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阳不敢快活起来。
熬到中午,购置少量的煤炭、油、米、面、肉等生活用品,与往常无区别。
度过一个战战兢兢的夜晚。
第二天,凌晨六点,蓝光浮现。
【集灵】
【昵称:_大邪王_】
【请选择一项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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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捐款一百万。】
【集灵提示:请谨慎选择,10、9、8、……】
陈晴阳摁下【1】选项。
七十分钟,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三粒蓝色椭扁药片。
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亿,怎么花呢?”
陈晴阳喝着热水,来回踱步。
有钱,不敢花,真憋屈。
穷了十四年,更感觉憋屈。
“买几件新衣服,不过分吧?”
“买一部新手机,不会有人生气吧?”
“如果我天天捡垃圾、收瓶子,再去买这些,会不会有人被气死?”
陈晴阳果断出门,吃一大碗加肉牛肉面,满大街晃悠。
“都什么时代了,大西北还这么穷。”
大匠人师父的这句话,他还没有什么概念。
之前没有概念,是因为他看着定相市大超市小商店的东西,都买不起。
现在没有概念,是因为他没真实见过豪富的大城市是什么样子。
五岁那年,爸妈将他寄养在表叔家,外出未归,让他渡过七年的人生至暗时刻。
十二岁,五年级下半学期,表叔家断了上学经费,只能前往工地当学徒工。
陈晴阳的心里有一团仇恨的火焰,工地的风吹日晒、流血流汗,从未磨灭。
回到家,稍微歇息,背上自己心爱的编织袋,上街捡瓶子、收废品,开始熟悉的生活。
生活,表面上没有因为继承一个亿而有亿点点改变,内里却是润物细无声的默默改变。
每天清晨六点的任务,只有读书一项选择,字数持续增加,奖励没有变化,光幕没有变化。
腊月初八,刚做完读百万字一本书的任务,领蓝色药瓶时,外面响起猛烈的鞭炮声,听着像是谁家要办喜事。
陈晴阳照例出门,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二十多人,喜庆满满。
不巧的是,正是表叔家。
那个他恨不能活撕了的表婶,世间最恶毒的女人,站在人群最中间,穿着华丽的洋服,大话扬天。
一对青年男女看过来。
男的是个高鼻子的洋人。
女的是本市人,表姐的闺蜜。
陈晴阳站在马路对面,一动不动,微微歪头,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
洋人的眼神不安的不断看向陈晴阳。
女的不自然的走到一个中年女人身侧。
“杰克,看一个有爸妈生、没爸妈养的乞丐干什么?”
表婶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声音,令陈晴阳的眼睛瞬间血红。
陈晴阳捡起马路边的板砖,隔着马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妈妈哟!”
表叔尖叫一声,高大肥胖的身躯抡起表婶,灵活转身时将其他人亦带开。
板砖划破华美的黑色风衣,擦着表叔的腰眼飞过,砰的一声砸到豪华轿车上,砸出一个透明的窟窿。
陈晴阳嘴一撇,暗自震惊自己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
“莫非,与那种蓝色药片有关?”
他趁着唬住对方,提着铁棍与铁钳走过去。
表姐正好走出小区大院,一脸惊诧,一脸鄙夷不屑,像看叫化子一样看着表弟。
“你们外国人,喜欢在马路牙子上干事?”
陈晴阳看着洋人问,一脸坏笑。
“你别胡说,噢,我的天使。”
洋人小跑步到表姐近前,拦腰深搂,深深一吻。
“鲍平宁,昨晚十九点,这个洋人与杨樾在天桥下的路牙子上光着屁股打架呢。你得好好管管。”陈晴阳狞笑着说,“洋人一直说‘不冷,不冷,噢,我的小甜心,快乐的小马儿’。”
鲍平宁先前那容光焕发的神采,瞬间像霜打的驴粪蛋,青透了。
陈晴阳看向惊魂未定的表叔与表婶,脸色慢慢沉下来
“我五岁到十二岁的七年:”
“你们家出去吃大餐,我挨饿。”
“你们家吃香喝辣,我只能用三五个冰冷的土豆充饥。”
“你们的女儿上大学、买洋房、找洋女婿。”
“你们的儿子上初中、睡女人。”
“而我只能在工地没日没夜的干苦力。”
“表叔,翻年,我准备重返校园。”陈晴阳沉声道,“大年三十那天,把我爸妈留下的抚养费,一分不欠的送到我手上。要不然,我要你们家血债血偿。”
他抡起铁棍砸向豪华轿车的右车灯,一下子连同车胎打爆。
“这点钱,你们可以扣下。”陈晴阳转身离开,“希望我的铁棍不要往你们家人的脑袋上抡。”
“噢,我的小甜心,你是天上掉来的,真甜。”
他吹着快活的口哨,踩着雪板,捡垃圾去了。
鲍家确实发生一件大事。
表叔的儿子鲍平安把人家的肚子搞大,被人家起诉,最后被表婶的关系摆平。
不爱读书的鲍平安顺势辍学,买婚房,娶妻生子。
今天是订婚的良辰吉日。
被不知真相的陈晴阳捣乱个正着,算是小小的报个仇。
在工地,陈晴阳比较全面的了解表婶这个人。
表婶是非典型小太妹,十五六岁的时候,敢拎着擀面杖追彪形大汉,有一手袖里藏刀的能耐。
她爹是被她活活气成脑血栓,瘫痪至今。
嫁给憨厚的鲍明仁,是她妈以死相逼的结果。
八年前,她一手经营起三大商超。
工地上的人都说,她是一个黑白通吃的狠角色。
工地上的老人也说,鲍家没有条件一下子起来,时间上正好是陈晴阳被寄养的第二年,很巧。
陈晴阳只能默默恨她。
今天,没忍住,闯祸了。
他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闯下大祸,离开定相市,前往大匠人师父说的大城市。
今天,提前两小时结束捡垃圾,一切准备妥当。
十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将大门从内里反锁,翻墙而出,藏身在马路上的大树上,打开手机的录音。
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从东面疾驰而来,停在老宅大门一边的路边。
“干活啦。手脚麻利些,娟姐不会亏待你们这帮杂碎。”
最后下车的小矮子男人用尖细的声音喊道。
五个彪形大汉皆是纵跃着进入陈家老宅,显然各个是练家子。
小矮子骂骂咧咧的来到树下撒尿。
突如其来的一只小手攥住他的脖子,他整个人缩起来。
那只手如影随形的紧攥,将缩小的他提在手里,他再也无法变回原来的大小,亦没能逃得了。
“你就是山猫?”
陈晴阳学着工地大爷的磁性声音问。
“前辈是何方神圣?不妨报个道儿,兄弟好前去拜山。”
“羊丽娟叫我在此等你。”
陈晴阳提溜着小矮子走向对面的小区。
老宅里贵重的东西都在身上,那五间老房子顾不得,正好趁此机会重建。
表叔家的门开了。
陈家老宅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