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于宇内

《牧于宇内》

四十七 骨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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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

咸阳城内。

一处偏殿,两人对坐,三盏明灯,四方棋盘。

“听说王绾的暗流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坐的两人,桌前只摆着两本书。

他们四周每个方向各摆了一个桌子,上面均有一面棋盘,棋盘之上都是一副残局。

听了对面那人的类似询问之语,嬴政没有回答,不置可否的态度。

嬴政此时站了起来,往其左边的棋盘处而去。

他站在这幅残局前,静静地凝视着。

紧接着,坐着的那人继续出言道:“上兵伐谋,务须以功心为主任,间隔分化,庞然大物自然可以裂解。”

“嗯,暗流那边的布局,确切地说,一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嬴政一手执白子,站在棋盘前沉思着,随口回了他一句。

“那就在此先恭喜大王,霸业可期。”

嬴政闻言笑了一下。

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驱虎吞狼之计,在精不在长,如若不然,极易反噬。”

嬴政还在思考着这副残局的解法,注意力全都在棋盘之上,但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直接开口回应道:“细致而精,大观之象,依你之见,该当何为?”

坐着的那个人,好像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他猛然站了起来,向着秦王嬴政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礼。

“臣,蝼蚁之命,微薄之力,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好!”

嬴政不禁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来他很是欣赏。

“大王您想要实现夙愿,完成宏图霸业,臣认为,现如今万不可贪图蝇头小利,不可抱那侥幸之心。”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挪到了嬴政的身后,先看了眼嬴政执白子的那只手,然后再看向棋盘之上。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嬴政的脸。

“说吧,你需要什么东西。”

“一枚大印,一份文书,一句承诺,以及无数的金银玉帛。”

“可以,你想要的,都给你,别让我失望。”

嬴政还是注意力都在这副残局上,不过也不妨碍整个人的思维能力。

“请您放心,定不辱使命。”

“你要什么承诺?”

“无论发生什么,均由我便宜行事的承诺。”

听到他这一句话后,嬴政以一种霸气无双的姿态,抬手落子于棋盘之上。

“准!”

只见这副残局,已然大局已定。

这块版图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是尘埃落定了。

*********

三个月后。

一座酒楼内,方向东正在与一群人于包间内吃饭。

突然,包间的房门被人极其暴力地一脚踹开了。

“方向东,你这个狗日的杂种,竟敢叫人刨我王家祖坟!”

只见王朔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其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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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十多个侍卫紧跟着他冲了进来。

紧接着方向东提着的酒杯被他砸到了地上,满桌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包厢很大,容下这么多人看起来丝毫不显拥挤。

一方手持着武器,来势汹汹,另一方明显略感意外,不过不知为何,看起来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

方向东环视了一遍进来的这些人,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司马,您这身居高位的人,说话可是要注意影响的。”

“你他妈少给老子废话,要不是老子查的清清楚楚,今天会来这儿找你?”

“那好,你说我几个月前,派人去掘了你家祖坟,你把证据给我拿出来,让我这些兄弟们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方向东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风轻云淡,好像并无所惧。

只见王朔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往桌上重重的地一拍。

“狗日的,你派去的那些人,总归被我找到了,这就是从他那儿搜出来的,里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你的命令。”

没有信封,只是被叠了两次的一张纸,一眼看去,确实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挺多字。

于是方向东转头看了一眼一个胖子,两相对视后,方向东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转过头来后,方向东也没有伸手去拿那张纸,而是看了一眼后,突然笑了。

“王司马啊王司马,就凭你这来源不明的一张纸,就能断定与我有什么联系吗?”

而后方向东旁边的那些人也跟着笑了,紧接着方向东继续说道:“你这也太可笑了吧,先不说这封信是真是假,上面有没有什么我方向东的印章。就说当时你家祖坟给人刨了,是谁派人跑前跑后帮你善后,是谁在王上那儿帮你求来了那么多好处,你现在倒是来这儿倒打一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了,怎么着,祖坟给人掘了连带着脑子都掏走了?”

随之,包房内传出一阵哄堂大笑。

“我草你、妈的,你这个杂碎,到现在了还跟我扯淡,要不是那个畜生被抓前早已服了毒,我还用得着跟你废话?”

暴怒中的王朔说完这番话后,作势提起了刀,直往方向东这儿砍来。

。。

陈国,王宫内。

“我说,王大人,无论如何有话咱们好好说,犯得着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亲自舞刀弄剑的吗?”

陈天任正中高坐,底下一群大臣各自也有自己的座位。

王朔闻言,急忙从最前面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回道:“是,王上批评的对,是我太冲动了,这件事发生后,我也是追悔莫及。好在当时有高海楼挡住了我,不然就会酿成大祸。”

与此同时,方向东也从王朔旁边的位子上站了起来。

“禀王上,臣也有错,不该在王大人的气头上与其针锋相对,而应该好言安抚才是。”

方向东自责道。

王朔微微低头,眼神阴毒地剜了一眼方向东,发现同样略微低头的方向东,嘴角好像有一丝笑意。

“王大人你放心,关于你家祖宅之事,我也一定会追查下去的,一封不明来源之信,其上又无任何证明什么东西的印记,王大人你稍安勿躁,一定给你个交代便是。”方向东对王朔说道。

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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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任开口说:“王大人,你这个事情,影响比较恶劣,在群臣中的反应也比较大,以至于有人进鉴,要罢免你的官职。”

“微臣知罪,甘愿受罚。”

“那这样吧,念在王大人你为国尽心尽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暂免去你的司寇之职,保留司马,依旧位列群臣第一,你以为如何?”

“臣领命。”

方向东听了这些,低着的头的脸上,笑容好像更盛了。

“好,既然如此,司寇一职不可空缺,众亲臣有何推举之人?”

王朔和方向东明显被陈天任这一出给整愣了一下,底下众人见上面两个没有开口,也就没人敢站出来。

也没过多久,只听见方向东出言说道:“臣,推举何铁夫,此人在军中负责后勤工作之时,就以赏罚分明,铁面无私著称,现如今官居内史,臣以为,可以委以重任。”

方向东话音刚落,底下群臣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何铁夫?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在酒楼,好像这个人也在场?还有这个什么高海楼,你们那群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吧。”

“王上明察,我们确实是军伍出身,那日在酒楼相聚,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

“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还是说是早已安排好的啊?”

陈天任语气突然加重了许多,听起来很是不满。

听出不对劲的方向东赶紧跪下了,连忙磕着头,嘴里解释道:“大王明鉴,微臣万不敢有任何结党之心,只不过是多年未见,加上最近均来到都城述职,所以才会相邀过来一聚。”

又撇了一眼方向东的王朔,顿时心情稍好一点了。

“行了,我也只是希望你们两家能够重归于好,一同为国尽忠。”

听了陈天任这一句后,两人几乎同时说道:“谨遵王命。”

陈天任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一般的东西,老远看上去是纯白色的,不过仔细看去却略有灰色。

镂空技术也很完美,看样子是名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至于这空缺的司寇人选,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

王朔闻言,出声问道:“不知大王垂青于何人?”

“王懿。”

底下的两人竟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更后面的群臣亦是有些惶惶不安,来回摇动着。

此时,王朔开口道:“李善长伏诛之后,我记得王懿官拜司空之职,好像最近被派去主持永安河堤的修缮工作了。”

“李善长主政之时,此人就为其左膀右臂,不光能力出众,而且思维清晰透彻,我觉得此人可堪大用。”一旁的方向东连忙补充道。

“既然,两位公卿俱无异议,那么就准备一下,草拟一份文书发给他,让他先好好地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再回来接受封命。”

于是底下的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遵命。”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还有没有要禀报的事情,没有就都退了吧。”

陈天任好像对手里的这只杯子爱不释手,从始至终都有很多注意力放在它上。

一只略有灰色的纯白色酒杯玩物,一只由整根骨头做成的装饰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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