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求真路

《万年求真路》

何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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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不远便有一个演武场,是蝴蝶谷为一些喜欢战斗技艺的弟子所建,洪公子第一个从大厅走出来到台上,身后一群人乌拉拉地跟着。一马当先的感觉很是美妙,洪公子对这种感觉很满意,他意气风发,大有万千大道皆在我脚下之势。

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来到演武台下,事不关己他们的情绪都很高涨,没有争斗的盛会不算是一场完整的盛会,洪公子的挑战给这场盛会带来了一个小高潮,也让这次盛会变得完美,众人满怀期待,究竟是杀人无数的刘茫更胜一筹,还是提出挑战的洪公子会给众人惊喜?

蝴蝶谷主也很好奇,她好奇的是刘茫的实力,往日也曾听闻,但直到刘茫在眼前做到了三千年从未有人做到的事,她才真正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凡,她站在大厅门前,目光投向演武台,她也想亲眼看一看,这个不凡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强。

如果庄魅邪知道蝴蝶谷主此时的想法,恐怕会告诉师尊她注定要失望了,凭一个洪锦怎会看出刘茫有多强,杀他?或许只要一只手便够了。

刘茫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不是来战斗,只是来解决一个小麻烦,在众人地注视下他登上演武台,然后根本不作停留,径直向洪锦走去,脚步平稳而坚定。他根本不想同什么洪公子说什么战前的话,跟死人对话岂不是浪费时间?更何况从洪公子口中吐出的东西注定不会有任何意义。

忽然他脚步一停,在演武台上有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摆放着各种兵器,其中一把长枪引起了他的注意。倒不是这把长枪与众不同,而是当看到长枪的时候他突然想起灰发男子的惊天一枪,心中顿时起了试试这一枪的想法,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再也遏制不住,一种汹涌澎湃的感觉充斥心中,让他忍不住想要握住长枪,将这种激情释放出来。

早就登上演武台的洪公子斜瞅着刘茫,见他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见刘茫走向一旁,他阴阳怪气道:“怎么,害怕了吗?哈哈,过来向我磕头求饶我就放了你。”

刘茫根本懒得理会他,伸手从兵器架上取下长枪,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这杆枪枪尖由精钢制成,枪身却是由一棵小铁树炮制,铁木比钢铁稍轻但弹性更足,最适合制作枪身,这杆枪分量不轻,拿在刘茫手里却还是有些不足,不过他并没有别的选择,也只好将就着用了。

见刘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凡兵长枪,洪公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向台下扫视一圈,嘲笑道:“怎么,难道我们的大高手连一件灵兵都拿不出来吗?要不要我借你一把?哈哈!”

刘茫恍若未闻,他手握长枪,闭上眼睛体会那一枪的枪意,他仿佛回到了那颗荒凉的星球上,脚下是被鲜血浸染成黑色的大地,他变成了灰发男子,下一刻又变回自己,无尽星辰在他头顶旋转,仿佛天地间只剩自己。

见刘茫竟然在对战时闭上了眼睛,洪公子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他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把戏!”

台下众人也都不解地看向刘茫,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难道他自负到闭着眼睛就能战败洪锦?就在他们各自猜测时,平静的蝴蝶山庄里刮起了风。

随着微风吹起,众人突然感觉天地间似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那种变化看不到、摸不着,似乎只是一种错觉,但是接下来他们发现,这种变化是真实存在的,它源自演武台上的刘茫,众人眼中他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他就像一个漩涡,有莫名的力量向他汇聚而来。

下一刻刘茫动了,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枪向洪锦刺去,随着这一枪刺出,演武台狂风骤起。

狂风吹卷尘沙,迷乱了众人双眼,也卷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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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洪锦衣衫,让他如怒涛中的孤帆飘摇。巨浪下洪锦只觉得自己将要被死亡吞噬,巨大的恐惧下他竟忘记了反抗,一动不动,只等着那一枪到来。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狂风止歇,众人向台上望去,想象中长枪刺穿躯体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洪公子还好端端站在那里,反而是刘茫竟受伤了,他手中长枪枪尖炸裂、枪身化为齑粉,然后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愣在当场的洪锦这才反应过来,他慌忙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损伤,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的招数,想不到却是要自杀,我早说过,只要你跪下……”

声音戛然而止,正当洪锦大放厥词之时,刘茫欺身向前,几个纵步便来到了他跟前,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刘茫一只手抓住洪锦的脖子,轻易便将他提了起来。

“你……”洪锦根本说不出话来来,那只大手竟好似钢筋铁骨,在手掌中他感觉到自己渺小且脆弱,这一刻他后悔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刘茫的对手,刘茫就像一座大山,在他面前自己甚至连个小土丘都算不上。

“看来你还不配死在那一枪下。”刘茫根本不给洪公子再次开口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后他手掌用力,一把便捏断了对方的脖子,那情景在台下众人看来竟比捏死一直雏鸡还要容易。

没有什么势均力敌的战斗,如今整个亳州在金丹境能与刘茫势均力敌的修士恐怕一个也找不出来,洪公子终究没能像众人猜想的那样给众人带来惊喜,当他跌落尘埃后没有人再看他一眼,他的死甚至都无法作为众人讨论刘茫实力的证据。

刘茫没有再回到大厅里去,他与庄魅邪来到大厅外的一处小亭,告诉庄魅邪自己要离开了,庄魅邪本以为他可以多留几日,却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突然,眼中难掩失落之色。刘茫看到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之所以在刚刚出谷就急着离开,除了想早一点踏上前往中域的路,未尝也没有躲避庄魅邪之意。

也许庄魅邪明白,所以她没有开口挽留,她让刘茫在此等待,自己则去禀报蝴蝶谷主,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刘茫心中的感觉复杂难名,庄魅邪的身影里第一次有了落寞,而这,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不多时庄魅邪同蝴蝶谷主一道来了,刚来到凉亭中,蝴蝶谷主便道:“魅邪说刘公子这就要走?”

她看了二人一眼,并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接着说道:“公子刚刚为蝴蝶谷立下大功,蝴蝶谷还未好好感谢,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难道是蝴蝶谷招待不周?公子不必把洪锦的事放在心上,如果因为他而使公子心生不快,那我在这里向公子道歉。”

经历过探索蝴蝶谷这件事之后,蝴蝶谷主对刘茫态度大变,之前因为观念不同她对刘茫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不喜,而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年轻人顺眼,虽然仍旧没有将庄魅邪与他看作一对的意思,但她真诚希望刘茫可以多留一些时日。

“多谢谷主厚爱,谷主多虑了,刘茫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刘茫道:“谷主知道我要前往中域,在此之前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才急着离开。”

见刘茫态度坚决蝴蝶谷主也不好再劝,来时她已带着地图,此时交予刘茫,道:“既然你一心要走那我就不留你了,这是前往中域的地图,是我从一位前辈那里得来,这是我能找到最完整的地图了,而且可以说整个亳州都不会有比它更完整的,不过你要知道,完整只是相对来说,其实它并非真的完整甚至可以说残缺的厉害,我不能保证凭借它你是否能够真的到达那个遥远、近乎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刘茫接过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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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图足有厚厚的一本被穿定成册,他随手翻了几页,发现里面图画上的线路果然如蝴蝶谷主所说是断断续续、不完整的,而且每幅图下面都有大量的文字,里面充斥着“可能”、“也许”的字样,让这本册子看起来不像地图,倒像是神怪志异。

对于地图的残缺刘茫能够理解,中域实在太远,到不了那里的人没有能力画出地图,而有能力到达那里的人则根本不会去做什么地图,这是一个很鸡肋的东西,除了刘茫谁会在这样的境界想要穿越茫茫大域?最多也就是一些热爱探索的人。对其他人来说这看似很高端的地图其实根本毫无价值,而没有价值就不会吸引更多人去做,就无法做到完整,他手上这份也不过爱好者根据各种传说与记载整理成的罢了。

“多谢谷主,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好了。”刘茫道,他本就没奢望这是一条可以沿着一条画好的线就能走完的路,他必定要在无数的探索中前行,地图只是前辅助,能够指引他前行的只是那一个人。

蝴蝶谷主不知道刘茫为何要前往中域,她不想干预刘茫的选择,但她还是道:“我不建议你现在便出发前往中域,地图是否准确尚且不说,你可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你的实力看似强大,但远远不能应对这一路上的危险,相比这段路途你就好像沧海中的一粒种子,一点小小的风浪就能将你吞没。而且何必非要去中域呢?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走在通往永恒的路上,在这条路上,无论是中域还是亳州并没有任何区别。”

“谢谷主提醒,我有必须前往中域的理由,我也知道以我如今的实力想要走到中域很难,但如果没有出发又如何到达?谷主放心,我会小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劝你了,蝴蝶谷主道:“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做事之前必定经过了考量,祝你早日平安到达吧!”

“谢谷主,刘茫告辞了!”

蝴蝶谷主看向庄魅邪,此时的她终于发现了庄魅邪情绪的变化,她从未见自己这个弟子如此失落过,蝴蝶谷主瞬间便明白了,她暗叹一声,道:“魅邪,你去送送刘公子吧!”

二人拜别蝴蝶谷主,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因为这也许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同行,他们都没有说话,仿佛彼此都在想着心事,庄魅邪的脸上失去了往日都在的笑意,上面写满了落寞,这一次离开几乎等于永别,她已经无需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就这样无言着走下山顶,无言着走过山腰,直到走到山脚下,二人也谁都没有开口,也许他们并非无话可说,只是那些话更适合藏在心里。

“就送到这里吧!”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蝴蝶谷山门下,三个月前庄魅邪迎接刘茫的地方,而此刻他们将在这里分别,刘茫看着庄魅邪,嘴唇动了几次,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二人就那样无言相对,良久之后,刘茫轻声道“再见!”然后转过身,大步离去。

是否要说“再见”?即便明知永不可见。看着刘茫离去的背影,庄魅邪愁肠百结,既然没有结果,又何须计较离别是否无言?

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即将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庄魅邪终于忍不住,她冲着那个身影大声喊道:“刘茫!”

那个身影停下了。

“我会去找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也去了中域,我要去哪里找你?”

庄魅邪没有看到,在她喊出这句话后远处的那个身影震动了一下,然后他再次启程,连头都没有回,只有一个声音传来。

“到那时我必定已经名满中域,你只需要随便向人提起我的名字,就一定会知道我在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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