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那只大老虎好像不打算下来。”
“山野精怪本就属于山林，我这山神只是临时的，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信与不信自是随它们自己。”
苏叶笑了笑。
虽说心底恨不得白虎赶紧下来，奈何自身没这能力，只好装作大度。
柳莺自是不知，还搁那儿佩服。
群狼没完全听懂，但它们听明白山神说不必计较，于是趴在庙外，没有了跟上边白虎动手的打算。
此时，月华还在挥洒。
苏叶没有再全力施展玄阴吞气术，而是催动神识主动将一部分散逸出去，给狼群吸纳，头狼的态度更为恭敬了。
狼群的头狼很好辨认，其余妖狼多是灰色毛发，唯有头狼以白毛居多，唯有背上到额头一条灰线。
它们趴在庙周围，静静吸纳着月华。
过了许久，月亮从山崖上空消失，落在这边的少了许多，白骨不知是恼了还是怎么竟然罢工不干了，否则还能聚些许月华过来。
狼妖们有些犹豫了。
离开山谷，它们还能吸一会儿，待在这边的话……
“回去吧。”
苏叶笑了笑。
今夜收获极大。
有这帮凶残的狼妖，薅秃白骨娘娘指日可待。
“嗷呜！”
头狼低声呼啸，随后缓缓后撤，紧跟着一跃跳上了山壁。
小松鼠在后头瑟瑟发抖。
说实话，以前它觉得自己家还挺安全，现如今才明白大家不是来不了，只是嫌弃它这口吃的太少不肯动那力气。
柳莺很羡慕。
“你不必羡慕，妖修艰难万分，能走到它们这一步不知死去多少族人，相比起来人类已是十分幸运。”
苏叶不是宽慰，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他不知道灵蕴的机制，但从目前已知的猜测，应该跟生灵的智慧、修为等等多种因素相关。
一个没修为的人灵蕴竟高过妖兽，可见人类在修行方面真是得天独厚，只要有修炼功法，就能乘云直上。
甚至，妖兽最终化形，也会变成人形。
万物灵长并非虚言。
“妖修很难吗？”
“难，第一关开灵智便难如登天，像它修行应该很久了，但依旧只有懵懂的智慧，而且实力上与普通野兽并无太大区别，猎人、野兽都能威胁到它们。”
苏叶说到这边，不禁感叹，“有时候无力的并非是一无所知，恰恰是因为你知道了一些事，却又无可奈何。”
柳莺闻言黯然。
仙人的话，委实说到她心坎里了。
若不知道杀手、星楼，和背后买凶人，她未必会绝望，恰恰是知道了这些才让她觉得无能为力。
凶手只需要付钱即可，而她根本不清楚对方是谁，又何从报仇？
找星楼？
没那能力。
这才是她苦恼的地方。
或许，该下山去了。
待在这边，有仙神庇佑还是太安逸了。
柳莺心道。
“山神大人，我，我明天想下山。”
“是该走了。”
苏叶轻轻点头。
山上野兽纵横，真遇上危险，他未必能帮上忙，况且此处因他跟白骨的缘故阴气森然，住久了于活人无益。
少女欲言又止。
“不必多想，你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苏叶说的全是实话。
她只要活着，每天就能贡献一点灵蕴，若死了自己收入直接跌一半，那可太惨痛了。
“仙人仁慈大度，弟子却不敢忘却恩情，此番下山贩卖家产后一定为您修缮庙宇，重塑金身，往后无论哪里必不敢忘却。”
柳莺黯然，却异常坚定。
山上还有仙神倚靠，便是妖兽、虎王来了也无须担心，可到山下，一个农夫抡个锄头都能要了自己性命，更何况那穷凶极恶的杀手。
可不下山，在此处待着如何能报仇，等山神大人恢复实力吗？
那也太贪心了。
她沉沉睡去。
苏叶看了眼刚到手的“1”点灵蕴，无奈叹气。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不过。
想到小姑娘下山后无依无靠，他心中颇有几分不忍，好歹眼下是自己最佳灵蕴供应者，可不能让她倒下了。
思前想后……
他盯着那本刺杀手册，脑海中将它与灵蕴关联。
没一会儿。
系统面板上浮现了文字。
【刺杀进阶手册】
【里边记载了刺客应学会的诸多技巧，除了封面外并无玄奇】
【花费1点灵蕴，可进阶刺杀技巧为“血杀剑法”，可进阶隐匿技巧为“龟息功”……】
选哪个好……
苏叶倾向于龟息功。
根据系统提示，它不只是个敛息法门，还附带了微弱的内气修行效果，况且龟息功集保命、隐匿于一身，显然更适合。
“进阶龟息功。”
一点灵蕴对他而言提升虽有，但没大到太质变的地步。
该不会的还是不会，白骨依旧还是斗不太过，可若投资柳莺让她活下来或者继续变强，按照妖兽这边总结的规律，或许能供应的灵蕴会更多。
所以，亏肯定不亏。
一夜修炼后，苏叶已经能在阳光不猛烈的情况下自如活动——月圆之夜的月华之力实在提升巨大。
按照这速度下去，他估计最多半个月，就能从夜游突破到日游境界。
不过昨夜白骨后半段直接罢工，让苏叶怀疑白骨夫人是不是心态崩了。
明天……
该不会也不干了吧？
苏叶摸了摸下巴，只希望白骨夫人作为经年大妖，千万不能跟他一个凡夫俗子置气——
不罢工好歹还一半月华，罢工就是一点都没有了。
山露阴沉，少女从迷梦中苏醒。
“醒了？”
“山神大人，您今天没休息？”
“恢复了一些，可以待久一点，我看了一下你那个册子，有个术教给你。”
苏叶说完，神念一动，将龟息功的内容传给她。
柳莺怔了怔，接着激动无比，跪地拜谢。
“谢谢山神大人，谢谢您大恩大德！”
“谢就不必了，你得记住，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它在前几天就被你卖给我了。”
苏叶表情严肃。
前世那些剧里，他实在见多了为报仇犯傻犯二的人，所以才要提前告诫、威胁，免得柳莺冲动以卵击石。
柳莺躬身一拜。
“民女明白！”
“下山之前，先去把灵芝摘了，补一补气血，待到黄昏再下山。”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