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村外的一处小山洞，洞还挺深的，缓缓向下蔓延上百米，洞内足有七八米高，虽然如此，但是其却并不显昏暗。

那不知何来的光照亮此，只是不知为何，放眼望去，满目绿油油的，周遭也不见得其长有青苔之类，而若是将石头取下仔细观察，发现也不过是普通的石块罢了。

那好生不详！

“爸爸，水神大人的脾气如何？”

齐小绿身着一袭白衣，跟着其父大齐身后，俏生生的说道。

今日，可是轮到他们村子上贡了，而上贡的，又是她家的，实话说，这还是她第一次随着自家老爸来此。

也不知是为何，今日老妈晌午生产完，一直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

“水神大人啊，保持敬畏就好了！”

在此，大齐哪里敢多说？

周遭虽不昏暗，但水滴从石柱之上滴落发出来的滴答轻响，映衬着此潮湿的环境，让之愈显阴冷。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直戳人魂魄的冷，并不是出自环境本身，说实话，此地深处地下，空气不是很流畅，细细感受一下，还算是比较温暖（湿热）的。

“好！”

听闻，齐小绿也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不禁用力的裹了裹胸口，那中有一大团布，裹着一女婴，那是她的妹妹，方才出生不过半日。

此刻，她正静静的睡在其中，入洞之后，不曾啼哭过。

望之，齐小绿眼底闪过一点不舍，但是瞬即掩盖去，毕竟这是此地无数年来的“传统”，纵使她多么不舍，也难以违逆之。

“哎……”

大齐见之，亦是止不住的叹息。

“大齐，继续走吧！”

为首之老者忽然出声，止住了那父女二人的叹息，看着那在烛火照耀之下，自家村落里，那熟悉的人的闪烁的目光，他二人自然也不会多说道些什么。

尤其是大齐，虽然说今晚见到张凤仙之后“感触颇深”，说了不少“不该说道的话”，但是，他毕竟已经参与过不知多次了，更是无数次的亲手送着自己的孩子“下去”，本来，其心早就该如雪顶之寒冰一般冰冷。

但是么……

“是的，村长！”

他高呼一声，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跟了过去。

慢慢的，洞窟内又重归宁静，至于张凤仙么，若是仔细的观察，在人群最后，是有着一抹闪烁乱窜的。

那就是他，幸于此地地势复杂，供给张凤仙极多的藏匿之处，再加上村民们并非修炼者，所以他这一路走来，可没人看见。

“啧啧啧……那话怎么说来着？此地妖气颇重呐！”

张凤仙长吁短叹，见村民，他也说不出“无情”二字，毕竟不同地域不同“风俗与传统”，他也没必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规定别人。

当然，实在是看不下去的情况另算，但现在，暂且还没到那程度。

……

洞的最深处，乃是一大坑，在地上，有丈余宽，不知深几何，坑边缘如犬牙交错，极为不规整。

而在那中，清风幽鸣，呜呜声响，好似怪物的嘶吼，而此，更是洞中最绿的地方，那不知名的绿光正从洞的各处迸射出，就如一颗颗弹力球在周遭乱窜，并最终于空气之中爆开，消散的无影无踪。

“小绿，快些，水神大人在催促了！”

听闻此，齐小绿虽心中多有不甘，但仍旧是极为听话的将自己的妹妹递给自己的父亲，就在一旁看着其将之丢下。

“小绿，别太难受了。”

大齐有两米多高，比一般村里的家伙高的太多。

此时，他背对那大坑，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那颗大脑袋被绿光照的锃亮，但如此，却让之神色愈显阴沉。

或许，作为一名父亲，大齐不该如此无情，但正因为是父亲，他方才会在此时如此做。

“村长，这事结束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其实大齐也没想过，自己今日的情绪缘何会如此激动。

湖边有三个村落，合计不到一百户人家，道理来说，一年做三次，做了如此多年，早就该习惯了的。

“大齐，辛苦你了，待会你来我家，听闻小花今日生产完半天都没缓过来，我家还有只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你拿去……”

村长也看出大齐的异样，本是想要上前安慰一下的，但怎知，忽来一阵地动山摇。

轰隆隆！

那如雷鸣般炸响从那洞口之下传来，洞窟之内骤然昏暗，见着汹涌湖水从洞口中涌上来，劲浪波涛不断。

也所幸，生在大湖周遭，村里人水性都还不错，他们纷纷游到石柱旁，紧紧抱着。

“今日，吾有闻汝之恶言，若下次再敢犯，吾将水淹三村！”

那尖声嘶啸从那水下传来，见那浪涛化作漩涡，如那深海怪物的触手横扫过，不过却并未有伤到人，好似只是在吓唬村民们……吗？

“啊！！”

忽闻一尖叫声，自那潮漩之中传来。

在此昏暗且潮湿的洞穴之中，人们看不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小绿的父亲，大齐当即就听出，那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不！！”

见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悲痛之情已然无法抑制。

但是，却无用，毕竟那是食人的“水神”，无情多年，岂会因此而放掉小绿？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啊！”

暗处，张凤仙见之不住咋舌，虽未谋面，但对于那所谓的“水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已了然于心，毕竟，他老家华夏之中，可不乏这一类吃人怪物的传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看完这一切，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张凤仙掉头向着村子溜达去。

不知是否是临近凌晨的缘故，这夜里苍穹灰蒙蒙，不见星月，那不知何来的光如往日般缓缓照耀大地。

不多时，村中的公鸡们也开始轮番叫唤，它们在母鸡的面前炫耀着自己一声美丽的羽毛，好似是想要告诉他们：白昼可是我唤醒的！

村民也开始劳作，夜色初褪，众人睡意尚在，所以也不怎么热闹，整片村子洋溢着的，乃是安静祥和的氛围，仿佛凌晨时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大齐家，大齐早已回来，看着睡梦之中的妻子，大齐不知该如何向之解释，而在另一边，原本属于小绿的房间，此刻已然空荡荡。

“罢了，正午若是小花恢复好，再生一个便是了，哎……”

长叹息以掩涕兮，大齐转身离去。

而其家中另一处房间内，有一人却也是没睡。

“这床有问题，不然爷怎么睡不着觉？”

没错，是张凤仙。

凌晨至现在，本是最安逸的时刻，但其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寐，如此，是让之甚是不爽，张嘴就开始怪罪起这床来。

“一定是我没能问出那秘密的缘故！”

越是说道，越是心烦意乱。

看着失去女儿的大齐，张凤仙眼底不禁浮起家中二老的形象，往昔里，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其心中上映。

让之着急、不忿，但却又无能为力。

见他翻身下床，换了身衣装，仔细聆听着房内的动静，舒尔向着门外跑去。

“大齐啊，其实我发现了个问题，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一番呐？”

大齐正坐在那巨石之上，望着天边，双眼放空。

在听闻张凤仙的言道之后，他也是转过头来看着他，微微颔首，似是应了张凤仙的要求。

“实话说，我有些好奇，你们这边生孩子的效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其实，就算是大齐不应，张凤仙也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的，毕竟他是张凤仙，他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么？

起码他觉得他不会！

“我们村里有神水赐福，就在村中央的井中，那井水，若是最近有共枕过，只要妇人喝上一口，三日内就能下崽，且下崽之后没有后遗症，当日就能下地干活……”

大齐低声呢喃着，如梦似呓，但是张凤仙可没听后边的，一听宝贝近在眼前，这厮撒腿就跑。

村中央，确实是有一口破旧之古井，外貌也没啥好描述的，就是普通破旧古井的样子。

张凤仙走上前，一手把按着井边缘，向里看去，顺着那些青苔，能见最下之清泉一汪，那水清澈，一见就是那种清甜的类型。

但是，也就如此了，除此之外，张凤仙可没见到这水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嘶！”

“就这？”

张凤仙深吸一口气，好似是想要从这空气中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但是，除却那一口浓郁的黄土与汗臭混杂的味道之外，张凤仙可没再嗅到什么。

不过问题不大，恰此时，忽来两道人影，一男一女，张凤仙抬头望去，见那二者，好似有些面熟，犹记得昨夜宴会时，他二人可是与大齐坐在一起，看样子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哦，抱歉，挡着你们了！”

看着那冲着自己微笑的男女，张凤仙也是连忙将位置让出来。

“谢谢！”

张凤仙的动作，也是引得那二人好感。

见之冲着张凤仙微微一点头，而后缓步走上前，拿着井边的一木桶，轻巧放下去，不多时，便就提了一大桶水上来。

张凤仙观之稍有惊愕，讲道理，那提水的木桶可不小啊，足足有半人高，实话说，张凤仙可不觉得那女的能将之喝完。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女的不过喝了两口，便就捂着肚子痛呼，在张凤仙的注视之下，那原本平坦的小腹之如充过气一般迅速膨胀变大。

那好不神奇！

“这东西，若是带出去，是否能够让哥们我大赚一笔呢？”

张凤仙还能记得当初白猿与自己的说道，他曾经告诉过他：修炼者所悟、所修炼的大道一般不同，越是强大的修炼者越是如此，故而，意合而道不同的时候常有，难有结果时候。

通俗点来说，就是越强大的修炼者，越难生出后代。

不过庆幸于修炼者，尤其是高等修炼者能活极其久，所幸有着大把的时间来做此事，所以，一般牛掰的修炼者，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个孩子。

当然了，不排除有特殊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