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来，风起！”

东方月明一声轻喝。

随着声音落下，一阵微风突然自朱雀大街吹拂而过，少顷，风势渐大，将大街两旁楼阁前的旗招吹得来回摇摆。

原本还在叫嚣着的人群，突然之间，神情陷入惊愕之中，身形僵硬，仿佛变成了一座木雕。

嘈杂之声渐小，开始平息下来。

“二声来，云至！”

空气中响起呜呜的风声，两侧旗招更是被吹得猎猎作响，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片云朵。

云朵飞速变幻，聚集在一起，逐渐遮蔽阳光，天色陡然间便阴暗下来，黑沉沉的乌云压顶而来。

场面转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最后的一点嘈杂声也消失无踪，所有人睁大眼睛望着天空，眼中只剩下震撼之色。

“三声来，雷霆齐鸣！”

轰隆！

天空被照得彻亮，紧接着一道仿佛开天辟地的炸响，在众人耳际响起，声音之大，仿佛近在咫尺。

无数人下意识地发出惊呼，有人双腿发软，瘫软在地，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惧。

突如其来的天威，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甚至有人当场跪地，将头趴伏于地面，不敢起身。

“四声来，雨至！”

东方月明猛地一声大喝，声音甚至盖过了惊雷。

天空阴沉得可怕，不时闪现的亮光将那些抬头望天的脸庞照亮，有人摸了摸脸，感觉到一丝湿润。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打湿众人的脸庞和头发，俄而雨点渐大，噼里啪啦地落下，朱雀大街的石板地面上很快出现一层积水，围观百姓身上的衣物也彻底湿透。

场面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天地间的雷鸣，和雨点撞击瓦檐与地面的声音。

“仙人！真的是仙人！仙人保佑！”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朝着东方月明纳头便拜，不住地磕起头来，完全不顾四溅的雨水。

这种情绪很快扩散开来。

“有渰萋萋，兴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仙人慈悲！”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好特么大的雨！”

“多谢仙人赐雨！”

无数百姓仿佛被风吹倒的麦子，成片地跪倒在地，惊喜之余，仍不忘对东方月明感恩戴德。

“我之前还以为仙人是江湖骗子，实在错到离谱，希望仙人能宽恕我的过错！”

“草民说过一些有辱仙人之言，罪孽深重，今日诚心悔过，望仙人宽洪海量，不计小人之过。”

“我也是！简直有眼无珠，不识真仙，回去之后，必须供奉仙人牌位，沐浴焚香，日日祭拜！”

一些曾出言质疑，甚至诋毁过东方月明之人，此时一个个抱头悔悟，不断乞求着他的原谅。

千人千面，百人百性，这一刻挤满朱雀大街的百姓，将内心最真挚的一面表露了出来。

人群之中，范开诚扫视了一眼左右：“刚才有兄台曾言，若有雨降临，便食粪三斤，这位兄台还在吗？”

祭台之上。

东方月明站在雨中，周围雨滴如织，他一身白衣却未沾染一点。

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每当有雨水靠近，便会自动弹开。

李二双臂伸展，任由雨水将他全身浸透，有内侍过来帮他撑伞，被他严厉喝开。

“这场雨下得真好，长安的百姓有救了，朕终于不用再自责。”

他此刻的心情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脸上的笑容因为太过夸张，甚至显得有些病态了。

群臣站在雨中，同样没人撑伞，脸上既是惊喜，又是敬畏。

虽然已经见识过东方月明在朝堂上那不可思议一幕，但在亲眼见到这场雨的降临之后，依旧被他堪称天威般的手段所震撼。

“东方上仙之能，简直神鬼莫测，不愧是传说中的仙人，我是彻底服了！”房玄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叹道。

“是啊！有生之年，能见到仙人临尘，此生值了。”一旁的杜如晦道。

“俺老程一生从未服过谁，唯独对东方上仙算是心服口服，从今以后，上仙便是老程亲爹！”

房玄龄瞥了他一眼：“程知节，你可别乱攀关系，上仙丰神绰约之人，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姓房的，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好啊！姓房的，你竟敢看不起俺老程！”程咬金怒目相视，一把挽起袖子，“俺这就去状告陛下！”

两人正拌着嘴，边上突然传来长孙无忌的惊呼声：“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您可别吓臣啊！”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便看到李世民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众人顿时惊慌起来，立刻围了过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程咬金慌乱地问道。

“不知！陛下前一刻还大笑不止，后一刻就突然陷入昏迷，倒地不起了。”

“太医呢？快宣太医！”

“宣什么太医！太医还在宫里，上仙就在此地，快请上仙救陛下！”

“上仙！东方上仙，您快过来看看，陛下这是怎么了！”

东方月明走了过来，摸了一下李世民的脉搏，声音平静道：“并无大碍，不过是寿元将近而已。”

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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