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半山

《半人半山》

第七章 阳山道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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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后,厚厚的云层缝隙里竟透出了几丝久违的阳光,一位皮肤略显黝黑的少年,往番阳县城西北方的一片偏僻巷弄走去,这片地区多是老旧民宅,因为地处边缘,不靠近闹市,道上只能依稀看见一些老弱的身影,十分冷清。

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有个只有一间老旧平房的小院,院落围墙只有一人高,成人踮起脚就能看见里面。看得出来院墙有些地方因年久失修倒塌过,但是都用竹栅栏重新围住档了起来。院中除一口水井便再无它物,不过虽然简朴老旧但看着倒也整洁。

此时小院屋内一少年提着半桶水,手拿一块巾帕面对东南墙角站着,少年沉吟片刻后长出一口气蹲下身来。

这时才看见少年面前的稻草堆中盘膝坐着一人,此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被褥只露出个脑袋,略显凌乱的须发下,是一张看似三四十岁男子的脸。

少年熟练的把巾帕浸湿给那男子擦了擦脸,再拍了拍被褥上的灰尘,便起身关门而去。

阳光从屋门两侧的窗户纸透过洒在地面,借着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墙角处,那位裹着被褥的男子闭着眼,面色安详,寂静的坐在角落,就像西侧靠墙的那张空板床,或正对大门的那方木桌,一动不动,石像般。若不是透过阳光看见那些飘落的尘埃,就仿佛这里的时间都是静止的。

离开小院的不是别人,正是每隔五六日来看一次师傅的杨言真。

这小院是早年他和师傅的住处,鲜有人知。

九岁后为了方便生计他便带着小月搬到了别处,后来才又在杂货铺租下大院,曾经倒是有想过把师傅转移到距离大院近点的地方,但平时自觉力气很大的自己,竟然丝毫搬不动。

还因此用手指去戳了戳师傅的脸,发现还有弹性后,才放弃了师傅变成了石头的奇怪想法,之后仔细想想,留在这里也好,因为位置偏,附近人比较少更加隐蔽,真背出去被人看见,也不太妥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年事情发生时杨言真年纪还小,只是单纯的觉得师傅可能得了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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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数年前,还特意找了一个外乡来的郎中又看了次,结果也是一筹莫展。

随着年龄越大,见过听过的事越多,就越清楚师傅身上的事情不寻常。毕竟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一个人不吃不喝这么久不可能不老不死的。

直到他第一次听说书先生讲起仙怪的故事,内心深处就不由自主的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觉得在这里面或许能找到师傅沉睡的原因。

离开僻静小巷,杨言真又回了一趟青石街,来到了位于街口的石头客栈,豆豆他们之前拉的客人就是都来了这里。

结果刚到客栈门口,就遇到了带着那两位男子就诊回来的豆豆三人,便一起坐下聊了起来。

话间得知二人原来是同姓兄弟,高的那个是兄长叫陈志高,矮的是弟弟叫陈广志,来番阳县是参加鉴宝大会做买卖的。

当见到杨言真后又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情,对豆豆口中说的杨大哥原来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惊讶不已,还说了一些英雄出少年,现在的年轻人像杨言真这么热心肠的不多见之类的客气话。

杨言真就一直摆出低姿态谦虚了一番,心里想的却是千好万好,不如来点实际的好啊,尽说废话。

寒暄客气一番后杨言真故意换了个话题,问起关于阳山道的事。

说起此事这两兄弟到现在都感觉有些后怕。

那年长的陈志高摇摇头叹息一声说:哎…没想到我兄弟俩第一次来番阳县跑买卖就遭此一劫,我弟这腿就是当时想回去抢救货物时受的伤,要不是我把这个死脑筋强拉回来……

说着用手指搓了搓陈广志的头,后面半句话没吐出来。

那陈广志低着头一脸无奈的表情,也不辩驳什么。

杨言真:两位大哥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性命还在就是天大的好事。

陈志高:小兄弟所言极是,我两人也考虑过了,带来的货虽然丢了,但是好在贴身的钱财还在,我们到时从番阳县这打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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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去卖,多少能挽回点损失。

额…这位大哥人还真是憨厚耿直,身上有钱财这事也与我这外人说,也不怕别人谋财害命。杨言真如是想着点点头又问道:陈大哥,阳山道那边现在情势究竟如何,严不严重?

虽然从其他地方已收到一些消息,但是眼前就有亲身经历过的人自然忍不住好奇再问问。

陈志高又是摇摇头:哎…恐怕有不少人遇难了,我兄弟俩要不是本来就快走过了,根本来不及跑。

不过说起来这个事还真是有点怪。

杨言真:怪?陈大哥为何这么说……

陈志高:当时那一切来的太快了…

陈志高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接着说:记得应该是三日前,还没到午时。

事情发生前阳山道附近雨势已经比较大了,因此不少路过的人都被迫走的比较慢,或是找地方躲雨。

我清楚记的那时本来并没有大风的…但后来天色突然就很快的暗了下来,很暗很黑的那种…还有雷声…对…特别大…很是吓人,就是几乎和那个炸雷同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大风,不对不是吹…我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反正这个风来的特别快特别奇怪…风一到,附近的山石就塌了。

下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我们这些过来的人都是因为在边上没有被正面冲击到,才能捡回一条命…可怜后面那些人啊…还有女人带着孩子的…唉…

说到此处感觉他声音都稍微抖了一下。

对…还有…那山石不是一点点塌的,就那么猛一下的感觉,而且一塌完没一会,天就又亮了,你说怪不怪……

唉…这事没亲身经历光听我说你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当时给我们所有在场人的感觉就是很奇怪,但这个奇怪又不止我刚刚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咋说比较好,虽然番阳县是第一次来,但是我哥俩也不是第一天在外跑买卖,这山上林子里的事见过的也不少,但像这次这样的…别说看,听都没听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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