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两个空桶子就是跑得快，杨炏之很轻松就到了湖边，他赶忙俯下身子准备打水。
可是突然之间，异象发生了。
杨炏之的水桶刚一接触到湖面，湖水竟然瞬间被染成了黑色。
与此同时，杨炏之所不能看见的湖水中心，也开始形成一个漩涡，深黑色的漩涡吞噬着肉眼不可见的东西，刚刚俯下身子的杨炏之就感觉，自身周围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连带着他的脑子都有一些缺氧。
紧接着，杨炏之赶紧把打起来的一点儿水给倒回了湖里，结果他发现桶子里的水竟然是正常的状态，倒出来在空气中流下去的也是正常的状态，只有汇进湖水后连着一体成为了黑色。
杨炏之做完这一动作后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儿的情况。
与此同时，杨炏之又感觉到其下的大地开始了震动，连带着他脚下踩着的这一片鹅卵石群也在跳动，有一些体型小的鹅卵石竟然飞起了几寸高。
是的，亲自感受到这种情况的杨炏之还是第一次，他慌了，还不是有点儿，是很慌。
于是他赶忙收拾好了家伙什儿，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
“哎？好像平静下来了？”
杨炏之疑惑地看向自己脚下，发现自己跑出了湖边那块儿鹅卵石所覆盖的区域后，这地方倒是很正常，并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先把肩上挑着的担子给放下了，打算回去看一眼具体的情况。
杨炏之站在远处，发现那些成片的鹅卵石竟然都在抖动，肉眼可见的所有区域内，无一例外。
并且他极目远眺之后，杨炏之竟然看到远天有一股透明的龙卷在极速地旋转，其四周有一股“气”被它所吞噬进去，直入天际的龙卷好像要将那天幕撕开一个口子，深黑色的湖水倒映着晴朗且万里无云的天空也有了一些阴暗的意思。
“还看什么呢？”
“跑啊！”
“不跑等着那道龙卷漂移过来给自己卷进去活活分尸啊。”他脑海中一个声音提醒他道。
于是杨炏之转身就跑，挑起担子后就开始呼唤小花。
不知道为什么，杨炏之一路跑一路喊，却一直不见小花的踪影，甚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不论是什么东西的。
好消息是，外面的这些区域很是平静，甚至都看不到有龙卷来袭之势，更别提地震和空气稀薄等异变了。
还好。
“老头应该能感受到这一变化吧，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决一下，我先回去看一眼他在不在。”杨炏之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
李牧在床上正蠕动着呢，杨炏之风风火火地就闯进来了。
李牧刚要开口骂，只听见杨炏之焦急地问道：“见过师傅吗？师傅刚刚来过咱们房间吗？”
李牧疑惑地回答道：“没有，我都好几天没见过他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炏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木讷回道：“啊，没事，就是去打水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就问问。”
“什么？出了点小意外？要是小意外你至于匆匆忙忙地赶回来找老头？快说，发生什么事了。”李牧也瞬间紧张了起来，于是逼问着杨炏之道。
杨炏之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没能瞒得住李牧，干脆就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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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边所看到的一切和经历都复述了一遍。
李牧问道：“你去外面看看，那道龙卷有没有移动的迹象，有没有可能朝我们这边而来？”
“放心，我都可以算是十步一回头了，愣是没发现它有什么移动的意思。”
杨炏之笃定地跟李牧回道。
李牧还是不放心，又催促杨炏之再去屋子外面看一眼，杨炏之看他俨然一副要是自己不去就要亲自下床的架势，于是又跑出去看了一下。
“没有？”
杨炏之极其肯定地回答道：“没有。”
“那就可能是湖水的正常的自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李牧知道以前在阿麦瑞坎的西海岸经常有这种海水倒吸，龙卷成形之事。
杨炏之好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内陆娃，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海，看样子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听都没听说过。
“什么叫湖水倒吸？”
杨炏之听了李牧的回答后，更加疑惑了。
李牧在脑子里捋了捋脉络，组织了一下逻辑和语言后，慢慢开口说道：“简单地说，就是湖上高空的空气中，由于种种原因，形成了一个小的空气漩涡。然后这个漩涡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逐渐壮大，最终下触到湖面时，将其倒吸而起。”
“奥～奥～”
杨炏之一边听，一边点着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看着李牧，嘴里还发出声音来附和着。
“奥什么奥，有啥不明白的就问呗，看你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指定也没听懂多少。”李牧开口说道。
“嘿嘿～”
杨炏之先是挠了挠后脑勺笑了一下，然后他正经地问道：“这湖上面的空中，是什么原因会形成一股漩涡呢？”
“你有没有见过，在一条河里，水面之上会有那种漩涡生成，周围的水都会旋转着被吸入中心。”
“这倒是真有，我知道在黄河之上，经常有船夫出没，专门做渡人渡货的营生，但是就算再有技术出众、船只性能可靠的人，那遇上黄河里的漩涡，也是九死一生的情况。”
杨炏之小时候应该听说过这类事情，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回答出来了。
“那就对了，你都知道黄河里会有漩涡形成，同样来说，空气和河水都是一种流体，所以空气中会有漩涡形成也不足为奇。”
杨炏之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漩涡形成呢？”
“嘿～你倒是真能刨根问底。”李牧嫌弃道。
“它们不都是流体嘛，所以就会有流动速度，但因为高度以及温度等各种不同的因素，导致了同一片区域内，流体上下部分的流速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异，当流速有了差异后，压力就会有差异，导致压力大的一方往压力小的另一方流去，来回反复，就慢慢形成了漩涡。”李牧继续给他解释道。
“恩，大概知道了，不过你说的这些东西，有好多词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果然还是你们陈国好啊，右靠大海，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见过，什么专业的知识都多一些。”
杨炏之慨然感叹着，语气里满是向往且期待。
“哪有什么专业不专业的，非要这么说，你也只能去跟我爹说，这些东西啊，都是我小时候他带我游历山川之时，一件一件地耐心解释给我的。”
李牧晃然间又想起了李善长，脑子里全是那晚他跟李牧谈心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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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杨炏之看李牧好像陷入了回忆，枯黄的脸上暗淡无光，眼睑下垂，神情忧郁。
没由来的，李牧忽然很想哭。
他不知道是现在的自己想哭，还是这副身体想哭。
可能是如今脑子好转一些了的这副身体，想起他父亲的那些所作所为后，终于知道了后悔；也可能是现在的李牧，想起李善长亲口为自己诉说的那一生，那温馨的感觉让自己突然有些触动，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孤儿。
眼睛里慢慢渗出了一些泪珠，李牧赶忙紧闭双眼做深呼吸，同时拿手轻抹去了落到脸颊上的泪。
杨炏之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能是沉默中悲伤的气氛也感染到了杨炏之，他也陷入了自己的一些记忆里。
许久之后。
“行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再去外面看一眼，到底我们这儿会不会遭殃，别咱两在这屋里闲扯，突然就给水龙卷把房子给撕咯，到时候咱两一块完蛋。”
反应过来的李牧拍了拍杨炏之，示意他去外面再看一眼。
“嗯好。”
过了一会儿～
“放心吧，没什么事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杨炏之跟他说道。
“没事就好。”杨炏之又补充了一句。
“没事？你个狗日的还敢说没事？”李牧闻言怒骂道。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今天那鱼是怎么回事？”李牧继续盘问道。
“呃。我可能没控制好，多放了一点辣椒。”杨炏之心虚地回应道。
“可能？一点儿？”
“呃。手抖了一下，多放了一个辣椒。”杨炏之还是一样卑微地说道。
“多放了一个？你当我没吃过辣椒啊，一个就能那么辣，给我活活折腾了快半个时辰。”
李牧一副要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
“这个我真没骗你，那个辣椒我真的就放了一个半，那也不知道会那么辣啊。”
杨炏之可怜巴巴地看着李牧，求饶的样子浮现在脸上，李牧越看他就越觉得有问题。
“你可拉倒吧，你不知道会那么辣？”
杨炏之猛的点点头。
“你不知道会那么辣，为什么那道鱼你就吃了两口？你那么爱吃鱼的人，上次吃的时候距今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吧，你就忍住能一直扒饭，不去动鱼？”
李牧的灵魂拷问明显给杨炏之问住了，他愣了一会儿，陪笑着说道：“哎呀，我这不是弄伤了你，心理不安嘛，只能这样补偿你了，不然我也过不去这个坎儿呀。”
杨炏之的职业假笑有一点点明显，他都不知道自己右脸那略微颤抖着的肌肉把自己给卖了：“何况你这不是病号嘛，需要补充好营养，当然得把最好的留给你了。”
“哦？是这样吗？”李牧眯了眯眼问他。
杨炏之突然一拍大腿：“对呀！”
“下不为例。”
李牧也不打算再追究了，身子往后靠了靠。
“嘿嘿，明天再给你做一次鱼，这次我保证不那么辣了。”
杨炏之也就坡下驴地许诺了李牧，不过还是听李牧最后说了一句：“再替我挑一个月的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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