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经过一天的折腾，晚上七点钟左右，萧寒和柳寒烟带着淼淼回到城北的作坊里，关上了作坊大门。

一家三口，在占地九千多平米的巨大作坊内。

现在又是晚上。

就感觉三个人渺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整个作坊一片乌漆嘛黑的。

偶尔山风从北山上刮下来，顺着作坊内的环形建筑区旋转不息，发出呜咽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别说淼淼了，柳寒烟都怕了。

汗毛直竖。

幸亏萧寒夷然无惧，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很快，萧寒把距离大门最近的‘天贵区’操作间里的火把全部点燃，操作间里瞬间大亮。

日间买来的原材料也都堆在这里。

萧寒准备在‘天贵区’进行蔡侯纸的制作。

也是图个吉利。

三十六天罡星里，天贵星代表富贵。

而且离大门最近。

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材料，柳寒烟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相公，接下来几天，我们是不是就要在这里生活起居了。”

“对。七天的货期，到今天已经过去两天了。所以实际上，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

萧寒点点头，看着那些原料说：“想要顺利交货，我们只能夜以继日的忙活。争取先把这头一单给做出来。”

“嗯。”

柳寒烟转身蹲在淼淼面前，轻声抚慰了女儿两句。

小淼淼虽然不太情愿，但是她早就被磨的没有了反抗心里，大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作坊里安营扎寨。

晚上。

陈平开始忙碌起来。

重新买的数口大石锅在操作间里一字排开，生火烧水。

这里原本是酒坊。

所以最不缺的就是一道道水井泉眼。

而且这里的水井打上来的水，水质更好，直接喝一口，甘甜凛冽，似乎都带着一点点淡淡的酒味。

陈平忙活造纸，柳寒烟就负责在操作间的角落处搭起简单的休息处。

还得做点吃的。

三个人晚饭还没吃呢。

条件艰苦，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

就这样，萧寒开启了与时间竞赛的旅程。

……

四天时间匆匆而过。

萧寒一家三口像野人一样就在作坊里煎熬了四天。

不但柳寒烟得帮忙。

到最后一天时，甚至懂事的小淼淼都开始在作坊里跑前跑后，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萧寒很欣慰。

这四天里，欧阳远每天都来。

一方面是关注厕纸包的进度，另外一方面也是看看萧寒的近况。

因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那个心高气傲的青扇姑娘好像对萧寒非常感兴趣一样，天天想知道他的情况。

没辙！

欧阳远只能每天来看一次。

同时每天都来的，还有罗力派来的探子。

他们又观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萧寒时不时的会从作坊里出来，把外面的墨竹砍了不少，拖回去做原材料。

于是，罗力又记下一笔。

墨竹。

原料。

只可惜的是，探子没法混进作坊里。

不是因为作坊防守的严密。

相反，是因为作坊里太空了，只有萧寒一家三口人。

所以那空旷的鬼地方就算多个鬼影子都能很容易被萧寒发现。

因此，罗力眼下只知道生产厕纸包的原料是什么。

至于细节的东西，根本不清楚。

他甚至不知道萧寒从街道司买了三大马车的垃圾是用来干什么的。

……

终于。

最后一天。

交货的日期到了。

一早。

萧寒精神抖擞。

他昨晚几乎一整晚都没睡，把所有晒好的纸都切成了手帕大小，捆成了一个个厕纸包的样式。

一共六千份。

五千四百包是给怡红楼交货的。

剩下六百包还能带回杂货铺零售。

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单生意要完成了。

萧寒叮嘱柳寒烟看着作坊大门，他自己则趁着清早人少时，匆匆赶去怡红楼见杨月仙。

到了怡红楼。

门口的护院一看到萧寒，立马转身去通报。

很快。

杨月仙出来了。

带着一大批人。

乘坐两辆豪华的马车前往北城作坊。

当赶到作坊门口时，看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杨月仙也是微微一愣，愕然说道：“萧掌柜的好本事啊，没想到居然把这里盘下了。”

萧寒没吱声。

只是呵呵一笑。

这哪是自己的本事，这是你们青扇姑娘的本事。

当然这种事不方便说。

等把杨月仙和怡红楼的众人带进作坊里，来到那堆积成山的厕纸包面前时，杨月仙眼神闪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真不错！

而且，好像这一次的产品比之前拿去怡红楼的纸更白更软了。

表面粗糙的程度也降低了。

拿在手里，感觉很舒服。

甚至忍不住想把纸在脸上蹭蹭。

杨月仙惊喜道：“萧掌柜的，这厕纸包好像更柔软了，也白净了。”

“没错，我稍稍改进了工艺。”

“啧啧。”

杨月仙摇头啧啧叹息：“萧掌柜的，奴家真是小看你了。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能改进？奴家服了。”

“杨老板满意了？”

“当然，相当满意萧掌柜的呢。”

杨月仙冲着萧寒语带双关的勾魂一笑：“奴家甚至生出了想把萧掌柜的带回去好好感谢一番的冲动呢。”

“……”

萧寒一头黑线。

这女人……

没看到自己老婆站在后面么？

还这么骚性？

不愧是怡红楼的妈妈。

萧寒笑道：“杨妈妈，我这人只认钱。今天货期已到，货都在这里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死相，掉钱眼里了？”

杨月仙没好气的横了萧寒一眼，心里也是不服。

自己不行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眼神里半点情欲之色都没有？

真是邪门。

改天必须试试他。

杨月仙心里盘算着，脸上也荡漾着妩媚醉人的笑意，冲着身后的人挥挥手：“搬货。”

“是。”

身后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运货。

而怡红楼的账房先生也走到了前面，把早已封好的足色纹银端端正正的放到萧寒面前。

五十四两纹银。

剩余的全部货款一次性付清。

萧寒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封装起来的一个又一个银锭子，心里激动兴奋。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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