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听谁说的，谁说我的心智被侵蚀了？”
张凤仙故作惊愕，不过说实话，也无需空一说道，张凤仙就已经是知晓到底是哪个老东西将谣言散播出去的。
这几天中，他看他做这类事情多了去了。
毕竟他是灵禅方丈，普陀天最高位者之一，他就敢胡编乱造的说道。
对此，同级别的人怀揣异样心思，不可能否认；底下的人迫于其威压，也不敢不同意；至于佛门之外的家伙，那还不是唯“佛门”是瞻？
而一句谣言，若能得到全世界人的认可，那谣言便不再是谣言，就是事实。
所以，对于空一之外的人来说，此时的张凤仙已然入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一并未有将事实与张凤仙说道，但这也无所谓了。
张凤仙将身体缩入到两块大石头之间，感受着那通过挤压而生出的巨大安逸感，稍稍是放松了些，那从不知多久前就开始紧绷着的精神也籍此稍稍缓了缓。
沉沉的睡意袭来，若是允许的话，张凤仙多么想要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可惜不得行，稍稍放松一下就行了，真若睡着，当意外来临之时，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迅速反应过来而后脱身。
“空一吖，哥们我问一下，你若成佛，之后还有什么打算么？”
闲聊可以放松精神，又可保证自己不睡着，正可谓一举两得。
“阿弥陀佛！求佛之路漫漫，贫僧还是觉得先度过苦海在说吧！”
空一倒也痛快，直接是说道自己没想过。不过，话题却并未有自此结束，空一也是难得的主动问道：“凤仙施主，贫僧也好奇，凤仙施主来我普陀天作甚？”
“嗯？空一，你在说什么？”
听闻之，愣住了。
张凤仙知道空一是知晓自己是来自天外的，他想着，之所以之前空一不在此问题之上询问自己，是因为顾忌着普陀天的规矩呢。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怕不会是如此简单。他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惊，稍带些尖声说道：“空一，在普陀天上，谈论天外之事不是重罪吗？”
“重罪？我可没有听说过，起码我在净宗与法正寺之时，可没有听闻到有相关的规矩。”
空一也是一挑眉，张凤仙见着，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就挺有意思的。
他犹记当初在灵莱山某处偷听友德和尚的说道，清晰的记得他有说过在普陀天上谈论天外之事可是被禁止的。
不过张凤仙并未有选择在此刻说道出，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道：“哦？是如此吗？”
片刻之后，他看着天空上一点流星划过厚厚的云层，舒尔逝去，心有所感触，才幽幽出声道：“也没啥，我就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但现在我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想家了，想家中爸妈了，我想回到老家看看二老，然后把我这段时日在宇宙之中的经历编造成故事，冲着二老吹一阵牛皮……”
张凤仙抬头望天，万千思念寄托于那一点眼神之中。
他轻声呢喃，将思绪发散于天外，让意识游荡在宇宙之中，搜寻着那不见踪迹的地球，回想着自己那在泰山脚下的某座宅院的种种。
“阿弥陀佛！贫僧生来无父无母，未曾体验凤仙施主嘴中的亲情，此番无法与施主之言道产生共鸣，还请谅解！”
听张凤仙之言道，空一也只是如此来了一句。
说来也是，张凤仙之前也有听闻他讲起，说道他出生不久便就被抱到佛门，至今，根本就记不得自己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
至今已过七十余载，想来若是空一的父母为普陀天上凡人的话，怕不是现在已然化为一抔黄土。
现在想想，在这一点上，自己貌似是要比他幸福的多了。
在此之后，两人也就没多说道些什么，张凤仙忙于想家，也没再与空一搭话，空一更是如此，他盘膝打坐默念佛经，任凭那星光从自己头顶划过。
而禅宗的僧人，也不见有谁找上门来，这一夜，算是就这般被其混了过去。
翌日，未待初日升起，张凤仙便就带着空一继续爬山了，经过一夜的调整，他的精神状态好上了不少，虽然说不至于调整到巅峰状态，但也足以应对之后的一些紧急状况了。
“果然，越是攀登这灵莱山，越是能够感受到这一股莫名的威压啊！”
张凤仙低声呢喃。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似正肩负过百公斤承重爬山，一脚踩下去，是能在一些松软的泥土上留下自己的脚印，汗水涓涓流淌，就从其身体一侧滑落，并迅速的灌满这脚印状的坑洞。
不过庆幸于吐纳之术在，所以张凤仙的体内能极快的恢复，本身并未有感受到多少疲倦。
而反观另一边，空一的状况甚至还要更好，他也仅仅只是在额头之上有着点点汗液，在此阴云与迷雾密布的地方，若非仔细观察，还真是难看出。
“若是这家伙之前所言不假，那他现在差不多像是背着一栋小房子在攀爬灵莱山，而其现在可没有动用灵气啊，也就是说，纯靠肉体力量咯？”
这可着实不得了，张凤仙并不知晓空一的具体修为，但是想着，放眼整片宇宙，就凭他的实力，怕不是在同级别修炼者也是属于翘楚之列。
我是不是以后该对他放尊重些？
就如此在心中嘀咕着，张凤仙悄然加快了自己攀登的脚步，大概在午后两个时辰之后，忽见面前迷雾散去，那威压也骤然减轻，阳光顺着穹顶洒落，照在了张凤仙的身上。
“这里是……山顶吗？”
普陀天上的烈日就隐藏在那厚厚的云朵之后，张凤仙转头望去，忽然晓得，方才那些迷雾，不过也是阴云的一部分。
现在他已经突破之，能见到旭日耀阳，本身也没什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曾想过，贫僧第一次登顶灵莱山，竟然是与凤仙施主一起！”
空一也在此刻从迷雾之中走出，他轻声念叨着，心底感慨这一份孽缘的深厚。
恰此时，又抬头，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就连其身穿着的麻布衣袍都显露金色光辉的张凤仙，稍稍沉吟着，片刻之后才出声继续说道：“贫僧见凤仙施主确实不想被妖魔侵蚀心境的人，我想，灵禅大师那边，是得需要贫僧去好好说道一番了。”
“哦？是吗？那可当真太好了！”
话虽如此，但张凤仙心中绝对无半点与空一回到禅宗的想法，他在盘算着，待会自己到底该选择哪一个方位下山。
说来，这灵莱山顶确实是有些平坦过头了，放眼望去，就似是一片超级大的操场，除却最中间地带有一极高的巨石平台作“真·山顶”之外，此处是被茵茵绿草所覆盖。
只可惜，草地虽绿意盎然，却无鸟蝶蜂舞，乏一份生机，好是静谧。
山顶微风吹过，带起凉飕飕的触感，在烈阳之下，这份静谧，多少显得有些阴冷与诡异。
“罢了，都到此了，不去登个顶，岂不是太可惜了？”
但张凤仙并未有着急下山，原因就如他所说道的那般，而且就以其当前的修为来看，爬上那巨石平台其实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特别说道一下，那巨石平台其实还算挺高的，若以地球上的东西来比较，大概得有十层楼那般高，如此，说是峭壁其实也不为过。
不过当然了，相较于那庞然大物般的灵莱山，这峭壁终究还是过分“渺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而听闻张凤仙所说道，空一亦是微微颔首，他也是如张凤仙所想那般，来都来了，不去爬这最后一点高度，又怎么能行？
“看我一跳！”
未有招呼空一，张凤仙纵身一跃，在韦驮天身法与其强健的肉体的加持之下，张凤仙这一跃足有十米高，而后轻巧的落在峭壁上的一处岩石突起。
他抬头看着顶部那淡淡雾霭，好似那缭绕仙界之仙气，于此，其心中些不禁有些许激动。而至此，他也算是爬了一半（峭壁）了。
“这才是登山该有的心态么？”
看着近在眼前的巅峰，张凤仙不禁忆起某个伟人的说道：站在山巅，就是征服了高山。
“那这灵莱山可是普陀天第一高峰，若是我能够攀爬上这灵莱山最高点，是否可以说是征服了这片天地？”
低声嘟囔着，虽然逻辑上有些讲不通，但在此刻，仍旧是有着一股自豪感自张凤仙心底油然而生。
他不禁转头看着地上的空一，咧嘴，豪放一吼道：“空一哟，老哥我可不打算等你了，就先一步上去了哈！”
言终，未待空一回话，张凤仙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用力一跃，韦驮天发动，直接是载着他跳到了峭壁之上。
“哦吼！登顶！阳光啊，还不快些将我照亮！！”
不知是否是灵莱山过高而导致的氧气浓度太低，此时此刻的张凤仙犹如某个傻猴子那般疯言疯语，同时还不忘高展双臂，作拥抱太阳的姿态。
说实话，如此样貌，若是被外人看到了，那可就太糟糕了，但也所幸……个屁。
“哦呀哦呀！凤仙施主，你就这么快爬上来了，这属实让老衲我吃了一惊啊！”
这一声，那是何等的熟悉，不再有当初于禅宗之时的慈悲，那言道之中，尽是些调侃。
听闻之，张凤仙心底巨颤，让他险些没稳住身形，他满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的僧人，下一刻，怒火眼中烧，低呵道。
“灵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