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斩杀故人

滑板飘进黑门的缝隙。

二人站在紧靠黑门的暗角。

周围漆黑漆黑的。

两件大红色掌天服发出的光芒，与徐长歌手中两件武器发出的光芒，两双眼睛的光芒，直接被黑暗吸走了一般。

陈晴阳左手拿着烈焰枪、右手拿着圣剑，不断感受到来自两件武器上的冰凉的感觉。

那种冰凉，像是一类细密柔软的触须渗透进皮肤时，皮肤毛孔内里有凉风向外吹拂。

渐渐地，陈晴阳能看到稍远的空间。

黑门，乌黑乌黑的，黑黝黝的，可吞噬一切光亮，难以分辨材质。

他想，那次追杀自己的人，会不会是死在这扇黑门的外面？

“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等活着出去，你会知道真相。”

徐长歌似能感应到陈晴阳的分心分神，轻声叮嘱。

话音未落，一道蓝色光束闪烁而过。

“走。”

徐长歌轻吼一声，身影追向光束消失的地方。

陈晴阳的速度并不慢，但似乎仍然慢太多，眨眼不见徐长歌。

“班主任，班主任，班主任。”

他急忙大喊，最后一声带有些哭音。

眼前，渐渐亮起夕阳余晖那样的光亮。

一道幽影走出暗处，搔首弄姿，兰花指不断撩拨乌黑秀发。

那人背对着陈晴阳。

陈晴阳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只是在某些关键部位变形了。

“林大爷……”

当那人缓缓拧首后望、眨巴着小眼睛时，陈晴阳惊恐的大叫一声。

陈晴阳怔在原地，膝盖不由得一软。

某本武侠中描述的场景，竟然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小王八蛋，枉我传授你盖世绝学’雨润乾坤’，你竟然加入掌天盟。”

林远超嘿嘿诡笑起来，笑的陈晴阳全身起鸡皮疙瘩。

若不是两件武器上传来的诡秘的冰凉，陈晴阳大概要软倒在地。

“那个小蹄子只有一张逃命符，她要再进入这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林远超的两只手皆成兰花指，中指与大拇指夹着金针，一字一顿说，“而你……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去酆都报道。”

就在林远超施展鬼魅之影，近乎与两枚金针飘向陈晴阳的刹那，陈晴阳手中的灰白色短剑劈出。

“哟嗬～”

林远超尖叫一声。

他手中的两枚金针改变方向，打在短剑上，身如幽灵欺身而至，双掌狠狠打在陈晴阳的胸膛。

陈晴阳重重甩到石壁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往嗓子眼拥挤，神智清醒的觉得奇怪，怎么没有一剑砍死他？随即明悟过来。

“老匹夫，你给我教的是反的？”陈晴阳心中咒骂林远超无数遍，喝声问。

“小鬼，好悟性。”林远超尖声说，“要不是留七十二手，在你这急中生智的一剑下，我便要死掉。”

陈晴阳顿悟，自己没被一掌打死，应是与那种诡秘的冰凉有关系。

“如果，那种冰凉的浓度高，会不会有希望活命？”

他忖度要想办法往前面冲。

林远超的攻击又至，夕阳余晖下只有带血的残影。

陈晴阳巧施表姐所授的“魅影神通”，与之擦肩而过。

“杨丽娟的魅影？”林远超震惊地问，独自说，“老巫妖，两面人，该杀。”

陈晴阳已经向前跑去，果然感觉到诡秘的冰凉越来越强烈，而自己越来越自如。

“雪飘人间？”林远超追上来时恼怒道，“鲍明仁的绝学，你怎么能学会？”

“去酆都问吧。”

陈晴阳果断反击，一剑劈出，似带风雷声。

二人激战，仿佛是夕阳余晖下的闪电残影有来有回。

“不可能。”

林远超缓缓倒地，胸前的肉是一片片的，像血鳞。

陈晴阳身上有密集的针孔，但在迅速的愈合中，皮肤更加光滑有光泽，麒麟服未受损伤。

虽然林远超的金针能穿透麒麟服，却不能形成损伤。

孰不知，在金针刺入肌肉的时候，加快那种细密柔软的触须渗透进皮肤，以奇快的速度提升陈晴阳的力量。

夕阳余晖正在从身后回收。

陈晴阳搜集林远超的七十二枚金针后，向前跑去，向着光芒发出的光源奔跑。

渐渐地，朝阳光辉照亮周围。

拐角处，另一道人影缓缓出现，身上背着一个金黄色木匣。

“老黄？”

万万没有料到，这里会碰见工地上的老黄，一个普通的混凝土搅拌工。

陈晴阳的记忆中，自己进入工地的半年后，老黄就离开了。

老黄同样是个武侠迷，酷爱剑术、剑道，与人吹嘘起来，法力无边的那种。一百张嘴说不过他一个。

他认为：天下剑术，只有一十九路。

“剑来。”

老黄轻啸一声，头顶悬浮红、黄、紫三柄剑，红剑细窄，黄色短粗，紫剑中正，互相辉映。

“我的绝学’剑一九’，我只领悟贯通剑一、剑二、剑三。”老黄叹息一声，“杀你，剑一足矣。这是你的荣耀。”

黄剑破空刺出，像是发射出的火箭筒。

陈晴阳直接用手中的短剑劈向黄剑剑尖，喀的一声脆响，黄剑反弹回数尺。

老黄的瞳孔急缩，不大相信眼前的一幕。

只是，陈晴阳身如魅影一样冲来，他竟然来不及释放另两柄剑。

“在这里，你是无敌的……”老黄缓缓倒下，“星门余火之精灵……？？？”

陈晴阳感受到老黄带着无数的疑问死去。

那一瞬，他的目光冰冷到像是刚从万年玄冰中破冰而出的冰人。

连续两个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上，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无论前面再有什么故人，他都不会有任何感情了。

“将你留现在，绝对是老姐最大的错误。”

第三个出现的人，竟然是鲍平安舅舅。

他手拿一柄闪烁黑蓝相间电光的银锤，野蛮的扑过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晴阳集中全身的力量于圣剑，迎着银锤劈下去。

锤与人直接被劈为两半。

他快速向前跑，光亮渐渐变成正午艳阳高照的光景。

前方站着两排人，皆戴蛇头面具，西装革履，手持五尺长的蓝色电棒。

每排足有千人，个个站的笔直。

另一端，有一颗太阳状的大圆盘，一个身材臃肿的黑发人面朝圆盘盘膝而坐，双手紧靠大圆盘。

圆盘的另一面，隐约有一个人影。

黑发人的双手，正好摁在人影的小腹位置。

黑发人突然发抖、蜷缩起来，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喉咙被割断的野兽发出的声音。

竹无棱·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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