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后，张凤仙与白马这俩货也没讨论出来到底谁是王、谁是后。

“对了，我记得，方才这货好似是有说道那边极为形象几位不堪的山峰是走不上去的？”

忽然忆起某事，张凤仙看着白马，说道：“但我可不记得，方才咱们进出的时候碰到过什么壁垒或者是禁锢之类的东西啊。”

“我也不记得！”

白马稍稍有些不耐烦的吧嗒吧嗒嘴唇，瞥了眼下民，满脸不爽的说道：“你说你这厮，可是在糊弄我们？”

“大人，千真万确，咱们出去之后，回到宫中，您可以随意呼唤人来问问！”

下民喊冤，心中叫苦，他也知晓这便是小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痛楚，哪怕是人家多挑一下眉毛，自己这边也得提心吊胆一下。

“嗯，那行吧。”

白马微微点了点头，但忽然，又想起某事，转头再度冲着下民龇着一口大板牙，问道：“我还记得，那独眼龙说道过，这黑船是最近才出现的，也就是说，过往几年里，你们不曾进入过此地？”

“是的，大人！”

下民连忙应道，方才那些人死之前的恐惧神情，历历在目，他就生怕这白马再犯大病，要自己的命。

“那这黑船是哪里来的？”

张凤仙也好奇的插了一嘴，但是，下民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此乃里面的大人所赐予，恕小的地位不够，大人并未有冲着小子解释过。”

“切！”

闻之，道一声无趣，白马转身朝着那边双峰走去，张凤仙见此，稍加思索，甩下一句“你就在此别动”，然后就跟了过去。

……

双峰静静屹立，黄泉依旧是顺着双峰之间汹涌流淌着，它们可不会因为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几个人而发生什么大变化。

不远处，白马走在前边，看着面前之双峰，骤然加速，独角之上寒芒乍现，其势无匹，冲着双峰急速撞去。

“咣当”

但是，这一头却犹如撞在铜墙铁壁之上，在那沉闷之一声后，白马泛着白眼口吐白沫的跌至一旁，头顶那根独角歪的，简直不像话。

“啧啧啧，看看这谁啊，如此之惨？”

张凤仙见了，不忘第一时间快步跑过来嘲笑，而这一阵咋舌，也是成功的将白马从短暂的晕厥状态唤回。

见它满是不爽的瞪了张凤仙一眼，但却没有尥蹄子，毕竟方才那一撞可是撞得不轻，内外伤一大堆，得快些治疗。

“你这孽畜，可千万莫要让爷见到你丢人的样子！”

口齿不清的啐了一口，白马竟是立起身来，盘膝打坐。

是的，你没有看错，白马这厮就以马形态盘膝打坐了起来，你还别说，单单看样子，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这见着却甚是好笑。

但是，还未待张凤仙嗤讽出声，忽见天际乌云密布，昊日羞涩隐去，隐约有雷鸣之声响起，而周遭昏暗一片，大风骤起，双峰外的屏障在此卷起的风沙的洗礼之下，发出如雨点噼啪打在玻璃窗的声响。

“这是……什么情况？”

异象突起，张凤仙也不免警觉了起来，他嗅到自己身侧空气，那原本稀薄的灵气，忽然间变得浓郁了起来。

茫茫白雾就从那乌云之间降临，夹在在其中的，还有着一点微光。

“孽畜哟，这一幕，可是你搞出来的？”

低声喃喃自语着，恰此时，穹顶云雾之间白光乍现，是见到有一光影缓缓降世，张凤仙眯起眼睛看去，竟是从中看到了一只白鹿影子。

不仅仅是如此，张凤仙见着，这白鹿昂首挺胸，竟又朝之优雅走来，一直到其身前十米，方才停驻。

“请问，您是要赠予我仙缘吗？”

张凤仙这才是反应过来，忙是出声询问，他看着白鹿，是从它的眼睛之中见到一丝丝神光闪动，但是，张凤仙却并没有晓过来白鹿到底是在想什么。

下一秒，白鹿一仰头，一道劲风从其身后闪过，当即是将张凤仙给撂倒。

“哎哟！”

张凤仙不禁惨叫一声，但实际上，跌这一下并不痛，只是突然来这么一下，让张凤仙没有料到，所以被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在做什……”

心中微怒，他不晓得这白鹿撞飞自己要作甚，急匆匆的爬起来，但恰好是见到那白鹿飞到了盘膝打坐的白马身后，观之身形愈发黯淡，不多时，竟然是直接融入到了白马的身体之中。

“淦！怎么又是那孽畜的好处？！”

满心不爽，但张凤仙也仅仅只是这般低声抱怨了一句，毕竟木已成舟，想让之重新还回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不知晓怎么回事，当张凤仙欲要坐下来休息一番的时候，忽然周遭妖风起，那强而有力的风旋卷起他腾空飞升，而后重重的跌落至一旁。

这一下，确实是有些痛了。

“我X！”

仰天怒骂一声，张凤仙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好不狼狈！

与此同时，风云散去，浑黄的黄泉与荒芜的双峰再现，而那白马也不知是何时从地上站起，它身上的伤势已然恢复完全。

此时此刻，它正顶着满脸欠抽的表情看着张凤仙，那根粉嫩的厚舌头吐的老长。

“哟！看看这是哪里跳出来的土猴子啊！”

毫不客气的嘲讽着，听闻此，张凤仙也毫不客气的给了它一拳，方才被风刮了两下积攒下来的怨气尽数倾注于此一拳之中。

白马怎能抗住，就为张凤仙表演了一次山下十八翻。

“你这孽畜！怎的打人？玩不起是不是？！”

起身之后，破口大骂，但是却难得没有出手打回去，它也知晓，若是自己这一下敢打回去，那必将迎来张凤仙的又一顿羞辱。

没办法，谁让它到现在都没有相处处理张凤仙那招“搂脖子大屁股”的招数呢？

“哼！告诉爷，方才那一番异样，可是你搞出来的？”

揍它归揍它，张凤仙还是没有忘记正事，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它的面前，俯瞰之一张欠揍的脸，继续说道：“还是说那白鹿有跟你说道过什么吗？”

“哦，白鹿啊，那应该是我家老爹了。”

听闻此，白马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继续说道：“细细想想我也有数百万年没有看到我家老爹了啊！当年他跟我妈不辞而别，留我自己在普陀天上，哪怕是现在想起这事，我还仍旧是有些不爽呢……”

白马喋喋不休的说道，听闻此，张凤仙可险些笑出声来，看着那一脸回忆神情的白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断之，道：“我说，孽畜啊，哥哥我好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虽然说玄幻大世界讲科学不太对，生殖隔离之类的事情说道出你也难以听懂。”

“但是，想想常识，你这一匹马的老爹是一头鹿，这怎么想着也是非常的离谱的事情！”

这当真不是张凤仙有意侮辱或者是诋毁什么，就是听着觉得离谱，直言不讳道白马这厮是在糊弄自己，暗示其快些说道实话。

但是，白马听闻却不乐意了，它一皱鼻子，“煞有介事”的抱怨道：“你这孽畜，爷吹牛皮的时候你听的开开心心，一说道正事，你怎么还摆出一脸不信的样子？故意找茬是吧？”

闻此，张凤仙也仅仅只是打了个哈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误以为白马不想说，所以就没有继续逼问下去。

转头是看着自己面前的山峰，说道：“方才那叫‘下’什么的家伙说过，道此物万法不破，孽畜，你是怎么看的？”

“开始不太信，但经过方才那一撞，我觉得其说道的在理！”

白马倒是痛快，面对着张凤仙的问题，它简单明了的将自己的看法说道出，在考虑着那都能扬言灭天仙的白马，张凤仙也算是从侧面看出了山峰上笼罩的这玩意的强度。

虽然说此刻的他仍旧有好奇，道：为何自己二人扭打下来的时候并未有感受到什么屏障壁垒之类的。

但想着，放眼大千世界，自己毕竟还算是个小弱鸡，看修炼，不过方才入门，观世间，自己一共才踏出没几步，所以碰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东西，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过当然了，就以张凤仙这脾气，自然是在此刻萌生了些比较有意思的念头，就比如说……

“孽畜啊，你说这万法不破之道与那号称寂灭万物的黄泉撞在一起，会是一种何样的情形？”

白马一听，也来劲了，它可是最喜欢玩这种东西了。

也没跟张凤仙打招呼，这厮张嘴一口咬住人张凤仙的头皮，拖着他就往外跑，然后猛的一甩，在下民那惊愕的注视之下丢到了黄泉之中。

“快！你用嘴多吸两口，兜住了，然后我在带你回去，相信我的速度，全力之下，十秒跑十里！”

“你这厮！”

张凤仙从黄泉之中跃起，愤怒的看着白马，讲道理，哪怕是他，在被白马这一番拽头皮跑了十里地之后，亦是能够感受到疼痛。

此时此刻，他伸手摸索着自己头顶那一鼓一鼓的胀痛，咬了咬牙，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想到了比揍白马一拳更能让之泄愤的事情。

不过当然了，在这之前，还是得暗讽一下白马的。

“用嘴含着干嘛？老子又不是驴，有手啊，舀起来就行！”

“好好好，行行行，是是是，那你快下舀啊！”

白马见着好似丝毫没听出张凤仙在骂自己是驴，反倒是张凤仙这边，在见着白马得意洋洋依旧，四条小蹄子耐不住的来回踩踏着地面，扬起尘土之时，心中却是郁闷了起来。

郁闷自己没能成功激怒白马，少看了一幕好戏。

不过也无妨，好戏还在后头，当张凤仙伸手将黄泉水舀起，看着那再度伸向自己的大板牙之后，他忽是幽幽的开口说道：“孽畜啊，就你那十秒跑十里路的法子，到了那边，这黄泉怕是难留下几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