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陈蕊跟着就说了个价格，“三万可以吗？”
“……”尹宓没有说话，其实她真心不想帮忙，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陈蕊，倒不是因为她愿意付款，只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
如果她不答应，陈蕊会一直求她，墨闻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好像她做了陈蕊的模特，能给他脸上贴金似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加钱。”最后陈蕊这样恳求。
尹宓皱眉笑了笑：“不用了，我答应帮你。”
“谢谢你！”陈蕊特别激动，“你放心，我不会浪费你时间，说好三万就三万，一分都不会少。”
尹宓不想收钱，她正准备拒绝，店员就在这时叫了她一声，“电子版照片修改好了，麻烦你过来看一下。”
“好。”她回头应声。
陈蕊拉着她的手叮嘱：“就这么说好了，过几天我跟你联系。你把联系方式给我，电话或者微信。”
“等会我加你微信。”尹宓答应了，换完衣服后陈蕊还没有出来，墨闻站在镜子旁看着她。
“你故意的？”尹宓不爽地问。
墨闻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她两眼，双手抄兜，看着她身上的黑色背带裤说：“这身挺符合你的气质，以后就这么穿。”
哼！尹宓送给他一束不友善的目光，转身走了。
步伐过大，带起了长发，越过墨闻身边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入他的鼻腔，他抬手抚摸她的发尾。
动作很轻柔，尹宓虽然感觉到了，但既不痛也不痒。
照片没有问题，她和王凯之一同出门，临走前跟陈蕊和墨闻打了声招呼。
陈蕊似乎很喜欢她，送她出门，墨闻站在那儿望着她，脸上没有特别表情。
晚上，尹宓约徐飞瑶、邱珊一起出来，和王凯之去会所玩。
好久没有出去玩，今晚尹宓特别放松，可能是跟好朋友们出来，又混杂在人头攒动的舞池里，她没有丝毫压力。
和王凯之跳舞的时候，她的思绪又开始游走。
好希望时间停在今夜，天明永远不要来到，这样就不用面对妈的病情，也不用愁着工作室何时能站起来。
更不用担心银行里的数字会越来越少，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再也不用面对墨闻了。
想起他忽然心里有点憋屈，还有点烦躁，不知道原因。
“为什么心不在焉的？”王凯之发现她在游神。
她粲然一笑：“我希望今晚就是世界末日。”
王凯之皱眉看了看她：“你压力太大了吧。”
“有时候我觉得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在声音嘈杂里，她释放压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一步步走了下来。”
王凯之说：“因为你叫尹宓。”
“可能吧。”放慢舞蹈动作时，她又说，“在我压力最大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小戴偶尔宽慰我几句。那时候我甚至想结束生命，特别希望一觉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
“那现在你身边有人吗？”王凯石提出犀利的问题。
尹宓摇头：“还是没有。所以我希望今夜就是世界末日，这样明天我就不用醒来，也不用再面对一切头痛问题。”
王凯之含笑盯着她的眼睛看：“会好起来的。”
“哎——”尹宓心酸地深深叹气，音乐结束，她回到徐飞瑶身边坐下。
屁股还没有挨到沙发，邱珊立刻神经兮兮地说：“宓宓，那有个老男人在看你。刚才你跳舞的时候，他就在看你。”
老男人？尹宓满脸惊愕，来会所这种地方必然鱼龙混杂，无论是小鲜肉还是老腊肉，都有可能遇见。
来之前她就能想到，所以也没有在意，只轻轻笑了笑，喝了两口酒，放下酒杯时假装无意地回头看了眼。
五米外的确有个老男人正在看着她，举杯朝她样了样。
看上去像是认识她，尹宓盯着他看了看，光线暗五官不是很清楚，但气质好像有一点熟悉。
她努力回想，最后从脑海中找到他——那个出现在薛琪办公室的男人，当时还帮她劝薛琪收下她的产品。
“你们认识？”王凯之见她一直盯着老男人，靠近她身边悄声问。
尹宓端起酒杯朝老男人样了样，喝了口酒才回答：“算是认识吧，见过一面。”
“宓宓，”邱珊立刻搬出一大堆道理，“他看上去那么老，估计孩子都比我们大。瞧他看你的眼神，一看就不怀好意。你小心点，别上了当。”
尹宓虽然被渣男骗过，但还不至于这么笨，她嗔怪地说：“你以为我是傻白甜吗。”
徐飞瑶接过来说：“我们担心你喝多以后被他扛走。”
话音还没有落下，老男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吓到了他们。
“尹小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他语气倒是十分客气，听上去不像是有目的。
尹宓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王凯之立刻替她拒了：“不好意思叔叔，我朋友不随便和陌生人喝酒，尤其是男人。”
关键时候王凯之总是很给力，尹宓没有白认识这个朋友。
“不好意思。”她也向老男人道了歉。
老男人并没有计较，他依然摆着温和的笑脸：“没关系。你们的酒钱算我的，这总可以吧。”
邱珊笑着说：“那就谢谢叔叔了。”
她故意把‘叔叔’两个字喊得生动一点，为的是提醒老男人，他年龄太大，不合适和小姑娘们在一起。
他只是微微一笑，扭头喊了声服务员，等他走过来说：“他们这桌算我账上，随便点。”
“谢谢。”王凯之朝他挥手。
反倒是尹宓有点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老男人什么意思，从那天初次见面就发现他眼神有点问题。
她看不懂，但知道应该不是邱珊说的那样，老男人看上她了。
散场后，老男人又过来了，询问尹宓是否要送她回去。
王凯之立刻说：“要。”
他拽着尹宓跟着老男人一起往停车场走，然而到了车边，他却推徐飞瑶和邱珊上了车。
最后尹宓和他站在路边，目送老男人带着室友们离去。
男人明显左右为难，只好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尹小姐，我只能送你室友们回去了。”
尹宓朝他笑了笑，挥手告别，车子启动那瞬间，她似乎从男人眼底看到一束奇怪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