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与疯丫头

《流氓与疯丫头》

第八十一章 木晨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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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弘二十三年,大年三十。

过年了,整个天南不管男女老幼,也不管身份高低,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小孩穿街过巷,追逐打闹,燃放鞭炮,诗中有云“爆竹声中一岁除”,不少调皮捣蛋的小娃儿还专门去炸牛粪,不见牛粪不响炮,引得大人一阵斥骂。要说过年最热闹的,还得是街边的小吃摊,酸甜的糖葫芦、甘香的爆米花、栩栩如生的糖人,都是孩子们的挚爱。未出阁的大姑娘、已成婚的小媳妇,或是派人,或是亲身,在各首饰铺前流连徘徊,替自己挑选新饰物,大则金钗玉簪,小则头花手串,都是为新年而置办的。

在外讨营生的人们,无论过去一年是好是坏,买卖是赚是赔,在这一天也都会朝家里赶,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古今如此。

混得好的,固然大张旗鼓,衣锦还乡;混得不好的,也会把自己拾捯干净,尽可能的看上去精神饱满,红光满面。有些许久未见的故人旧友,想起少年时一起豪情万丈,雄心壮志,出去闯荡江湖的,如今见了面难免一阵唏嘘,拉上一起就要去聚一聚。

对于于绝清来说,这些都与他无关,首先他不是女人,不需要买什么首饰妆品,新的旧的一样过年,衣服他倒是买过几套,可不是在过年的时候买的,也不是买给自己的,是买给李莫的;其次他在天南没有故友,他的故友都在五湖四海,天南海北(海北在哪?),想要聚到一块估计比登天都难;至于炸牛粪,好吧,我承认,虽然我们的清哥脸皮很厚,但也还没到要去干这种这么小孩子的事,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老脸啊。

所以,于绝清在街上随便逛一逛,看看热闹,就回当铺了。

刚进当铺门,就看到李莫搬着一把梯子,兴冲冲地往门外走,见着于绝清,更是高兴喊道“清哥,你来了正好,赶紧过来帮忙,我们去把门口那副春联给换了,换个新的!”

于是,于绝清被李莫抓了差事,进门去找到了春联,又拿了碗浆糊,相互配合,一人爬梯动手,一人校正拉直。

“能行吗?”

“正了没有?”

“清哥,你看准啊,这明显歪了,不行啊”。

“歪了就别粘上去,撕下来麻烦”。

“大过年的,可别把春联给贴歪了,不吉利”。

“哎呀,这浆糊都快干了,又得重新刷一遍了”。

李莫一直在那儿碎碎念,似乎这春联歪不歪,比他过去一年接过的所有当品都要重要。

“差不多得了,我看挺好的了”。于绝清挺无奈的。

“那咋行,一年就一回,马虎不得。”李莫来劲了,“白高钱!过来帮忙看看啊!”

白高钱虽然很讨厌别人叫他全名,但好歹是过年,贴的又是自己当铺的春联,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慢悠悠走来,用他特有的公鸭嗓子,淡淡地发出指挥,在经过23次左右校对,于绝清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抬得酸了的时候,终于听到那一句”好“字。

下了梯子的李莫,看了看春联,吧唧吧唧嘴,说了句“还是不太正”。

……

贴完春联,李莫就开始在后厨里忙上了,和面,过油,下锅,烹炸,噗呲噗呲的滚油声下,是一道道一种种点心和食品:油角、酥肉、糖环、丸子,当然也少不了糍粑、春卷、煎堆。

这些都是李莫一手搞定,于绝清是决计不会的,只能洗把手,装模做样的在一旁打打下手。不管李莫确实能干,还嫌自己清哥在厨房,碍着他了,没法完全发挥他李大厨的巅峰水平,连请带轰的把于绝清带了出去。

自觉无趣,于绝清便拿起扫帚,好好的把当铺跟院子打扫了一番,闲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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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做,又把水缸里的水打满了,把米缸也填满了,还顺带贴了张“常满”的小春联,最后实在不知道干什么,于绝清干脆收起了铺子里的针线,毕竟大过年的,不能露利器。

然后就是很正常的拜神上香,桌子上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既敬天神,也供祖宗。说一句,李莫是买回来的,当时太小,他什么都不记得;而于绝清则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爹娘,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供的只能是白高钱的祖宗。当然,钱是于绝清出的,因为李莫没有钱,白高钱不出钱,他只想白piao。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白高钱在今天对两人还是颇为客气的。

恭恭敬敬地给各路神仙上了好酒好菜,又说了好话,李莫脸上透着一副心满意足的高兴表情,他刚刚要神仙在新的一年里保佑自己跟清哥,好吧,顺带着也带上白高钱,同时也祝愿了太和当铺生意兴隆,他很开心。

回到内院里,把放在床底下那件于绝清买给他但自己不舍得穿的新衣服穿上,当铺三人组就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

……

除夕夜,天下人都要过年,桓道也不例外,但此刻的他,眼神阴厉,脸色铁青,毫无过年的喜悦。

房间里,两人对立,双方已经紧紧对视将近一刻钟,都没说话,温度慢慢下降,直至降到冰点。

“你真的不去?”桓道冷如冰霜,终于吐出了一句。

“不去又如何?”对面那人显得很轻松。

“那咱们的约定可以取消了?”

“桓道,我劝你不要玩火。”

“哼,你来赌场赌钱,不分庄闲的吗?”

“你在威胁我?”对面那人依旧一脸戏谑。

桓道没有搭话,对面那人见他不说话了,轻蔑地冷笑一声,光明正大,直愣愣地就在桓道面前走过,进而走出房间。桓道脸色差到极致,眼神如毒蛇般阴骘,紧握双拳,摸了摸自己的腰边,杀意一闪而过。

但到底,他还是没有动手。

对面那人出了门,转眼便消失不见。

木晨今天很高兴,因为他们家今年接了邻城的大单子,自己的爹跟大哥去交货了,对方验过货,觉得没问题,倒也爽快,直接就把钱全给了,还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今年木家的年夜饭,比去年丰盛了不止一点点,木晨娘更是高兴地见牙不见眼,一直说着菩萨保佑,终于让他们家也过上个肥年了。

吃完年夜饭,木晨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街市上逛逛,消消食,木晨娘笑着让他早点别玩的太疯,早点回家,木晨一口答应。

出了家门,木晨在一片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揣着一个包裹,往城北去了。

城北是天南相对来说的贫民窟,这里同样是居民区,只是相对于城南的繁华,这边的居民区楼房又旧又破,低矮的房檐像是臣服一般,正对着城南的高庭大户。虽然因为天南经济发达的缘故,这里不算太过脏乱差,但也素来是天南混混们的天堂,时常有打架斗殴的情况发生,偷盗抢劫就更是多如牛毛,处理都处理不过来,也就邓修在的时候,严打之下,才有所收敛,但终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来回拉扯,谁也奈何不了谁。

木晨是个老实人,平日里甚少来这地方,但今天他来了,而且是带着东西来的。

至于原因,是因为出了北城门,城西北有一座小山,木晨要去那儿一趟。

一路胆战心惊,木晨有惊无险地出了城门,出去的时候,守门的官差还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要注意宵禁时间,别跑太远。

过年出去放烟花的人不少,官差以为木晨也是这样的人,只是略微好奇他为何只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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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门,木晨一路小跑,到了小树林子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把刀,准确的讲,是一把拆分了的陌刀。

木晨看了看天,漆黑一片,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他到底还是心有疑惑,当初于绝清说陌刀不可见人,他半信半疑,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私制这种兵器,自己的老爹肯定要不高兴的,赶巧他们今天回来了,这么大的刀肯定藏不住,初一又不让出门,初二又要开始拜年了,实在没时间,未免夜长梦多,木晨这才决定大年三十冒险出来一趟,把刀埋好。

他选的地方不错,离天南不远,而且有树林隔绝,林子不小,但平日里没啥人来,有也是要出远门的行客游子,谁会在意林子里埋了把刀?

木晨想了想,还是决定动手挖坑。

就在这时!

一团黑影如雷霆般从后袭来!

势如闪电地直冲木晨而去!

木晨全身毛孔炸开,惊恐地回头,只觉声若虎啸,劲风如刀,刮着他脸生疼,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招黑虎掏心直取心脏!

”我要死了?这人是谁…“

思维还没结束,木晨便觉遍体生寒,他最后一个画面看到的是那人脸上的一道残忍笑容…

就在生死之间,木晨的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把原本暗黑的树林照得如同白昼,并直至云霄!

偷袭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措不及防之下,竟被那道激光后发而先至地击中,反震出去,倒退了数米,捂着心脏,嗯哼一声,便有鲜血从口中流出。

木晨呆若木鸡,他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除夕夜里,可转瞬之间,对方竟反受伤?他感觉自己的腿发软,很想就这么摔下,但心房处一股冰凉的感觉让他始终清醒。他强打精神,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那件物事。

是一块玉佩!

准确地说,是一块和田美玉!

木晨目瞪口呆,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木二哥,这陌刀不要被旁人见到…”

“木二哥,你对我很好,这玉就送给你了…”

“木二哥…”

木晨心有余悸,咽了口口水,大喘气着,便见那玉佩突然毫无征兆地破裂了,碎的不能再碎。

木晨惊慌不已,就好比自己的救命稻草也随之碎裂了一般,他看向偷袭的人,对方也在看着他。

“没想到你还留有这样的后手,倒是我大意了”。对方完全没有被击伤的怒吼,只是略有不甘,甚至是自嘲。

说完,他便一步一步走来,木晨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对方逼近。

就在对方距离自己不过一米,求生本能让他再次清醒,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手上有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扔出。

黑衣人毫不躲避,只是轻描淡写地把扔过来的陌刀接住,就在他要用木晨亲手做的刀亲手杀死木晨的时候,他突然脸色痛苦,煞白的脸上涌出一股不正常的血色,再次捂着心脏,强行压住体内翻滚,最终还是一口血全部喷在了木晨脸上,发出“伊啊伊啊”的声音。

而这时,刚刚那道强光引来的城里的守军,黑衣人察觉到脚步声接近,恨恨地看了木晨一脸,随即极度不甘地拿着刀,闪身离开,徒留已经被吓傻的木晨。

……

木晨在阎王门前走了一遭,而这事并没有影响到城里的热闹,当铺里,于绝清正跟李莫商量着出去放鞭炮,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响声“小子好久不见,老子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当铺瓦屋顶上,一个身影一顿,迟疑片刻,随即遁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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