肉、不完整的虫子甲壳。

最大的客户是城卫军第三装甲营，他们将自己的所有可能被虫子攻击到的地方都披上了虫甲，不论是战车、装甲车、运输车还是普通军车。

除给军车制造虫甲披挂之外，更多的是防弹服改造，即在防弹服外再套上一层虫甲。第三装甲营中的普通士兵、士官都穿上了虫甲。而这种新的需求变化，也让虫甲工厂也不再生产以前简单的虫甲，而是基于防弹衣与头盔的新式虫甲。

然而有虫甲的军队的战绩同样辉煌，多次冲在与虫子战斗的最前面，而伤亡率却是最低的。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来抢夺芜球的这种生意，但是看到虫甲工厂惨淡的盈收表后，都一一放弃了。有人在暗中冷笑，一边用植物换取食物，一边等着芜球的工厂败光他的家产。

王晓君与伊红兵的植物液体提纯精炼工作没有那么顺利，对于这种可吸收储存元气的新物质，他们不具备检测的能力，只有在制备出来之后让芜球检测。更别说又缺乏其他三种关键的材料，成果看起来遥遥无期。

尽管能量液原始溶液制作失败，商店依旧在收暗能量作用的植物。饥饿人群到处寻找暗作用的植物，他们惟一可用的辨认方法是“黑暗中能发光”，从小区花坛到远处的公园，可十来天的时间也不过新发现了五种。

为了能获取到更多的面包虫虫卵。在测试发现超级面包虫可以吃虫子肉，而长大的面包虫只有内脏有毒之后，芜球在大学中又“强占”了一层实验室，并运去了大量的虫子碎肉和一些食物，让王晓君的师妹们培育超级面包虫的虫卵。

……

实验楼旁的大学工程教学楼中，一个身形憔悴的年轻人点着煤油灯在强电电井中巡查，循着路线又来到了一个1000KW级的柴油发电机组。

眼前的大机器他们即便在阳光时代也很少使用，机器轰鸣声响起来时，整座楼都可以被点亮，那种震憾，曾不止一次让他为能处于这个时代感恩。

可惜没有油，末日到来时所有油气被集中管制，他眼前的这个大机器再也动不起来了，此刻他无比怀念曾经的教学楼中轰鸣、刺耳的机床与钢铁杂糅的声音。

与他有类似感情的是另一个居民区中的吴柯，在蜡烛下拿着一块虫子的碎肉在研究着什么，他知道研究所在有了新粒子的发现，有人说虫子中也含有这种东西。他冒死在军队与虫子的战场上捡到了一块，但是却根本无法研究得出任何东西。

……

大黑暗第三十五天，物纳符的相关制作重点终于被李清找出，楚云升与芜球都制作了一个二阶物纳符，由此此前被扔下的虫子尸体也都被找了回来，他们居住的地方也从此有了更大的空间。

芜球制作物纳元符依旧需要借助古书，同时也离不开楚云升的“授权”。他也尝试过只在古书的帮助下制作元符，依旧是失败了。由此他知道了物纳元符绝对“不纯净”，对老神尊的控制也更加佩服。这里面有他弄不懂的权限控制技术。好在可以通过楚云升利用本体元气导入古书中的方式授权，而最终制成的物纳符他也能完全控制。

符文图只是理论，仅依照符文图也可以制作元符，但是难度太高，成功率太低。李清推导出的重点参数就如同导师的“划重点”，这个“期末考”就简单许多，失败几率因而更低，这也是为什么芜球要等到李清在推演出来制符重点之后才画物纳符的原因。

二阶物纳符本质属于微入宏观技术，限制其使用的在于出入的能量与物纳符本身存储的能量，就阳光时代的地球来说，几乎没有能将物纳符“撑破”的东西，因为能级太低了，但换一件枢机武器，恐怕瞬间符体内能量耗尽而报废。

二阶符菉符体能量有限，且用完无法补充。因而物品存放次数有限，当符体内的元气被用完之后，物纳符内的物品就会随机出现在周边。只有三阶的物纳符才会自动从宿主身上吸收元气补充。因而二阶物纳符的使用是需要一个备用的，但就目前来说，他们都不具备制作备用物纳符的条件，更不用说更高阶的三阶物纳符。

尽管如此，芜球也已经很满意了，他开心地想道：“爷也是有空间戒指的人了。”

大量虫子尸体被找回之后，又加上城卫军购买虫甲与虫甲披挂支付的虫子尸体，芜球与楚云升制作了两个二阶战甲符。

二阶符菉有一个很不好的特点，无法自行补充元气，当元气消耗完之后，元符就会溃散，二阶战甲符也是如此，当战甲受到能抵挡的伤害的极限之后，战甲符符体内的元气耗尽，除附加的可修复升级的战刀外，均会溃散。

战甲符制作需要耗费八个量的元气，但是战甲符可以吸收战甲材料（虫子尸体），粹炼精华，如3D打印一般打印出自定义设定的战甲，战甲平时可隐藏在战甲符内，需要之时再具现出来，覆盖全身。

战甲符也允许吸收特殊的材料（虫子腿刀、钳子、口嚣），粹炼精华之后按设定打印出战刀，战刀附着在战甲上，随战甲同时出没。

与楚不同的是，他在制作战甲符时设计的战甲是内甲，具现出来之后穿在虫甲的内层。而不像楚云升那样可以非常帅气地如钢铁侠一般边走边逐渐覆盖全身。

战甲在身，他们如一柄利剑，杀向了游荡在城市街道建筑中的虫子。

在小区扫荡虫子的时候，芜球一直戴着全套的头盔，在另一个大厦中也有一个隐藏的据点，进出小区时也常常会作好足够的伪装并用元气与第四维神识反追踪，而城内已经停电，没有人可以追踪到芜球的信息，因此没有人知道“那个带着特种战斗服穿着红色虫甲的男人”是谁。

他们知道工厂的老板是谁，但最多的认知不过是那个“杀了保安”的人。

芜球与楚云升找到了十多个极小的洞，城中早期有金甲虫，但与军队一战后神奇地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回到了正面战场，赤甲虫也就顺着金甲虫钻过来的地道从内部进攻申城，一群群赤甲虫就是从这种洞中爬进来的。

当知道本体元气拟化的木元气还拥有修复身体的功能后，又因为有了战甲，为了升级，芜球与楚云升就变更加疯狂，轮回堵在这十多个这样的小洞中，来一群杀一群，除非超过六只赤甲虫在一起，否则，他们直接冲锋。

坚冰符的使用芜球越来越熟练，在关键时刻主动浮现出冰块抵挡虫子的特定打击，往往能取得战斗先机。

芜球也没学过什么剑术，因为修炼级别太低，还无法修炼古书中的本体战技或其他的攻伐之术，因此更多情况下都是靠着坚冰战甲拿刀硬拼虫子。

他发现将神元符附在唐刀上之后，在同一个地方，依次砍出带的冰系暗能与火系暗能的攻击，其输出效果远不是1+1那么简单，而是有绝妙的效果，虫子的外壳就像纸一样脆。

而依靠古书他们又可以制作战甲符，这保证了战斗的延续性，让这两人行动越来越激进。

大黑暗第四十天，即他们在虫子攻破而驻扎的小区大楼、金甲虫洞附近又“扫荡”了十天后，楚云升升级到了一元天的四层，芜球也进入一元天二层。

李清的肚子变得很大了，离分娩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芜球回家的时间也变得更加频繁，惟一让他放心的是李清因为修炼的缘故，身体越来越好。

某一天回家后，他发现那个母猫的小奶猫出生了，芜球与儿子逗弄着这些小生命。

其中有一只白云踏雪的小猫，让他非常喜欢，一是因为颜色，帅气又漂亮；二则因为这只小猫似乎有点粘他，抱着他的小指就开始吸吮，特别有趣。

又与李清演算了一下战甲符的关键参数后，在枯燥的算式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芜球从隔壁的专家口中知道了一位被军队抓走的觉醒者的状况。

“没有被切片吗？”

“怎么可能？你们这些人就是阴谋论、看多了。第一个被发现的冰系觉醒者，研究者宝贝得不得了。再说了，断层扫描仪也能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没有必要切片。不过抽血化验之类是少不了的，DR、拍片也得做。随后又有几个觉醒者出现，包括研究所自己内部的觉醒者，觉醒者从稀有降格成了普通级，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不过隔壁小区那个冰系的觉醒者杀死了一位在职军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构成犯罪。”

“对于已死亡的觉醒者，研究者也做过解剖，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冰系觉醒者与火系觉醒者有什么不同？”芜球对冰族与火族有很大的兴趣，毕竟是在金陵城时的敌人。

“外表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人类。有研究员提出基因上的不同，但是还没有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