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石落里的小妖怪

《沃石落里的小妖怪》

第四章,乐巧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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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依旧,

少年的每一戟扬起,皆是一条生命的逝去,甚至更多。

七位武士,这时已破开两百黑甲骑士的包围将他们杀尽杀绝,稍稍喘了几口大气后便与少年汇合,穿插于千军之中,来回之间是血肉横飞人仰马翻,将这片赤地真正地涂成了一片鲜红!

拓逻见势挥旗鸣金收兵,一时间……只要还活着能动弹的皆已退去的一干二净,让他们撤退效率这么高的,并不是因为拓逻旗下的鸣金声,而是来自这个在刀尖血污中跳舞的少年。

刀下生,刀下死,阿招手中的长戟早就断成了两截,此时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从谁人手里夺来的长刀。

地上几匹要死不活的蜂马想死又死不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息悲惨至极,有的被削去了半个脑袋,有的肚腹大开躺了一地的内脏和屎尿,腥臭无比,阿招看着它们痛苦的样子,弃刀拾戟一一给了它们一个痛快,直到再无半点痛苦的呻吟,这才倒拽长戟回到铜车阵前!

阵开……,许多人从中纷拥而迎,众口浇誉,

“你们真了不起啊,”!

而陈颖川与四大长老却开始为此人的残暴杀戮略显担忧……!

阿招笑嘻嘻地穿过人群故意往肆一旁边一站,

“嘿嘿,怎么样?”

肆一捂着鼻子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臭死了!”直直往第九车车顶方向走去,

大繁商队的三十六架铜车中,只有六架是没有运载货物的,除了主车乾天与四大长老的专车,剩余那辆便是第九车‘青辇’,

肆一本来打死也不会再同这个满身污臭的少年同居一车的,可是无奈啊!商队里就只有这一架客车,能怎么办呢?不能怎么办!她只能忍着……!

车阵平台上,

抬候陈颖川看着前方那片尸山血海默不作声,庄严,肃穆,和蔼亲切的笑容在这时一扫而光,似在沉思些什么,直到常长老上台询问是否继续前行时才回过神来,

“嗯!继续出发吧!”陈颖川淡淡的说道,

常长老传令下去,片刻间,车队由圆形变直,重新踏上旅途,车马过境,陌途升空,一声长鸣刺破苍穹。

赤地荒原的东部并不像西部那样有一条人兽分明的云渊界限,所谓东西横跨究竟有多长,历来没有统一说法,有人说八百里,有人说七百里,这种蛇虫魍魉的聚集地,谁会去管它具体有多宽多长多少里!

越往东人就越多,妖兽则越少,商队常往来于这片赤地,把那一线零零散散的白桃生长区域,认作为荒原的至东边界,与此为界再往前二百里,便是真正的人烟聚居地,而在那片人类宜居地带的中心,竟有着一座比尖大繁凌都城的所在!

这是一座从瓦粒废墟中重生的城邦,千年来的安定使其繁荣鼎盛,城主陆定安无论是在江湖之中还是朝堂之上,都是人口皆碑的英主豪侠,心胸海纳百川,就是别国的通缉要犯,只要到了昆州地界且能遵守这里的律法,也能得到暂时性的庇护,因此,各界逃犯一旦无路可走便会来到昆州,成为昆州城的隐形力量,

昆州城自重建起便保持永久中立,与各大势族之间关系微秒,属于是那种既合作又对抗的畸阵,从不隶属于任何一方,在万国伶立的大落里之所以还能平稳发展,全然系于这个陆定安独具特色的城主身上,

传说,他驭驾乘黄,八百年不变模样,千年为一岁,万年常青如今仍是一位翩翩公子,至今也无人知其几分真假!

昆州城,南,通畅的商路,平和安宁的市街,造就了一个极其巨大的买卖场,一群群被欲望趋使的男人们拼命地往这里赶,这群人一聚那就需要吃喝,还需要玩乐,自外城南设区为市以来,就成为了昆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也是昆州城最淫耻的消金窟,

在这里,有奇货让你买,有豪局让你赌,更不缺美人随你玩,据说昆州城里的美人也分三六九等,最好最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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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美人巧妓自然就属‘缇红馆’了!但由于缇红馆地处内城,除了那些豪门子嗣一般人也看不到,也就不在那些好事者的议论口水之中,反正昆州城外城的女人也已经足够风骚,完全可以满足他们的谈资。

近来周边最热门的话题呢,那就是温文尔雅的乐巧与善变的夕知了,这两个外城最具风貌的女人,到底谁该排在昆州花榜的第一位?便成了男人们闲余时都乐意插上那么一嘴的‘美谈’!

和风光无限的乐巧夕知不同,丹诺是不被人们经常谈起的女人,尽管夕知就住在她隔壁,也尽管乐巧经常在她面前晃荡,但她还是显得那么默默无闻,也或许是因为这两个特别出名的女人经常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地也就把她的存在给掩盖掉了,不过她也安于这种状况,反正这种营生也不可能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宿命,

尽是如此,但还是有一个男人经常记起她,这个男人即是陈钦年!可惜这个男人太没出息了,跑了这么多年江湖也没攒下什么家当,来了这么多次昆州,每次也就只够花钱在她这睡一个晚上!

大繁商队每年来一次,这个男人就每年来一次,当这个男人第六次在自己身边打呼噜时,丹诺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着下半辈子不如就跟了这个男人。当初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可当陈钦年走后其他男人毫不迟疑地爬上她的床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越加强烈,半年之后,这念头居然变成了一种让她自己也觉得可笑的相思!

“酒醉网干,洗脚上床,管它门外有斜阳!”

当丹诺正准备收拾屋子闭门谢客时,只听得楼下有人奔走相告嚷嚷着:“大繁商队进城啦,大繁商队进城啦!”

对昆州城里的普通百姓来说又是一个狂欢到了,丹诺突然关紧门窗掀开床板搬出两床铺盖,从中扯出几套衣服和一个黑悠悠的合金匣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看了看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这是一个老资格倡女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也是她下半辈子的美梦。

丹诺早就想好了,等陈钦再来时就跟他一起走,无论他将自己带向哪,都好!只要能离开昆州城!

马铃噹噹,车轮咤咤,从入城开始,车队便以极缓慢的速度前行,当然,一是为了安全,二是商道人往太多,加上蜂马铜车巨大,本来宽敞的道路就显得格外拥挤,几乎是车轮撵着车轮在走!

车队中,杂工和箭手们陆续跳下铜车离开铜车商队,除了各车车长及蜂马骑士等核心人员,几乎所有人都跑得没了踪影,

这些人,有结伴去酒楼大吃大喝,潇洒快活的!也有直奔老相好的屋中畅快淋漓床踏之上说相思的!

当蜂马铜车队穿过外城驻在内城城外的停车地时,陈钦年也迫不及待地向泽水长老打了个马虎眼便匆匆离去。

阿招见来也跳下了车去,越是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就越喜欢,这就跟富家子弟吃惯了山珍海味看见萝卜青菜就眼睛放光是一个道理!

肆一则是入了主车与抬候长老们一同进了内城,这内外两城对比鲜明,一改那种市井喧闹瞬间变得静谧无间,笔直的路面也不知具体干净了多少倍。

乾天车左侧小道上,

“哇,好大的牛车啊!”一个身着朴素极为干净的女童惊叹道,她张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架像房子一样的大车,却被身旁的母亲一把拽住并呵斥:“不要到处乱看,快走!”

这是一对本来居住在外城的母女,因父亲在军中守疆有功,荣升军衔,这才得以进入内城,像这样的家庭,在内城不计其数,大多为孤儿寡母,或再生家庭,她们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外城的人们都羡慕她们在里面是享尽荣华,殊不知这满城的思念在夜夜中烧,家家青灯照壁!

第九车车长陈钦年,经过这两天的旅途,与这个一战惊人的少年相处得还算融洽,也不敢在阿招面前像刚见面时那样端着一副架子,反而显得有几分溜须拍马的亲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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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领着阿招穿梭在最繁华的十九道酒楼门口,

“我跟你说啊,这里头的菜品简直就是天下一绝,广寒糕还记得吧!就是出自于这家酒楼,这都不算什么,尤其是那山煮羊,真君粥,香园杯,满山香,莲房鱼包和醉蟹,这六味真真是神仙吃了也想娘,王八闻了会上墙,就是现在还不饿,等晚几刻,我请你尝尝去!”

这刚说完了吃的,那又侃到了女人身上,看着一个个风骚老娘们从身前走过,脸部逐渐变得就更加猥琐,“看看这里的女人,啧啧啧啧……!”

就这样一路吹嘘着……直到丹诺的门前,“哎!奇怪了?怎么关着门啊?”

他踢了一脚缩在门边像团烂泥一样的东西问道:“嘿,丹诺姑娘是不是出去了,不会搬了吧!”

这团东西摇了摇头缩在了左边的门边边上,这样的男人在外城随处可见,没有人会可怜他,除了夕知偶尔会仍几个吃剩的面饼给他,那就是去离这不远的垃圾堆里寻找吃食,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人居然还能活这么久不被饿死,也是蛮神奇的!

“吱呀”一声,丹诺开门而来,确定了就是心中那个千思百念的男人,一时满脸高兴不由言表,几乎是在同时,夕知也闻声而来,正在陈钦年不知如何撇开阿招时,阿招早已被夕知按在门框上,用一种极度风骚的口吻在阿招耳边轻声说着:“那是人家的老相好,小哥也要插上一脚吗?跟姐姐进屋去,姐姐陪你玩!让你知道知道女人的好处,怎么样啊……嗯哼!”

虽说阿招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这般阵仗还是头一回遭遇,瞬间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是酥了个脆,眼睛乱转搞得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手抓右手无处安放,昔日横戟迎敌只身缠斗上千兽骑的王霸之气,此时泄了一地,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喜羊羊毫无还手之力!

余光中,阿招发现刚刚缩在门边的那个男人正怒视着自己,双眼好像能喷出火来,不足一秒的眼神交汇,却令阿招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劲,

“他干嘛这样看我?”阿招不解心中发问,

夕知看出了这少年心中疑问,一把拽住他往里屋推,“别理他,废物一个,要不是姐姐好心给他两口吃的,早该饿死了,就当养了一条狗吧!”

这般辱骂,男人不但不怒,反而又恢复了那种要死不活的平静状态,还真像一只被主人呵斥后的看门狗!

可阿招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他暂时还没想明白,这人为何会落得这般处境,

“明明同是习武之人,从感觉上来看甚至还比自己要高上那么几阶……!”

刚进屋坐下,隔壁那对狗男女便发出一阵阵嘿嘿哈哈,乱七八糟,哀鸿遍楼,奇奇怪怪,不可描述的声响!

“我叫夕知,夕阳的夕,知音的知,公子气宇非凡,想必是世家子第啊,不知该如何称呼呀?”

夕知宛转身姿关上房门,曼步跟前俯身凑近阿招问道,

“啊?哦呵呵呵,我我叫阿招,不过是凌都城里逃出来的一个囚犯罢了!”阿招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夕知一听囚犯,当时就冷了三分,又有些不甘的继续套问:“公子说笑了!从大繁商队的蜂马铜车里下来的,就算是囚犯,也想必是一个大有身份……身怀异宝的人物啊!”

阿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清水,“没没,没有异宝,我身上就剩几个铜板,不过抬候对我的为人倒还是蛮看重的。”

“为人?”夕知奇怪地盯着他冒出这么两个字,

于是阿招就把自己如何在羽山之巅救出肆一,如何又遇到大繁商队的经过说了一遍,可还没等他说到一半,夕知早已经不耐烦了,打着哈欠佯装困意说道:“啊……!嗯……!呵呵呵呵,对不起啊,我们改天再聊吧!”

到最后夕知干脆连笑都懒得拿出来卖了,冷冰冰地打开房门挤了挤绉眉示意他赶紧滚!别他妈的耽误老娘做生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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