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又回来了。”
狄仁杰拱手拜到。
抬头。
却见阎立本盛装打扮，准备外出。
“怀英啊，你来得正好，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
阎立本在家丁的搀扶下，原地打了个圈。
对自己的外表十分在意。
“刚刚得到消息，说《锦瑟》的作者已经找到了，是卢家的小公子，叫卢照龄来着，我打算亲自登门拜访，也不知道，那小公子还在不在长安。”
看得出。
阎立本是真的喜欢那首诗。
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那卢照龄了。
对于《锦瑟》，狄仁杰也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其中的故事。
他打量了一下阎立本的装扮，“先生，那卢照龄应该是个后生，你这样穿着，过于正式了，怕是会吓着人家后生啊。
“而且，我听吏部的朋友说起过，那个卢照龄，这时候应该在益州吧，如果这诗真是他做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益州听过他的诗，传到了长安来？、
“先生，要不然，你先派人去卢家打听打听，免得白跑一趟，而且以你的身份，要是去了卢家没有见到人，卢家也有心里压力啊。”
听到这话。
阎立本顿时愣住。
好像是这么回事。
犹豫片刻，挥挥手，招来一名家丁，“你去卢家打听打听，看看卢小公子，人在不在长安，要是在的话，递上老夫的名帖。”
等家丁离开后。
阎立本才问道，“怀英，你去儿复还，所谓何事？”
狄仁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来。
双手呈上给阎立本，“先生，若是您的话，这七言诗，该如何对才工整？”
拿到纸条。
阎立本眨了眨眼，嘴角蠕动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
顿时。
阎立本如同被电击那般，“怀英，这是你写的？好！好！好！短短七个字，将秦汉至今，边关犹在的浩瀚沧桑写尽，好！好！好！”
只有七个字。
写尽千年沧桑！
写尽千年边关故土。
“好啊！没有忧国忧民忧天下的心，没有心系边关故土的大志，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来，怀英，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呢！只是——就只有这一句吗？后面的诗句你对出来吗？”
狄仁杰笑了笑，“先生，学生受陛下所托，将这诗句转赠于您，并且带来一句话：陛下正在思考，后面的诗句，该怎么对，如果先生有兴趣，可以去宫中共商！”
“什么？你说是陛下写的？”
阎立本脸色骤变，“没想到，陛下竟心怀如此雄壮之志，老夫这个为臣的，怎能不入宫分忧？怀英，你也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
显然写的是大唐边关。
陛下出了上句。
没有对后面的。
显然是陛下，希望有人来对诗句的人，能够出谋划策。
为臣者。
无论对皇室有什么看法。
可陛下有召。
无论如何，都应抵达。
正好。
这身衣服也不用换了，直接入宫面圣，再合适不过。
……
入宫。
李治选择在书房中，接见阎立本、狄仁杰。
寒暄客套，自是不必。
“阎老！”
等到阎立本行过礼后，李治挥挥手赐座，“请坐。”
阎立本啊。
原本就是雍州万年人，贵族出生。
太宗皇帝时。
阎立本作《步辇图》《历代帝王像》《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等等，为天下文人所敬仰敬重。
而且。
还是大明宫的设计营造者。
在士族中的地位，更加巩固。
虽在工部，只经营将作，但在长安官场，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陛下，您的那一句，秦时明月汉时关，着实气势磅礴，老夫思索良久，着实没有对出下句，还请陛下赐教。”
说到诗词。
阎立本格外慎重，也格外认真。
李治也不卖关子。
他是没想到。
都穿越成皇帝了，还要背诗来收买大臣。
李治起身，双手背负，来回行走，目光忧郁，直接开始：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我大唐国泰民安，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万千边关战士，以血肉之躯博取而来，朕有感而发，故做此诗为念。”
嗯。
王昌龄老兄，对不住了啊。
朕也是没办，只能对阎立本这老头，投其所好。
背完诗，李治回头看去。
却见阎立本热泪盈眶，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好，好！好一个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陛下之心胸气度，令老臣折服！
“陛下，不知老臣能够为这旷世之作，制图作画？”
一首好诗。
一副名画。
才能传世！
李治点点头，“那是老王的荣幸、咳咳，是朕的荣幸……阎老，除了这诗，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出出主意。”
“是废后之事吧？”
阎立本颔首问道，“陛下不愿废后，但因当年王皇后之事在先，如今武后行厌胜之术，您若是不废后，就难以服众，尤其是山东士族，他们怕是要数落陛下几十年吧。”
阎立本痴迷于画。
可对朝中事，也了若指掌，明明白白。
听得李治都是心头一颤：好家伙，又来个老六，什么东西都看得如此透彻。
李治双眸一转，神情凝重，“废后，动摇国之根本，如今辽东诸国蠢蠢欲动，突厥残党搅动西域风云，吐蕃破吐谷浑大有与我大唐对立之势，边关战士浴血奋战，而朕却要为小小私事分心，实有不甘，故请阎老指点。”
这态度，瞬间拉满。
家国天下，哪个忠臣不爱？
果然。
阎立本拜首道，“要破此局，办法是有，但陛下怕是要受些委屈。”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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