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飞的话，弹幕一下子就听懂了。
“这话说的，指的就是咸丰在外国军队进城的时候，跑到避暑山庄去的事情吧？”
“这么想来，咸丰的处境比崇祯好了太多了，起码当时的京城，没有瘟疫！”
“我记得，之前董汪不是说过，咸丰乃是晚清诸帝中，最为有作为的一个么？”
看着这些弹幕，董汪的脸从白到红，从红到黑。
客观上讲，咸丰确实在晚清诸帝中，算得上有作为的。
不说别的，他提拔的大臣后来平定了太平天国，更开启了洋务运动。
但正是这样，这才打脸。
清朝历代皇帝中，算得上优秀的一个。
一个是明朝的亡国之君。
两人相比，居然是崇祯显得有气节一点。
对董汪这种宣称大清无昏君的皇帝来说，不是更讽刺的事情么？
燕云飞看着弹幕上面的讨论，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冷知识，在大明时期，火器的实力一直稳居世界第一。”
“而大清来了，却极力废除火器，重视骑射。”
“结果面对外敌的时候，他们的骑射，不好用了。”
“……”
“所以一个代代无昏君的大清，是怎么把一个世上最强的国家，给治理成一个文明中的蛮荒之地的？”
一个弹幕，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董汪黑着脸回应道：“咸丰皇帝的出京，保存了大清！而崇祯的死守，却亡了明朝！”
“这无关气节，只是明智！”
“无关气节？”燕云飞笑了起来：“那我来告诉你，什么是气节！”
“亡国之时，崇祯提剑，杀了他的妃嫔与子女！走向了靠着皇宫的煤山！”
言语中，崇祯的形象又出现在众人脑海。
他手中的长剑依旧带血。
身上的龙袍已然染尘。
身边跟着的，只有最后的大太监王承恩。
“承恩，你觉得我是否太残忍了？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枕边人和子女？”
“奴婢……知道陛下这也是无奈。”
“不，我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作为皇帝，我不能守江山，不能安黎民！”
“作为丈夫，周氏嫁给我二十多年，虽然贵为皇后，但却一生清苦。为了朕，她连嫁妆中的金簪都当了。古今皇后，有如此落魄的么？”
“作为父亲，我最小的孩子夭折的时候，我都忙于朝政，没能去看一眼！好不容易有几个儿子幸运的长大，却被我这个亲生父亲一剑刺死！”
“为君不仁，为父不慈！”
“这就是朕！”崇祯说完，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陛下，你也是为他们好！”
王承恩劝道。
“是啊，反贼已经攻进了宫城，若是他们活着，可能比死了更难受。”崇祯的语气更加悲哀：“你知道么？周氏死的时候，还对着我笑。”
“她跟我说，陛下，你这一生辛苦了。”
“陛下……”王承恩说不出话来。
“承恩啊，你连安慰人都不会了么？也对，你和我是一样的。”崇祯忽然笑了起来：“我呢，不是个聪明的人，当不了好皇帝。”
“你也是个蠢人，在我身边这么久，也没有当魏忠贤的本领。如今他们都走了，也就你这个蠢的，跟在我身边。”
王承恩不说话，只是笑。
一对不大聪明的君臣，走到了一颗老歪脖子树下。
崇祯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脚下的京城，火光映着血光。
山脚，已经有乱军的身影了。
“承恩，你我君臣之义，也就到今日了吧？”
崇祯此时，倒是面带微笑。
“老奴到了地下，还要追随陛下的。”
王承恩此时却哭了。
“不，你不用，你毕竟是个太监，他们不会对你怎样。”崇祯摇头“另外，我还有一点遗言，希望你能够转达给闯贼。”
“是！”
“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
“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燕云飞重复道：“这是亡国之君，你们说的那个不明智的皇帝最后的遗言。”
“而我大清，明智的逃走了，回来是怎么说的呢？”
“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是，崇祯太蠢。以大明的国力，比起西晋如何？比起北宋如何？他逃到南方，南北朝并非妄想。”
“大清太聪明，他们太聪明了，卖国算什么？苟安算什么？”
“只要能维持他们的统治，百姓算什么？”
“签了卖国条约，多收一点税怎么了？”
“那八个字说得好。”燕云飞的声音渐渐洪亮：“宁与友邦，不予家奴！”
“董汪教授，你告诉我，这不是气节，什么是气节？”
董汪沉默了。
可是观众却沸腾了。
“我怎么觉得，所谓那些大清的明君，竟然比不过一个亡国之君？”
“当然比不过！大清看似多延续了几十年，但这几十年，都是我华夏的屈辱史！”
“如果大清无昏君，那崇祯可以算得上爱民如子的圣君了！”
“所以，我说你们在美化清史！”燕云飞站了起来，他看着镜头，像是在对着镜头后面的董汪等人说话。
“我反对美化清史，不是因为我是汉族，而是满清入关之时，为了稳定统治，杀尽天下不肯为奴之汉人！”
上个世界，满清入关之时，便是杀得血流成河。
但是这个世界更甚。
“他们杀出了满清三百年的江山！”
“也杀尽了我华夏五千年来的骨气！”
“而这骨气的丧失，要我华夏从用百年的屈辱去捡起，去重新建立！”
“你们美化这个王朝，便是再一次斩断我华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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