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狗脸
见到黑油没什么效果，被抓住的眼珠挣扎着想逃，但已经晚了。游世杰的左手散发出点点荧光，看到荧光的刹那，一颗颗眼珠上开始长出彩色光斑，这种奇异色彩还在不断沿着尾巴蔓延。
窗外悠闲的老白瞳光一闪，没有天赋居然可以直接承受血肉污染，这绝对不是靠彩之识做到的，彩之识只能看到和制造污染，根本没有消除其他污染的能力。
游世杰高兴地看着左手，终于，有了《识气》，自己再也不用像之前那么提心吊胆，总算有了自保之力。
眼看彩色光斑已经覆盖大半，这些尾巴急忙靠拢，没有被彩色污染的部分迅速长出一张张细齿小嘴，使劲将尾巴咬断，只剩下一小节，灰溜溜逃出房间。那些掉在地上的部分很快被彩色污染，变灰变脆，破碎成荧光重新飘回左手。
双手抱头，蹲在窗户下藏好的怪婴顿时遭不住了。
“啊啊啊！我藏好了，你不来找我，打我朋友干什么？”
“什么，有两个！”
听到这话，游世杰一个跨步从窗户翻过去，准备看看这俩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游世杰现在有了“手艺”，也艺高人胆大起来。老白听到动静，直接往地上一倒，旁边的怪婴奇怪地看了眼。
刚落地，便看到蜷缩的怪婴，几条断尾在它背后耷拉着，借着月光仔细看，才发现尾巴并不是长在它背上，而是它背上趴着的指头大的跳骚身上的。
看到老白趴在地上，气色萎靡，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由于之前几个月的认知，老白一直就像一条呆呆的鱼，只会听话，所以游世杰毫不怀疑，赶忙上前。
“老白，辛苦了，回来休息吧。”游世杰伸出充满荧光的左手，老白晃晃悠悠地游到右手边，虚隐起来。游世杰眼睛看向怪婴。
“不跟你玩了，你这个怪物，跳跳，快跑”怪婴委屈地大叫道。跳骚从怪婴背上飞速弹起，几根断尾抓住婴童，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空。
游世杰仰头看着它们消失在夜空，，总感觉怪婴对自己莫名地亲近，难道他们真的是过来找我玩做迷藏的？摇了摇头，自己是疯了吗？这怎么可能。
又度过了充实的一天。
游世杰不再多想，返回了房间。躺到床上，回想起使用《识气》的过程，思考该怎么才能主动使用这股力量。左手的荧光似乎感受到游世杰的想法，传递出一股微弱的意识。
“无上…呼唤…齐人…”
居然真的可以沟通，不过怎么语气像小弟一样。游世杰在看到《识气》的第一眼就感觉像是活物，难道这个世界的经卷都是这么奇异吗？不过也是因祸得福，获得了在这里立足的第一块金砖。总结一下，躺平发育是有效的，不惹事，但不怕事，自己要继续保持。游世杰放下身心，沉入睡眠。
在皎白的月光下，两个小黑点正在奔行。
“跳跳，为什么今天你要去找他玩啊？平时你不是不在生人面前出现吗？”
一阵窸窣声从小跳骚的口器中传出。
“哦，原来是你娘让你去找他玩的。不过真奇怪，我一看到那个家伙，就感觉很亲近”
“嗯？你要走啦？我才不跟你回去玩，你娘看我的眼神感觉要吃了我一样。”怪婴停下来，看着小跳骚远去，自己则跑到一处黝黑水潭，钻了进去。
很快，小跳骚便钻入一处老旧的洞府，穿过回环的甬道，来到一扇门前停下，门内发出一道道或凄惨，或嘶吼的叫声。
“小小回来了，进来。”
小跳骚从门缝爬进去，门内别有洞天，进门后简直如同人间地狱，地面、墙壁爬满血肉经络，各式药瓶、刑具沾满黑色污垢摆放在架子上，桌椅上都是发黑的血迹。房间后面是一道走廊，走廊两边关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声音正是从它们口子发出。
一个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双目灰白，敞开的胸膛上趴着一只跳骚，正是韩师叔。如果青山师弟在这，肯定能够认出，那男子是几个月前便下山历练的一位师兄。
韩师叔小心翼翼地划开自己宗门弟子的腹部，一股黑水瞬间涌出，一只死虫子顺着水流落在地上，整个屋子顿时陷入恶臭。
“该死，已经快要筑基了还是承受不住污染物，又废了个肉种，白白浪费老娘几个月。”韩师叔抹了抹爪子上的黑水，目光阴沉。
“说说，那小子情况怎么样”
小跳骚口器不断开合，韩师叔脸上露出喜色。
“已经开始用了？很好，很快他就会被《识气》污染，用的越多，污染的越快。到最后天赋全都被《识气》吸收，变成我的口粮，污染的肉身也能作为肉种种魄，吃到一丝不剩，真是完美的猎食。老狗这么重视的弟子，一定天赋非凡，好期待啊，嘿嘿嘿。”
不考虑环境因素的话，此时的韩师叔，就像一个幻想着吃蛋糕的小姑娘，捧着脸傻笑，眼神痴狂。
“你那个朋友没有过来？”
小跳骚如实回答。
韩师叔想到那只看起来弱小的污染物，是个不错的法宝胚子，可惜体内隐藏着让人心悸的污染，还得想办法解决它体内的东西。
“去把这具废品扔掉。”
韩师叔对着小跳骚摆摆手，向走廊走去，将目光投向下一个试验品。
……
次日清晨，游世杰早早在议事堂门前等着，师傅玄异上人正在观看堂内一副画像。
“进来。”
“是，师傅。”
堂内，师傅高大的背影映在墙面，柔和的气氛让经历昨日的游世杰倍感心安。听师弟们说，师傅是宗门内少有的金丹大修。
“小杰啊，这几个月来，为师一直在想到底该不该让你面对真实。我本来以为只要不传授那些疯狂的知识，你就不会被污染。现在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开始，过程上再怎么修正，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师傅的背影伟岸起来，就好像一堵高墙将游世杰庇护在身后。
“师傅，是识气有什么问题？”
识气都已经是自己小弟了，游世杰丝毫不慌。
“小杰，识气本身只是工具，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任何知识都是双刃剑，修行之后，真实与痛苦将会一直伴随你。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有为师，只有我，才是你唯一值得相信的。”师傅语气变得急促，黑色的经络从他影子中爬行而出，向房间四周放射。
游世杰感觉师傅今天有点诡异，说着莫名的话。
“小杰，过来让为师教你，识气的真正用法。”师傅突然转过身。
刹那，空气凝固，游世杰瞳孔缩小，表情一下子僵住，拼命按捺住咚咚直跳的心脏。
那是一张狗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