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是说你是神明使？”陈祈言问道。
神域，在神明苏醒之后，他们将自己的力量赐予凡人，被神明选中获得神明力量的人就称作神明使。
听起来和吕梁现在的状态很像。
“非也。”吕梁摇头，“吕梁可以是吕祖，但吕祖只能是吕祖。”
现在陈祈言差不多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吕梁是人，父母生养的人，并非神明下凡。不过，他却拥有着吕祖的记忆，但是主观意识还是属于吕梁的。
“你可以将我理解为承载着吕祖意志的凡间身！”吕梁抬头，望向远方，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笼罩着吕祠的金光，“在东方九州大地类似于我一般的人应该还有许多，我们被称作神武躯。”
神武躯......承载神明意志的凡人。
“为何百年过去，却没听说过任何关于神武躯的消息？”陈祈言问道。
“因为，神武躯是个笑话。”吕梁露出苦涩的笑容，“身为神武躯的我们，却没办法真正成为神明，我们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解开束缚枷锁的钥匙。”
说完，吕梁的目光收回，落在陈祈言身上。
看到他的眼神后，陈祈言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你的意思是......我是钥匙？”
“没错。”
吕梁点头：“从初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钥匙。不过，这是不是唯一唤醒神武躯的办法，我并不确定。”
陈祈言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他没想到吕梁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高的评价。
“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神域中真的有异国神明吗？”陈祈言突然想起来早些时候看到的电视节目。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来我九州？”
“深渊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本土神明为何会消失！”
“我，我，我的空灵根有没有修炼的方法。”
陈祈言心中的疑问如水银泻地一般。
“慢，慢，一个一个回答。”
“让我梳理一下，先回答深渊世界好了，我的答案是......不了解。”
“再来回答本土神明为何消失，这是一个无法违抗的法则，具体原因，不了解。”
“至于空灵根，这种新生产物，我也不太了解。”
“......”
陈祈言一时间感觉被骗了，吕梁真的是吕祖？就这还承载了神明意志？！
“别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有些问题我还是能回答的。神域是不是真的有神明，我不确定，不过，倘若神明降世，无神的九州根本不会屹立百年。我想，即便真的有神明，那些神明应该也会碍于某种法则之力，无法完全降临，所以才衍生出神明使这类产物。”
“至于他们为何要踏上九州大地，简单来说那就是‘掠夺’！具体掠夺什么，现在和你说还太过遥远，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吕梁伸了个懒腰：“祁言，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修炼，也没办法给你留下强有力的帮助。不过，我相信你，有着可以唤醒神武躯的手段，你绝非常人。”
“这种心灵鸡汤就不用了。”陈祈言拒绝神明的PUA，“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这里了？”
“世人因我而来，不该因我而死。”
说完，吕梁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他每走一步，身形就变得暗淡一分。
在金光中，吕祖走到庭院。
此刻的他，已经近乎透明。
“降魔太阿神光宝剑，起......卫我九州！”
话音落下，那柄蜕掉石胎的无上宝剑冲天而起，转眼间消失在天空中，朝着某个方向掠去，就如那灼灼流星。
“魂归，魂来！”
砰！
吕梁的身体化作无尽的能量。
陈祈言站在庙内，看着道道能量涌入那些死掉的平民身体之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金光已经消失，吕梁也不复存在，这一刻，他化身成了吕祖。
“嘶，胸口好疼......”
“神域妖人，滚出吕祖祠堂！”
“嗯？妖人呢？吕祖呢？”
院子里，传来很多人的声音。
没错，先前被猫妖和神域觉醒者击杀的无辜百姓，现在全部活了过来。
陈祈言感觉不到吕梁的存在，他眼睛有点微微发酸。
甚至，他不明白吕梁为什么要这样做！九州无神，殊不知现在一尊神明对这片大地来说有多重要。当然，这种话有些偏激，可是，可是为了救这些平民损失一位神明，一点也不值得。
哪怕，死掉的人里有陈祈言。
就在这时，陈祈言看到一瘸一拐的张叔朝着庙内跑来，他刚想打招呼，张叔却像是看不到他一样，直接一步掠过，然后冲向神像。
“祁言，祁言，你快醒醒！”
“好孩子，好孩子，你怎么，怎么就......”
张叔算是从小看着陈祈言长大的，既是邻居，也是亲人。
他怀中此刻抱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陈祈言。
这可让站在庙门口的陈祈言一下子愣住。
毕竟自己以另外一种视角看到自己的感觉，很古怪！
还没等他适应，张叔怀中的陈祈言身体中释放出一股可怕的吸力。
下一刻，陈祈言睁开眼睛。
张叔哭了，这个胡子拉碴的糙汉子竟然抱着自己哭了。
“张叔，擦擦鼻涕，快滴答我脸上了。”
“哦，好。”
下意识用袖子去抹鼻涕的张叔突然意识到什么：“祁言，你没事儿，你他妈的没事装死做什么！”
“咳咳，张叔，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
“谁哭了？谁哭了？你打听打听，方圆五里谁不知道我张伟是铁骨铮铮的猛男？！”张叔一拍胸膛，指着那条瘸腿道，“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为了从血狼妖手中救下那几个孩子，我这条腿......”
“得了老张，你这条腿不是调戏巡夜司的女官被打断的吗？”
门外，又有一个附近的邻居过来，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张伟的话。
没等张伟辩解，吕祠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先前自发回去拿了武器过来守卫神庙之人。
此刻，他们全部表情庄重的望向吕祖神像。
随后，纷纷单膝跪地。
陈祈言见到这一幕后，仿佛能理解吕梁的选择。他转过头，就在那神像断首处，一道金光猛地冲来，直击他体内的空灵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