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书店。

站在书架前翻书的少女。

以及……

少女手中书的封皮上的《山海经》。

苏宇怀疑自己被跟踪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在他看到小冊的时候，小冊也不急不徐的抬头望向他，然后，自来熟道:“刚看了一个特别让人生气的故事！”

“……”

苏宇没说话。

他就打算这样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妖。

小冊似乎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而是自顾自的道，“很早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女的，她爸上战场了！她很想她爸，于是告诉家里的白马，如果对方把她父亲接回来，那就嫁给对方。

结果，那匹马真的把她父亲接了回来，可是她却把对白马的承诺抛诸脑后。

因为她爽约，显得很生气，便做出种种举动表达不满。

女孩的父亲发现了白马不对劲，就问女孩情况。

得知女孩对白马的承诺后，便觉得的白马是痴心妄想！

为了女儿不再被白马纠缠，女孩的父亲派人把白马杀死了，并下了白马的皮！

女孩非但没有因此生出愧疚之心，反而对着白马那被剥下来的皮说，一切都是它咎由自取，说都怪它做了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的梦，梦醒了还不安分守己，才有了今日的灭顶之灾……”

苏宇皱眉，“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

“我只是突然间想问问你，真的是它白马咎由自取吗？”

小冊合上了书。

她把书捧到胸前。

然后，望着对面的苏宇，想听他的评价。

苏宇想了想道，“确实是它咎由自取，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梦，所以才被有心者放大了它的欲望加以利用，而它发现自己被利用了后非但没有幡然醒悟，及时止损。反而继续跟对方掰扯，最后落得个被剥皮的惨烈结局！

你说的这个故事里，虽然他是受害者，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的不清醒！人，怎么可能会嫁给马呢？首先，生物学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小冊期待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来，“所以是它错了？”

“它确实错了。”

“……”听苏宇如此说，小冊脸色登时变得阴沉。

即将发作时，苏宇紧跟着道:“但那个故意放大对方欲望，欺骗对方帮助自己，在对方帮了自己后非但不履行承诺，还反咬一口杀死对方的父女俩更是大错特错！

如果那匹白马的错在于自身不够清醒。

那么……

那对父女的错就是人品道德层面的污浊！这样的存在，神憎鬼厌！”

小冊笑了，“我也觉得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这本书上的结局是——

白马的马皮居然走了女孩，当女孩的父亲找到她时，她已经变成了马皮虫身的异类！

在她父亲崩溃时，她却从天而降告诉她的父亲，天帝已经封她为蚕神，让她父亲不要难过！

所以，根本没有神憎鬼厌啊！反而因祸得福脱离六道轮回，成为了神！”

“那又如何？”

苏宇不以为然的道，“即使她成为了神，依然为她的欺骗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你指的是残留着白马神识的马皮和那个化作虫子的少女生生世世包裹黏连在一起的事吗？”小冊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是两个不爱的灵魂相互折磨罢了！”

“……”

见她对这个故事的执念如此之大。

所以忍不住再次问道：“你跟我讨论这些，仅仅是因为想讨论而已吗？”

“是啊！”小冊耸肩摊手，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道:“刚好看到这个故事，正生气呢，结果你来了！可不得拉着你讨论一番？”

“那为什么偏偏是蚕神呢？”

苏宇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也许我该这么问，为什么要跟踪我？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你跟踪了我这么久，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