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返回客车站，已经六点多，七点半发车。
晃晃悠悠的三个小时，车到了松江汽车站。
已经是十点多钟。
找了好几个三轮，每个人三十块，把袋子运往东边的松化住宅区。
到了韩林家楼下已经十二点了。
几个人正在帮着卸车。
楼道里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正是齐伟的老妈。
‘妈，你怎么还没睡。’
齐伟急忙上前。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的着，”
齐妈拍了齐伟一下。
韩林倒是明白，母子俩是相依为命，分外牵挂啊。
‘婶子放心，我们一起做事的，就是出外练摊，这次就是进货，’
韩林笑着。
‘好好，你们在一起我放心，齐伟性子闷脾气犟，你多照看点。’
齐妈笑道。
态度甚至有些谦卑。
韩林理解，这是被生活压垮了。
‘放心就是了，以后我们一起帮衬走下去。’
齐伟感动的看眼韩林，倒不是什么一起走下去，而是韩林心平气和同他家人交流。
而不是像有些人是的看到他家人就躲开，免得沾上所谓的晦气。
‘好，你们干活，我给你们做点饭去。’
齐妈返身回了楼里。
韩林走进自家，只见光着膀子的张建斌一脸惊诧的看着堆满客厅的袋子，
‘大林子，你这是做什么，’
“上夜市练摊，赚点钱。”
“这个有你父母呢，再不行还有你舅舅我呢，”
张建斌哭笑不得的。
唉，你这个小身板吧，能扛起谁，当然韩林不会找骂，
“舅舅，我这是锻炼锻炼，不磨不成器吗，放心，我就是暑假锻炼一下，不耽误学习。”
张建斌无语，不同意好像也不行了，已经进了货。
‘唉，夜市能赚几个钱，小子你就折腾吧。’
赚几个钱，这时候夜市真能赚不少，当然干的好。
比上班强。
韩林知道张建斌还是骨子里看不起做生意的。
这是北方体制或是国企里的人通病。
宁可挨饿也不拉下来出去做小生意。
“小舅，您擎好吧，不少赚。”
“呵呵，那个卖不完，和我说，我想想办法，”
得，张建斌已经为失败想辙了。
韩林懒得多讲，这玩意一向是眼见为实，没做到之前甭废话。
这一晚，韩家客厅被袋子填满。
...
左小顺蹑手蹑脚的走入客厅，关上房门。
灯忽然亮了。
左小顺的老爸左明远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左小顺的老妈刘艳抱臂站在主卧门口。
两人的眼睛盯着左小顺，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大半夜的吓死人啊。”
左小顺心里发毛。
“你还知道大半夜了，说吧，惹什么祸了。”
左明远右手边明晃晃的擀面杖。
左小顺看着这个大杀器，声音都是抖的，
‘老爸，我真的没干坏事。’
“好啊，到了现在还不交待，”
刘艳眼睛立起来。
左明远眼睛眨了眨，发出信号，儿子你自求多福吧，
‘钱罐子里的压岁钱怎么没了。’
蓬，刘艳一敲门框，呵斥，
“你让他自己说，我就知道你要通风报信，我做恶人，你做老好人是不是，左明远，怪不得别人说你一肚子坏水。”
刘艳暴跳如雷。
左明远这个无奈，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不是说小顺的事吗。’
左小顺总算是终于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我把钱罐都摆放好的，看不出来啊。”
“哼哼，我每天都看一遍的，”
刘艳一仰头。
“妈，你不是说这些钱你不收回去，当我零花钱吗，”
左小顺很委屈。
左明远捂脸，这倒霉孩子还真信啊，那就是让左小顺安心，只要动用超过一百块，刘艳就得审查，何况这里面六百多块都没了。
“接受家长监督不对吗，我们是为你把关，难不成你今年十八了，已经成年了。”
刘艳气势逼人，抓住左小顺的短处，
‘别打岔，说，钱去哪了。’
“我，我就是和杨莉、大林一起进货去了我们在夜市练摊。”
左小顺委屈的想哭。
他不想说就是因为怕家里人不同意，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最不能接受的是感情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爸老妈监控下，还能不能有个基本信任了。
所谓的宽松，自由，原来都是假的。
左小顺感觉天崩了一角。
‘什么，练摊，还是夜市，就你们几个...’
刘艳一脸的不可思议。
既然说了，左小顺索性都讲了。
“乱弹琴，就你们几个小犊子也能练摊，”
刘艳气急败坏，
“唉，瞎了几百块钱了。”
“不能这么说，虽然几百块钱可惜，但也是个不错的经历，”
左明远理了理大背头，缓和气氛。
左小顺干脆一言不发了，好吧，老爸老妈感情以为一陪到底。
“这个大林胆子也太大了，不行我找他说说，”
刘艳气急败坏。
“说什么，父母不在身边，你找谁说，”
左明远一唬脸。
刘艳气闷，
‘好吧，这事和一个孩子说是不好，但是我要和韩忠诚、张媛说说，他们孩子胆子也太大了。’
左明远没理刘艳，
“小顺啊，这次是一次经历，失败不怕，找出失败的原因就好，另外，不要把这些小生意放在心里，日后还得看学历，没有学历这年头不好入政府单位和国企了，必须把学习搞好。”
‘我知道，其实练摊就是陪着大林，我不管的，只是爸，你怎么就认为我们一定失败。’
左小顺决定挣扎一下。
左明远向后靠坐在沙发上，
“呵呵，夜市摆摊，你们几个小娃，哈哈，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小顺，这世间没有那么容易的。”
左明远刘艳把左小顺的信心摧毁的一塌糊涂。
“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
左明远作为家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感觉还行，和以前差不多，二十来名。’
左小顺自我感觉良好。
啪一声，左明远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你就不能有点进步，进前十名成不成。’
他最烦左小顺小富即安的模样。
左小顺揉着脑袋没言声。
...
早上杨莉睡的黑天昏地的，忽然被叫醒了。
杨莉看到的是老妈姚萍和老爸杨振站在她的室内。
老妈姚萍一脸的阶级斗争。
“老妈，你让我再睡会。”
“起来吧，七点了，睡也可以，说说，昨晚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姚萍的询问让杨莉很不耐烦，
“我就是和韩林、小顺子玩去了，其他的没什么了，你们还不放心他们。”
“这回不一样，以往玩会没什么，怎么把壁橱里我放的两百块钱也拿走了，”
姚萍眼神很凶恶。
好吧，一月工资才几百块，两百块不少了。
“你怎么发现的这么快。”
杨莉嘀咕着，很理亏。
‘所以不是和他们两个，是和哪个男生出去耍了，还得你花钱，讲出来吧，讲出来就不怪你了。’
姚萍淡淡的。
‘哪里有什么男生，哼，男人都是那啥，’
杨莉看到杨振眼神不善，急忙拐弯。
‘不是男生，怎么回事，说。’
姚萍霸气侧漏的一拍床头柜，柜子上的台灯乱晃。
杨莉生无可恋的用被子蒙头。
‘说吧，今天你不说，你妈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杨振劝道。
一向教育孩子上两人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自认为效果不错。
“好吧，我说了。”
杨莉也明白家里都是老妈做主，摆不平老妈不成啊。
“你们为了练摊，”
姚萍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小孩子玩闹，唉，我还以为终于有男生看上你了，看来是白高兴一场。’
杨振意兴阑珊。
杨莉...
“唉，瞎了我两百块钱了，”
姚萍是真心疼，她一个月才四百多块工资啊。
“都是丧气话，我们一定会赢。”
杨莉很生气。
“哼，除非松江倒流，”
姚萍啐一口走了。
杨莉气的没睡意了，生意没开始就被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