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对这项能力的掌握度越来越熟练，他继续探索：
尸体惊恐的眼神、尸体旁边的书籍、书籍上的批注、书籍中夹杂的细小鳞片……
再倒回去，尸体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书籍中某样东西，然后突然死亡，书籍从他手中滑落在地……
看看书名《青楼梦》……
看看内容，平平无奇，写青楼女子日常工作细节的书而已……
这不会致人死地，吧？
其他的，没什么特别，除了不该出现在书中的，那些细小鳞片？
继续搜索！
胡林进坚毅的脸庞、胡林进微微颤抖的手、胡林进偷瞟柳氏的眼神……
柳氏的哭声、慌乱的眼神……
柳氏娇媚的脸庞、柳氏的翘臀、柳氏雪白的颈项、柳氏的领口、柳氏领口下雪白的……
啧啧，好大好白……
这柳氏虽和“老婆”比差远了，甚至，比何田田都差远了……
但是确实是个天生媚人……
就在这时，也许是用脑过度、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楚戈感觉鼻子中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脑袋生痛……
“你怎么了？”“老婆”发现了楚戈的异样。
“没什么。”楚戈道。
“你……流鼻血了！”
“我在使用家观察者的能力，所以用脑过度了！”楚戈潇洒的擦掉鼻血：“你刚才说，若可以以其他名义把柳氏抓起来审问，那是最好？”
“老婆”点了点头，望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自信的样子，竟对他将要说的话产生了些期待。
楚戈道：“王掌柜应该是被一本书害死的，这也许和胡林进以及柳氏脱不开干系。你若认识官府的，可让他们从死亡现场掉落的那本书下手查看，书中夹了一些鳞片一样的东西，我觉得，这东西和王掌柜的死有直接联系。”
“老婆”震惊的看了楚戈一眼，没想到他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
她心中又寻思了一番，这才朝楚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她发现，今天有些看不透他。
……
二人一路又聊了一些细节。
经分析，最终对王掌柜的死因进行了大胆猜测：
王掌柜是被书中鳞片害死的，这鳞片十有八九是柳氏与胡林进放的。
“老婆”冰雪聪明，甚至脑补出了二人的杀人动机。
对柳氏而言，为在晋阳城长期潜伏，必须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所以，她找上了王掌柜，借王掌柜混入晋阳城。
在晋阳城立足后，自然是努力接触晋阳各核心人员，巡城司巡检胡林进是个极佳选择。
为勾搭上胡林进，自然可以牺牲掉王掌柜。
对胡林进而言，他早就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自然想杀掉王掌柜和柳氏双宿双飞。
至于为什么那鳞片能弄死王掌柜，对这鳞片查验一番即可知道答案。
诸子百家有一家名为“博物家”，任何东西的来历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老婆”刚好认识一个博物先生，就在晋阳城中居住。
……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一条足有几丈宽的横街。
与其他街道不同，这条街只住了一户人家。
一尘不染的青石板路、高大雄伟的正门、门口巨大的石狮子——无一不彰显这家门第的显赫。
正门上书：琴府。
“老婆”并未走正门进去，而是又朝前走了一段，自侧门进入，楚戈跟在她的身后。
进入侧门，映入眼帘的是各种亭台楼阁，穿过楼阁的间歇，隐约可见一个颇为壮观的人工湖。
楚戈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这老婆，家底殷实啊！
二人穿过数座造型各异的假山，几条各具特色的湖边长廊，路上，各色下人见到二人都停下来恭敬的打招呼“大小姐”、“姑爷”。
从一声“大小姐”可以听出，众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佩服。
只是，那句“姑爷”怎么就听起来那么别扭？那是发自内心的看不起的感觉！
楚戈忍不住又把前身骂了一万遍。
终于来到一处独立的院子。
倚着假山，和人工湖隔了一条长堤，很是幽静。
院中遍栽了海棠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必花开时节定然是观赏不尽。
透过海棠树，可见院落中有多栋小楼，其中有一栋二层小楼上还贴了大红的喜字，想必就是“老婆”的闺房了。
看到那个“喜”字，楚戈心中有点腻歪，他还在考虑到底是谁绿了谁的问题。
转到院子大门，上书“清欢居”三个清秀大字，大字下面是“清欢居士书”几个小字。
“清欢居士？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楚戈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
二人刚走到门口，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马上迎了上来。
这姑娘十五六岁样子，也学“老婆”穿素白长袍，虽说容貌比不过“老婆”，但也算清秀绝俗，容色照人了。
“大小姐，姑爷。”那姑娘先和二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对“老婆”道：“大小姐，太太刚才差人传话过来，请你们回来后到她那里用饭，她一直在等你们。”
“老婆”点了点头：“走吧。”
接着，那丫鬟引路，又走了半炷香的样子，来到了一个更为宽广的院落。
此刻，楚戈对前身那个“上门女婿”的卑微感觉有点理解了，他这不就是男版的嫁入豪门吗？
同时，楚戈感觉有些头大。
这就要见丈母娘了，初次见面，自己可啥也没买啊！
进入大堂，一个接近四十的贵妇坐在主位，正在和一个少女聊天。
那贵妇眉眼里依稀和“老婆”有点相似，是丈母娘无疑了。
看她样子，别说年轻时候，即便是现在，也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啊。
而那少女，赫然便是早晨叫楚戈起床那小丫头——琴玥。
见楚戈进来，小丫头还狠狠的刮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等着吧！”
楚戈更感头痛。
“清儿，回来了啊。”
丈母娘看到“老婆”，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楚戈泪流满面……
这丈母娘，太上道了！
楚戈终于知道“老婆”的全名——琴清。
接着，丈母娘又对下人道：“赶快传饭，别把清儿饿着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搭理楚戈。
楚戈又有些无语，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
心中不觉又是自嘲道：“只有清儿饿吗？我这个‘戈儿’也饿啊！”
不一会，满满一桌菜摆了上来。
四人在下人伺候之下洗手、漱口、落座、用饭。
不一会，丈母娘吃好了，搁下了筷子。
“楚戈啊，你心中对我们家是不是有什么怨言？”刚搁下了筷子，丈母娘率先发难。
楚戈正在专心的对付一个红烧狮子头：“很好啊！”
“那你为什么十天不回家？”
“母亲，楚戈这些天在店里赶着写，他给我说过的。”琴清突然开口了。
丈母娘露出的诧异的神色，她没想到，女儿居然帮楚戈说话了。
她用询问的眼色看向琴清。
琴清眼色却是淡淡的，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楚戈，下不为例！”丈母娘顾忌女儿的面子，不再追究。
接着，她沉声道：“你入赘我们家，就要有个赘婿的样子，别一天在外抛头露面，晚上都不知道回家，引人闲话不好——真该把你送到男德学院去学习学习！”
还男德学院？
这……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戈偷眼看了一眼琴清，却见琴清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和母亲起争执。
“……”楚戈默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再度把前身鄙视了一番，看你多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