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新的一天,那个心理扭曲的施僖已经被调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的那些个号友都是些什么文化人。
风场,昨天才安生的一天的东北帮又开始整起了幺蛾子。
今天要接受惩罚的好像又是老张和眼镜猴。
忽然,黄锐拍了拍柳书的肩膀在旁边坐了下来。
“哟,怎么不看《论语》了?”
黄锐没有搭话,在柳书惊奇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扔了过来。
“你哪里来的烟啊?”
柳书翻转着手里的烟,是一包还未拆封的利群。
“陈所给的,给了一条。”
柳书更加诧异了,“那么多!陈所给的?陈所今天有来吗?”
“前几天来的时候给的,当时你在帮孙大军写什么东西,没注意到。”
柳书扬了扬手里的烟,问道:“所以这包都是给我的?”
见黄锐点头,柳书便不客气的拆开抽出一根抽了起来。
之前陈所给的那包普皖早就抽完了,虽然没有多大的烟瘾,但想抽的的时候没有烟的话,心里总是痒痒的。
猛吸一口,舒服多了。
“话说,你跟陈所关系很好吗?”
这是柳书第一次向黄锐打听这种事情。
“我有一朋友认识陈所,佳然在我被带走后就开始联系人了,佳然就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的,那个时候见过。”
黄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巧一个关系和我关系特别铁的哥们和陈所认识,所以当我在局子里录口供的时候佳然就帮我把看守所里的关系打好了。”
“你呢?”
“我?”
柳书脑子里想了想,回答道:“我被抓进来完全就是个误会,不过我还是联系了我的领导,应该算是领导,然后我的领导应该有点能量,就帮我在看守所里打了个招呼。”
“你女朋友真好,不像我前女友,看我落魄就直接跟别人跑了。”
黄锐听到这话,拍了排柳书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佳然那么好,我还这么混蛋。”
“为了我,估计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忙前忙后,这几天陆陆续续有那么几个干部过来跟我打招呼。”
“说谁谁谁那个朋友让过来打个招呼,有的给我扔了一支烟,有的就是说了句话便再没下文了。”
“这个时候人就可以看出人情冷暖,有些朋友的关系就值那一根烟,有的就值那一句话,这也算是我进看守所后看清的第一件事了。”
“这或许就是命中该有的劫吧!”
柳书吐出一口烟圈,“你还信命吗?”
“不得不信啊,在我被抓之前一个算命老头给我算过一次命,结果说是有牢狱之灾……”
“等等,你遇到了一个算命老头说有牢狱之灾?”
柳书转过身惊愕的看着有些疑惑的黄锐。
“是啊,怎么了?”
“靠!我也遇到了!”
柳书一拍大腿,神情激动的跟黄锐说道:“就在被抓的那天晚上,也说我有牢狱之灾,他奶奶的,真是邪了门的。”
关于这就是命的说法,柳书以前或许会信,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能还相信那种东西。
如今的柳书只相信因果,不信命!
“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话题怎么就转变的这么快?黄锐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柳书有些发愣,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听到黄锐问出第二遍的时候,柳书才反应过来。
“只能说进到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好人在某些人的眼里或许是恶人,坏人在某些人的眼里可能是善人,好人和坏人并没有一个个评判的标准,自己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黄锐摇了摇头,“从我十七八岁踏入社会,努力奋斗做一个职业流氓的时候,我就坚定的认为我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种。”
“上小学那会儿因为太皮,经常被街坊邻居说:黄家那大小子早晚进去!”
“到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成功做到了同学绕着走,老师不稀管。”
“再到后来在社会上做一些心狠手辣的事,我从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但自从进了看守所这个特定的环境后,我发现可能自己没有那么坏,我的同情心开始泛滥。”
“像我这样的坏种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呢?”
这话像是黄锐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柳书。
社会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守所里,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当然,那种即可恨又不可怜之人也是不少的。
在这个社会的渣滓洞里,可恨之处将会无限放大,可怜之人将会更加可怜。
看守所里可怜的人不在少数,柳书问道:“你同情谁?”
黄锐微微仰头看着前方,“他们。”
前方,老张正在接受惩罚。
小东北用布鞋的胶皮鞋底子狠狠抽下去。
每一下老张的表情都在扭曲,嘴大大的张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满是皱纹的眼角禁锢着若有若无的泪。
看着胡老三跟曹远那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着小东北打人时那种变态发红的兴奋样子。
柳书的心也不禁随着每一下鞋底的落下颤抖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有关系,或许自己也要遭受这种屈辱吧。
黄锐还在说着。
“我有时也奇怪,他们受欺负和我有一毛钱关系?”
“但每当我看见他们在受欺辱的时候,我心里就会不爽,看东北帮那伙子人也就越看不顺眼!”
“呵~忒!这帮欺软怕硬的畜生,没有一点人性!”
这时,那边对老张的惩罚结束了。
小东北满脸绯红的穿过风场,笑嘻嘻的看着眼镜猴,等待着再从眼镜猴身上找乐子。
柳书打量着小东北,想到他诉说他的悲惨经历时的可怜相,很想问问他。
欺负人就这么有快感吗?
他家里难道就没有一个老人,一个长辈吗?
或许有些人已经坏进了骨子里,已经没有了正常人应有的道德标准。
就算在日常生活中隐藏的再好,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因素下一定会露出本性来。
老张颤抖着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胡老三满脸伪善的走过去,使劲拍打着老张的肩膀。
“老张啊,谁也不想打你,但你干不出活来,拖了号子的后腿,不打你以后别人都这样,那我们这个号子不就完了嘛?”
胡老三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无奈下的杀鸡儆猴。
但柳书只觉得他虚伪,那分明就是在恃势凌人!
见老张含着泪点了头,胡老三这才满意的阴笑着回过头,冲脸色发白的眼镜猴说道:“来,给眼镜猴蒙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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