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凋敝，难见天日。

炼金毒气充盈在城市的空气中，巨大的管子肆意向河里倾泻着工业废水。

“你一个高级炼金术士，不会连这点钱也还不起吧？”

露丝一脸厌恶的看着跌坐在墙角的男人，她防毒面罩下的嘴角带着讥讽。那男人低头缄默，看不清楚表情。

露丝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作为高贵的皮尔特沃夫人，如果不是最近议会严查，走私的生意不好做，她才不会来底城这种肮脏破败、糜烂不堪的地方，向这种阴沟里的龌龊男人讨债。

在她眼里，那种有些实力和地位的男人还好，但像这种什么也不是的男人，毫无存在的价值，连给女性擦鞋都不配。

“你不是很厉害吗？很风光来着？当初在学院上课的时候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吗？”

露丝的笑容里尽是轻蔑。

她还记得以前男人风光的样子，他作为底城代表去学院交流的那段日子，甚至连上城的导师都会向他请教问题。自己也总是请教他问题，那时候这家伙总是一副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那场爆炸之后……

露丝撇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

左臂残废的他像死狗一样窝在那里，眼神空洞、呆滞，和当初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已经沦落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了。

真好笑，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货色。

想到这，曾经表白被拒的画面在露丝眼前浮现，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从心中涌起。再一想到这个男人有可能拿这件事情到处去跟别人炫耀，她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露丝一脚踹在男人身上。

“你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

露丝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

“以前不是有钱送你领养的学徒去跟黑默丁格教授学习吗？我听说她现在已经被议会送去艾欧尼亚的普雷希典交流了，她那么优秀，作为她的情人——”

她故意把“情人”两个字的音拉的很长。

“啊，说错了，是作为她的抚养者……”

“你不自卑吗？”

露丝想起来那个优秀到让人仰望的女孩儿，嫉妒就会像无孔不入的毒气一样在心底滋生出来。

这个男人曾经也教过自己，但那站在领奖台上的……

为什么总是她？

“哦，我忘了，你是个废物，废物怎么会有这种情绪呢？即使有炼金男爵帮你掩盖了那场爆炸，但那仍旧是你这辈子都洗刷不去的污点。”

“我都替你感到无地自容。”露丝抬起腿，一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你赶紧把钱拿出来，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

“如果你不打算交钱，那你住的这个小仓库就是我们的了，虽然这里破烂不堪，但在这阴沟里也算是好地方了，用来改造成制毒实验室也不错。”

“当然，这个仓库只能抵一部分，如果下次找到你依然拿不出钱的话……”

露丝瞥了一眼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你的身体会是我们最好的试验品”

露丝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她根本就没打算和这个男人商量。

她的身后站了几个壮汉，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跟着她一起干上城和底城之间的走私生意。不过她所在的组织不光走私、贩毒，还在底城放高利贷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

“别，露丝小姐，再宽限他一些时日吧。他已经很努力的赚钱了，最近甚至去工业河旁边的废墟里捡过垃圾。”

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声音不高，有些虚弱。

露丝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还算干净、一头金发的年轻女孩儿站在门口。

女孩的身材娇小，即使廉价的服装也不能掩盖住她上乘的容貌，但从身材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长期营养不良。

露丝以前来的时候见过她，是这个男人的邻居，也是祖安的底层流民。

他还真是喜欢和漂亮女孩儿待在一起呢。

“滚啊，肮脏的底城人，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能在这阴沟里吃饱饭了？”

看见她是来为这个男人说话的，露丝心底一阵火起。

即使都混成这个凄惨的样子了，即使是住在底城的阴沟里，还是有女人帮他说话啊。

“别，求您别收走这间仓库，他真的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没了住的地方，他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那女孩儿走到露丝面前，眼神里尽是哀求。

这个邻居给自己的帮助非常大，在她刚来到这，最危难的时候，多亏了他的帮助，自己才能在这个恶劣、阴暗的地方生存下来。

“况且我听他说本金和刚开始约定好的利息已经还完好久了，至于剩下的钱，您能不能……”

啪！

露丝给了女孩儿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我再说一遍，滚！”露丝揪住女孩儿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如果再多管闲事，我不介意把你的手脚打断。”

其实账单上的金额这个男人早就已经还完了，但露丝并不想轻易放过他，所以在他的借条上面做了些手脚。

现在被这金发女孩儿拆穿，愤怒从心底升起，于是给了她一巴掌。

“把这个男人扔出去，然后把仓库门贴上我们组织的封条，然后回去告诉老大，派人来这里接手。”

露丝说着，又把头转向那个金发女孩儿，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

“等等再搬那个男的，先打断她一只手，再把脸刮花。”

她嘴角带着恶毒的笑。

底城这个低贱的地方，不应该存在拥有这种容貌的女孩儿。

不顾金发女孩儿的叫喊和挣扎，露丝的那些手下一把将她扯过去。

露丝又将目光转向躺在角落里的男人。

“垃圾就是垃圾，像你这种男人，就应该待在垃圾堆里。即使曾经有一时的风光，也改变不了你是垃圾的事实。”

见他依然没有动作，露丝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你……”

在露丝即将转过身的时候，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嬲你妈，你一直在逼逼什么？”

男人已经站起身来，眼睛里满是愤怒，正环视着周围一圈人。

……

卡尔其实醒了一会了，只是用了好一阵才接受自己在擂台上穿越到英雄联盟宇宙的事实。

在他强忍着头痛消化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听见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逼逼赖赖，这让本来就脾气不好而且喜欢安静的他实在是受不了。

妈的，赶紧给老子闭嘴……

他的脑海里充满着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在卡尔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穿越，系统将会不遗余力的完成您的初始愿望】

【系统已检测到宿主穿越后的最强烈愿望“闭嘴”】

【您已觉醒英雄标志性能力——德玛西亚之力盖伦：沉默】

盖……盖伦？

卡尔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