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

《酸枣》

第八章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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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像是吓掉了魂一样,没有了回头看的胆量。

身后传来“扑楞扑楞”的声音,再次听到了“嘤嘤”怪叫。

宋喜这才扭动脖子,身体微侧顺着声音看去。

窗户上站着一只暗褐色的夜枭,瞪着圆圆眼睛,不忘挑衅的用嘴整理着羽毛。

原来是狂风大作,正好书房靠悬崖的窗户开着,它飞进来躲避。

宋喜拿起鸡毛掸子,恶狠狠的打了过去,夜枭比他还快,箭一样飞出了书房,发出“嘤嘤”的叫声,在夜空中消失不见。

突然的插曲,宋喜还是定了定神,快速的看完书信。

这才窗户关好,反手关闭房门,回到了他睡觉的柴房。

“梁真金!梁真金!”

躺在床上,宋喜在心里反反复复叫着,愤怒、仇恨、恐惧、无奈混合在一起,要他没有了困意。

等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时,这才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钻进了他金黄色的头发,变成了一点水渍……

回去的路,多耽误了点时间,下过雨的岩石变得湿滑。

半个时辰之后,魏无忌回到了家,带回两牛皮水囊的水。

把家里陶罐和陶壶装满了。

这才回到原来的地方,盖着羊皮袄歇息,很快就响起来鼾声,他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他早起给娘烧水洗脸。

“天赐,这水里面有草药吗?

不对?不对,没闻到草药的味啊!”

娘的眼睛感觉好舒服。”

魏无忌,笑而不答的站在娘身边,手里拿着擦脸的面巾。

“天赐,你拿的面巾怎么是紫色的?”

“娘,你能看见东西了。”

“天赐,娘看见你了!孩子你的脸怎么了?”

看到儿子满是伤疤的脸,徐晖心疼极了,眼里流出了眼泪,像极了一棵龙爪槐。

“娘,孩儿不孝!吓到您老人家了!”

“没有,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的,打仗时受的伤,有人比我还要厉害很多呢。”

魏无忌怕娘心疼,连忙低下头,用右手摸了摸脖子。

“听村里的福伯说,大帅韩擒虎平叛了三藩叛乱,现在不用打仗了,你爹咋还是音空信渺?”

徐晖用衣角抹了把眼睛,颤巍巍的走下台阶,走到院子边上。

站在魏叔敖当年栽种的柿子树下,看向矗立在阳光里的李家堡。

魏无忌何尝不这样想,可爹死了!

再也回不了家了,想说可看到娘的样子,喉咙就堵的慌,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对娘说!

一场秋雨一场寒,每到这个季节,陆家洼的人就开始忙活起来。

城里人烧火,取暖全靠柴禾,在常规的集市才能买到。

有钱的人家用的木炭,而陆家洼有很多的制炭作坊,自然是个不错的产业。

魏家盐吃完了,要到姚城的官办盐院去买。

徐晖想念魏家父子,哭瞎了双眼,饭都没的吃,更难以把柴禾卖到城里。

好在儿子回来了,生活有了保障。

魏无忌去山里打了半天柴,从山上回来,堆放在院子里烧火的柴禾,足足两大捆。

第二天逢集,九月初八,天还没亮,魏无忌就早早起来,告别了老娘,挑着二石干柴,顺着土路往城里赶。

姚城现在是兵匪的地盘,这些魏无忌也听说了,至于是谁,他不爱多话,更是懒得去找人打听。

允许集市照例开放,林蛮沧有他的目的,表面是为了收税钱,主要是囤积粮草。

那天朝廷闲下来,派军队一围,不出几个月,饿也把他们给饿死。

林蛮沧人很是谨慎。

为了预防遇到不测,城门口加强了盘查,城上加派了人手,暗里还安排细作混迹人群当中。

发现可疑人员,就地杀死。

天光大亮,魏无忌就到了西门,通称西市街,这里交易日常用品。

在城门口,魏无忌遇到了兵匪的严查。

一个国字脸的兵士,满脸的横肉,手拿牛尾刀,刀口指向进城的路人

“脱掉身上衣服,快点!”

三角眼里射出两道寒光,看的人不寒而栗。

在魏无忌前面,有个壮汉心里不服,脱衣服故意慢了点,立刻挨了两鞭子,上衣破开两条大口子,鲜血直流。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就看见三个门卒抓着一个男子,

“官爷!饶命,我身上的不是刀枪伤!求求官爷了……”

任凭那人求饶,就是不理,径直拖到城门外的槐花林,直接挥刀斩杀死。

那人魏无忌认得,名叫公孙止,从辽西逃荒到了陆家洼,在岭西买了点地,开了个打铁铺,专打农具。

他身上有伤疤,怀疑是刀枪伤,虎口处还有厚厚的老茧,是经常握兵器才有的特征,就这样杀死了他。

这样的杀人事件每天都在发生,兵匪把人命当成儿戏,看中人家的妻女,更是直接杀死男主人,霸占财产。

看到这样的惨事,魏无忌看的心里不舒服,可没有什么办法!

他攥紧了藏在衣服里的拳头,因用力太大手心都攥出了血。

表面上,他脸上依旧陪着笑,极力的讨好守门的兵卒,身旁同行的人纷纷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心里愤恨他的奴才像。  22538/10866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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