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相成道

《八相成道》

第六章:独活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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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早上7点半,独活准时出门。这个点上学最安全,不会早,更不会晚。

学校离家不远,十分钟不到就能走到。

独活刚行至一半,就被人拦下。他低着头回避开,却被一把抓住。

拦他的既不是校霸,也不是走街串巷的混混。而是充满活力的漂亮少女,她是独活同班——独盼盼。

独盼盼性格不拘一格,都快八点了,她手上还端着饭碗,一点没有要迟到的自觉。

“马上迟到了。”独活无奈道。

“怕什么?我每天这时候吃饭也没迟到过。”女孩不屑道,“话说你每次上学,我都有喊你,为什么不应我?”

“你有叫过吗?我没听见!”独活很是无辜

“呵,没想到你是这样独活。油腔耍滑。那好,以后每天在我家门口等我。”女孩无理道。

“你快点吃饭吧,迟到了会挨骂的。”独活焦急道。

“你见过我迟到过吗?”

“你成绩好,迟到也不会挨骂。”

“放心,不会让你挨骂的。”

女孩快速扒了几口饭,扔下饭碗,从椅子上拿起书包,就拽过独活狂奔起来。

“干嘛,你!”

“再不跑就要迟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迟到!就不能早点吃饭?”

从此,独活每天要等着独大小姐吃完饭一起去学校,常常是心惊胆战。

独盼盼是学校有名的天才女子,与她齐名的有独嘉。若再加上独衷和独坤,他们并列为独家村四大天才。

独村不是天然形成的村落,也就不被政府认作自然村。据说他们祖祖辈辈打鱼为生,同族的三兄弟放鸬鹚来到这里,就发起了独家村。

独村与胡村并排建在圩堤之上。两村关系交恶,常常会有摩擦。

胡村是土著居民,人口众多,得势欺人。

独村村民常常要忍气吞声,看人脸色。

时光一点一滴的不停溜走,独家村也渐渐扩张成附近五村。虽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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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势大,但十里八乡的不是姓胡就是姓张。

在本地有着胡张一家亲的说法,得罪了胡家,就是等于得罪附近的十八个村落。

然而造化弄人,天降大旱。东塘干涸,村民只能用西河之水灌溉。西河绵延数百里,通往长江。即便大旱,河水也是取之不尽的。

霸道惯了的胡村村民不让独村村民取水,并扬言取水收费,不给钱见一次打一次。

多年的隐忍没能换来一丝尊重,。独家村村民本就积怨太深,现如今胡村变本加厉。不让取水,这等于是在断了村落的后路。独村村民当即不干,各自回家呼朋唤友。

附近五家独姓村落的壮力全部到场,事态近乎失控。胡村也不肯示弱,村长亲自摇人。生火煮面,十八村青壮劳力吃完聚义面,各自拿上家伙和独家村对峙上。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场面一瞬间就陷入一片混乱,胡村当场死亡俩人,多人被打倒田地,失去了行动能力,任人宰割。

独村村民怀着怨气,战斗力自然非凡,不过依旧重伤了几位。倒在田地的几位胡村村民眼看性命不保,但最后独村村长跪地求饶,希望本村人休要再取人命。

事情结束,独村村长,胡村村长因懈怠公务,被逮捕,入狱十年。

自此胡村搬离圩堤,去了六里之外建了新村。两个村的梁子再难化解,于是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两村男女不得通婚。

九八年大水冲垮了所有独家村房屋,政府补贴,村民们也就离开了圩堤,搬上来建了村。

九九年独活出生了,他出生于夜里。两年连续大水,新建的房子积水未退。愁眉不展的父亲,干脆就为这孩子取了单字活。

古人说,名字越贱命就越硬。

孩子可能真是应了名字,从小不喜与人结交,常常独来独往。

独活不爱与人打交道其实也与父亲有关。父亲很凶,甚至凶名在外,小伙伴都不敢来独活家玩。父亲与许多家长一样,有着望子成龙的殷切念想。

独活未满五岁就去读了一年级。就在刚刚,他得知了自己期末考试的成绩。村里的老师正在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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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他眼神殷切,看着一个个走向讲台的同学,想着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

但他的期盼从开始就注定要落空,因为他国语只拿了二十分,而数学更是可怜的十分。这个成绩不要说获奖,妥妥的全班倒数第一。报告书上,写下的是老师无情的留级二字。

奖颁完后,他被老师,单独拎出来批评。说他是独村之耻,同学们全笑话他。

放学,独盼盼陪他走过一段路。安慰了他许久,见没有效果,也就先离开了。

他慢悠悠摇晃晃的走在回家路上,心理算计该如何面对父亲,小小的脑袋想破也没有万全之策,这打是挨定了。

想到此,独活再度放缓脚步。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几个小时没有到家。

到家门口,天色已经全暗。独活知道自己怕是完了。他灵机一动,从后院把书包扔了进去。

再若无其事的走向前门,装着早就到家的样子。

不巧的是与面若寒霜的父亲撞见。

父亲没有言语,手中拿着的衣架,毫无征兆的落在他身上。剧烈的疼痛让独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父亲一把把他拽入客厅。二姐、三姐正跪在堂前,同样也命令他跪下。

自始至终父亲一言未发,没有提起他最关心的成绩二字。跪在堂前的独活百思不得解。

那次,父亲让他们跪了一夜。

他们饿了一晚,早饭独活不敢吃出任何声响,端着碗夹了菜就躲了起来。父亲去客厅,他就去厨房,父亲到厨房他就拼命的逃到客厅。

如果能隐身就好了。

独活吃过饭,不敢有歇息,拿起书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来,尽管什么都没读进去。年少的他还不懂埋冤是何意。但他对父亲深深的畏惧其实就是那最大的埋冤。

父亲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没事总喜欢在家敲敲打打。独活并不能知其中含义。

一直以来他都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为啥他们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出去玩,而自己只能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他想逃离,想快点长大。

可没想到,救赎会来的这么快,以至于措手不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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