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阳从塌陷的大地裂缝中抢出一块带有字迹的巨石，收进霰影袋。

考古系，出土实物永远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资料。

这样的文字，在未破解前，越少人看到越好。

正当所有人六神无主时，那条护城河从废墟中升起，河壁上渐渐湿润，渐有水流，渐有水声，渐有河水，河水渐涨，河水滚滚。

众人跳进河水，顺流而下。

护城河的另一端是极其黑暗的地下空间，感知不到时间、空间、生命力等的存在。

黑暗空间的尽头，是一大片冰川，不在本国国境内的冰川。

“陈晴阳不见了？”

“他想独吞？”

冲出冰川的人，愤怒地发现陈晴阳不见人影。

只是，这里的人太多、太多。

亦在此时，天上出现十余架直升飞机。

“想活命，快速登机。”有人发出警告，非常不友好的声音，“一张机票十万块，穷鬼请慎重。”

活着冲出冰川的人，全部登机，顺利返航。

掌天盟的沐天牧团队亦在其中。

出现在紫微大楼下的秘密空间站时，他满脸忧愁，将失败者显露在脸上。

“小洋，你带秦浪去看病，费用全部报销。其他人，就地解散，回家休息，等候新的通知。”

他留下这句话，独自前往紫微大楼的主楼。

走出第九十九层的电梯时，整个人汗流浃背，快要虚脱，往日的潇洒荡然无存，仅有狼狈不堪的疲惫模样。

“六师叔？”

大厅里，一位俊美的中年男子正在看报纸，身后站在一对双胞胎姐妹，美若天仙。

“您来了，一切无恙。”

沐天牧乐了，快步走过去。

“老三，你这次立下天大的功劳。”俊美的中年男子放下报纸，“你听听，得瑟不？”

“发什么财？穷的尿血哇！”

“什么？什么有点甜？”

“噢，有点酸啊，那你少放点盐呐！”

这个声音来自九十九层的主人室，声音极是爽朗、洪亮，极富穿透力。

“老头子……”沐天牧瞠目结舌，“亲自……”

“可不。”俊美男子淡笑道，“我们收到小七获得黑甲铁马的消息后，便起身赶来。咱们家里，怕是要迎接一波大量的不速之客。”

“多亏小七亲自引开最强的五位杀手，给我争取时间。否则，你们别想活着回来。”电梯上走出三人，为首一人哈哈大笑，“那五人已经被小七斩杀，其他的被我除掉，压力来到我们这边。”

“五师叔？”

沐天牧震惊在原地。

他与雄天武、铁天剑同年入门，是唯三见过本门七位长老的人。

师父是掌天盟的掌门人，是长老会的首领，是同门七人中的大师兄，可师兄弟七人历来不和。

身为长门一脉，压力极大。

一想到大师兄那矮小圆滚的身材，更是经常难过的流泪。

现在的气氛，完全变了。

“滚`你`妈`的蛋。”主人室传来爽朗的、高兴的声音，“老韩，吃了没？”

“老三，一路辛苦。”粗犷的、沉稳的、熟悉的声音说，“那城又变异了，令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一文不值。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将更加繁重。”

说话的人，方面大耳，浓眉虎目，燕颔虎须，身高两米一，膀阔腰圆，像一尊白白净净的铁塔。

他左侧站着另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

“老大？”

“老五？”

沐天牧惊讶地、失声连叫两声，转而脸显忧愁。

“大师哥，我觉得老七的实力不在你之下。”

“小七，还是让他先好好读书。咱们目前的一切行动与计划，全部取消。接下来，二师叔、五师叔、六师叔将亲自负责下一步行动，四师妹要休息一段时间。”雄天武露出神秘的笑容，“小七，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对手。对我来说，太可惜了。”

“经此一役，小七身边将会聚集一批天才与精英。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六师叔说，“任何门派与组织，从来不缺人，但从来缺人才。谁能抢先占有更多的人才，谁将走的更远。”

沐天牧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霰影袋。

***

定相市。

城市里，与半年前没多大的差别。

城外围外，天翻地覆。

荒废许多年的枫楻小区，平地起新楼，规模翻倍。

环城的山，全部被绿化，柏树、松树、榆树、杏树，十多种树苗，布置的错落有致。

陈家老宅所在的区域，被重新规划，拆迁已经结束，新的楼盘正在设计中。

陈晴阳不知道表叔一家搬到那里，只得先回自己的房子。

这个暑假，根本没打算要回来。

事有意外，顺势而为。

打扫房间，买菜，做饭，忙到六点，终于结束。

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喝茶，遐想。

七点，表叔与表婶来了。

表婶，一点没变，坐下后便点上一支烟。

表叔，比半年前更加的容光焕发，年轻几岁的感觉。

关于学业、超级城市的生活等等的寒暄后，直入主题。

“表叔，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吸收了多少升‘星门余火’能量？”陈晴阳直接问。

“按照现在比较主流的派系，我是四阳境，约吸收了四升半。”表叔回答的很干脆，大概是完全预料中的问题，“但是，你爸对这一派系极不赞同。”

“哦？”陈晴阳皱眉。

“他认为，以出现的虚影划分境界，太过表象。在彻底探明余火能量之前，一切的门户之见都属无稽之谈。”表叔的脸微微一变，凝重几分，“关于余火能量，你爸坚持一个观点——一种超出人类认知的病毒！”

陈晴阳想到身体内触须的那种感觉，确实超出自己的认知。

当今世界，应该还没有人体能直接感受到的病毒。

何况，病毒也不是那样直接感受的，而是要用显微镜、甚或超级显微镜观察。

“你现在的实力，很强。”表婶吐一口烟圈，“但我俩联手，你未必能稳赢。”

“表叔，究竟有几个表婶？”陈晴阳直白地问。

“与我有夫妻之实的，只有你眼前的这位。”表叔的脸上浮现笑容，“其她么……可能有三到四个……几个都无所谓，她们只是借住在我家罢了。”

“表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是别人要从你这儿借子的工具人，与我没有血缘关系。”表叔的笑容消失，“不过，与你同居的那个女人，我认为不是你表姐，而是一个连我也不知道的女人。只是，她的目标没有变——借子。”

“我有什么特别？”

“你没有，但你爸有。他们找不到你爸，只能找你尝试。”

“尝试寻找对星门余火能量的承载能力的人种基因？”

“对。用你爸的话说，有些人是天生的病毒克星，同时亦是超级载体。”

“多谢表叔坦承相告。”

“风信是你爸的老战友，老黄是你爸的老仆人，他们负责传授你「风月无边」与「剑一九」。而你爸自身的绝学，连我都不知道。”

“你爸的师父叫‘青云仙君’，一个似乎只有你爸知晓存在的人物。”表婶接话说，“此人如果还在世，应该是当今世界的十大高手之一。他们十人掌握着一个叫‘职业周期表’的神秘东西。”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手握封神榜的三清道君？”表叔极罕见的露出鄙夷的神态。

他俩走了。

陈晴阳继续喝茶，想事。

表叔仿佛说了很多，其实还是什么都没说。

“表叔，四阳境强者，守在定相市是图什么？”

陈晴阳直接想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