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子

《蜂子》

第第十节南京南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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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炳坤的伤仿佛是越来越重了,身子一下也不能动,尤其是腰部稍一扭动,便痛不欲生。

枪声,一阵紧似一阵,炮弹已经,落在了城中,爆炸声此起彼伏,林炳坤知道,南京城破在即了。

果然,大街上人声鼎沸,败兵也都涌入城中,满街的人仿佛都在奔跑,枪声已近在咫尺。

听枪声,林炳坤能听得出来,那是国军在组织激烈的抵抗,中国的军队里从来就不缺少勇士。

在城外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第一个给林炳坤看病那位贾医生又来到李宅。从交谈中得知,请来了南京城最好的外科军医来给林炳坤做手术。两人过去都去欧洲留过学,是要好的朋友。听李老先生讲林炳坤也在德国留过学,就决心给他做手术。

先让李家用架子车拉到第二野战医院,做了X光机,知道是腰椎骨折,就马上开始了手术。手术是在十万火急之中做的,手术是成功的。手术后贾医生对林炳坤说::“腰椎骨折,愈合困难,注意日常养护,一旦畸形愈合,骨块儿突入椎管,压迫神经,就会经常腰痛,严重时会影响日常生活,要持别注意保养“。

老者坚持要把林炳坤拉回自己家里调养,还说自己家是的条件比医院还要好,什么医用东西都有,用着方便,再说,家里人手多,又用佣人,照顾也方便。让军医按时来换药即可。

回家不久,南京城破。城内大乱,枪声四起,叫喊满街,哭爹叫娘,拉儿扯女,呐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李宅院中有一座假山,老者登高远望之后,来到林炳坤的床前说:”你说的是对的,日军在城内见人便杀,像畜牲一般。“

我先把你的军装给扔掉,省得有事。说着顺手把军装递给那个后生,叮嘱其扔到外头去。又给林炳坤擦了擦脸,带了一些吃的东西,绑在他的胸前,对那后生说:”常宝,去叫大刘来。“

一会儿大刘过来,老者指挥他们两个人,用一个木板,绑起了林炳坤,楠木板一人多长?四十几公分宽。

老者对林炳坤说,“日本人进城了,见人就杀呀,你是个军人,在我们家,太明显,我现在把你藏在我们院子里假山上的一个亭子上头,这亭子,有一个隔断,整个宅子里也只有我知道上面可以容身一人,我先把你藏在那里,等战事平息了,我再来接你下来。”

三人连推带拉,把林炳坤和木板运到了假山后的亭子上,这亭子,五米多高,雕梁画柱,造型优美。从下往上看,看不出什么特别,老者从梯子上站上去,搬动了一下突出的一块木料,那亭子的顶部居然有一个暗门,他们便把林炳坤连着木板,传到了暗门里面,又送了些水和吃的东西。就给林炳坤松了绑,让他趴伏在木板之上,恢复平静,一群人便离开了。

林炳坤趴在假山亭子中向四周打量,这亭子的暗门四周尽是一些做工精巧的小格窗,透过这些工艺窗能够看到宅内四周和大街上的情况。

南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日本兵三三两两的挺着枪在追人,不时有枪声声起,叫骂生,厮打声,砸门声,整个南京城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林炳坤一会儿昏迷,一会儿苏醒。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砸门声,门开以后,他就听到了日本兵的喊话,用日语喊话:”搜查搜查搜查……中国军人……“,边喊叫边把一群人赶到了后院。

来的日本兵有20多个人,把这36口人压缩在后院内假山旁边的一块空地上,让人都靠墙站着,五六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围成一个半圆,恶狠狠的瞪着这群人。

一会儿,来了一个日本军官,用中国话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中国军人?如果有,说出来,便饶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林老先生忙站出来,像日本人弯了一下腰说:“我们都是自家人,我们是医生之家,世代从医,不曾有人从军。”

正说着,翻箱倒柜的那几个日本兵用刺刀,挑着林炳坤换一下的军装,来到了后院。

原来常宝那个后生嫌麻烦,就把换下来的军装随手扔在了一个垃圾桶里,自以为上面盖些废物便没事了。谁想,闯此大祸。

那日本军官用蹩脚的中国话说道:“死啦死啦滴,良心大大的坏了的,这是什么?这军装上……血……还没有干……,快说,中国军人在哪里?“说着,伸手在老者的脸上啪啪啪的打了几个耳光。

老者很镇定,说:”这几天满街都是溃兵,有人跑着的时候把军装脱下来扔进了我们家的院子,我们害怕就把它放进了垃圾篓,如果有军人,我们肯定就把它烧掉了,还会留着吗?“

日本军官,依然是不依不饶,眼睛一个劲儿的在一个,50岁上下女人的身上打量着。

一个日军上等兵,便分开人群,将她拉出来。那日本军官哈哈大笑,嚓的一下拔出了军刀,用刀尖对着那个女人,问道,你们家,军人的干活。

女人摇摇头,用哭腔说:”我们家没有当兵的。“

那个群日本军官,骂了一声,手腕一抖,用刀尖挑开女人衣服的前襟,人群骚动了一下。

那日本军官一阵狞笑,对那个讨好自己的日本上等兵用日语说道:”她,你可以享用。“

那日本兵狞笑一下,把枪递给旁边的一个日本兵,便扑倒了那个女人,行起禽兽之事。

人群开始变得不安起来,端着刺刀的几个日本兵向前,急走两步,把人群压扁,紧紧的缩在一起,互相贴靠着。

那女人,发出了绝望的嘶鸣声,日本军官指挥士兵,一个一个的,行兽行,别的日本兵又从人群中要往外拉稍微年轻一些的妇女。

李老先生怒目圆睁,大咱一声:”她可以当你奶奶了。奶奶的。一群畜生!“一头撞向日本军官。

一个日本兵见状,挺着刺刀,猛地向李老先生刺来,李老先生一闪身,刺穿了他的右臂,鲜血淋淋。

此时,林炳坤血往脑袋上奔涌,他拼了命的用手抓住木板,想把自己往前面的格窗移动,他嘴里大声的叫着:我,我就是你们找的那个中国军人,你们来杀我吧!不可杀他们。但是,口不能言。

此时的林炳坤动又动不得,喊又喊不出,平时时不时就会昏迷过去的他,此时竟然是那样的神志清醒。

那妇女被拉了出来,惨状,不可言说。

等日军再要拉别的妇女出来的时候,常宝突然大叫一声,向前两步,跪在了日本军官面前,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给你们说,你们别再这样干了。“

常宝眼睛望了一下李老汉,又用眼睛往假山方向看,李老汉吼一声:“畜牲,你说,他们就杀我们了吗?我们前院的邻居家张家,何曾有过兵,不是也让他们把男女老幼19口人都屠杀完了吗?他们家人在日本人开始杀人后,为了保护九个月大的小女孩儿,隔墙扔到我们家。不是活活的摔死了吗?你的眼瞎了吗?小女孩的父亲临死前叫的什么?”向大刘一使眼色,那大刘,捡起地上的一块方砖,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了长宝身后,举起石头照着长宝的头部猛力砸去,一下长宝的头便被砸碎,脑浆流了满地,热乎乎的还冒着烟气。

林炳坤。在亭子里看得很真切。小女孩的父亲临死前高声大喊杀日本兵啊!

在砸中常宝头颅的一刹那,两个日本兵也趋步向前,把刺刀深深地刺进了大刘的胸膛。

日本兵兽性大发,当着李老先生的面,连杀三人,李老先生仰天长叹,说:“你们就是活着的鬼呀,杀杀杀杀日本兵,再次一头撞向的日本军官,还没接近日本军官,枪声就响了,李老先生扑倒在地,浑身痉挛,日本兵又用刺刀在他身上一阵乱戳。”

林炳坤在亭子里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泪水糊住了眼睛,日本兵开始大开杀戒,将剩余的人全部杀死,林炳坤看不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日本人大开杀戒的时候,有几个人在奋起的反抗,院子里的枪声慢慢地停止了,蜂子晕了过去。

蜂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宅院已经被洗劫一空,假山的前面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

七天后,林炳坤,可以稍微活动了,第八天,他用一根绳子吊着自己的双肩,慢慢地顺下来,他走下了那个亭子,数了数,全家剩下的36口人,无一幸免,李老先生面朝地趴在地上,食指伸的直直的,用沾着血水,写了一个林炳坤一眼便看到的杀之两个字,一下子便又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他的头,正抵着李老先生的头,眼睛正好看到这两个字,那是李老先生死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成的两个字啊!林炳坤咬着牙,横下心,下决了死决之心:此生只要一息尚存,一定要亲手手刃36个日本兵,一个也不能少,不亲手杀死 36个日本兵,誓不为人。不,再加一个李老先生邻居张家的那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孩,一命抵百命,我要亲自手刃136个鬼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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