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中,陈阿娇急得火烧火燎一般,可楚服却还颇为淡定。
“皇后莫慌,就算他们找到了这些又能如何?我们同样可以说这是栽赃陷害。”楚服把玩着手上的香囊不慌不忙。
上次祭天她没做提防,着了晁御的道,事后多方查探,竟让她发现晁御身上疑点颇多。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一身好武艺,说是出身韩王府官奴,却熟读百家之书善通兵法,可是又在马邑之战叛逃,一年后还能带着公主逃出漠北回到长安。
“那你说说,现在我们怎么办!”皇后陈阿娇怒吼道。
“想必此时他们已经拿着物证到了未央宫,好在我已在事发当时布置了下去,待会儿皇后只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未央宫偏殿之内,刘彻怒目圆睁,卫子夫站在刘彻身侧,皇后颤颤巍巍站在一旁,看着殿下跪着的楚服。
“说!这些巫蛊之物,究竟作何用处!”刘彻一气之下打翻了木匣。
楚服捡起地上的草人,端详了一番:“启禀陛下,这草人在巫术中可用来操控人心诅咒身体,亦或者是迷惑男人之用。”
“你还能说得如此堂皇,说!你与皇后做这些草人,意欲何为!”刘彻这一句话一吼完,吓得陈阿娇双膝瘫软,一同跪在了殿前。
“陛下明察!楚服乃宫中御用的祭司,只为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绝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还想狡辩,晁御!”刘彻看向晁御。
晁御上前回话:“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常去之地搜查出来的。”
楚服笑了笑说到:“陛下,这些物件楚服确实见过,晁侍中所说的地界楚服也时常前往。”
“那你还有何狡辩!”刘彻大怒。
“陛下!”楚服抬起后言之凿凿:“楚服自发现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欲戕害陛下与宫中贵人,楚服便在那人设法之处加上了许多禁制,就是为保此妖物不显,换宫中太平啊,陛下!”
好一个贼喊捉贼,晁御对这楚服的胆识与诡辩倒是低估了些。
“你说你设下了禁制,可这宫中上下也只有你懂此法,究竟是禁制还是协作的巫术,谁又能分辨?”晁御问。
楚服笑了笑:“若是陛下与众人不信楚服,大可挨个儿宫闱搜查,此巫蛊之法乃是牵引之术,只要埋下施术的人偶,必有操控的人偶藏在施术者身旁,以便日日调整夜夜做法,若是在谁的宫中搜了出来,那真相便可大白了。”
晁御心道这楚服有备而来,估摸了早就找好了嫁祸之人。
晁御看向卫子夫,恐怕此时在卫夫人殿中已经被人放置了赃物了。
“来人,将长乐宫上下,包括各主子寝殿,各个角落,仔仔细细给朕搜个彻底!”刘彻下令,卫尉领命。
晁御看刘彻面色难看,这世态恐怕也非他意料之中。
几个时辰后,卫尉回报。
“启禀陛下,在卫夫人殿中搜到此物。”
那卫尉手捧着的,正是楚服口中所谓的操纵草人。
刘彻眉头紧锁,陈阿娇一改惊慌之色,兴致勃勃地看着卫子夫。
“陛下明鉴,臣妾全然不知此为何物。”卫子夫跪在殿前。
晁御上前查看剩下的草人,他摸索了一番又闻了闻:“陛下,此物外层用稻草扎制,内里乃是一块香木。”
晁御说完,刘彻亦将他手中的草人扒开,内里确实是一小块木头,还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陛下,此木臣在匈奴祭天的龙城曾见过,乃是天山脚下特产,中原并无此木,若将此木焚烧便会散发馨香,可迷人心神,促进男子欲望。”
晁御顿了顿:“不知陛下对此种香气,可有印象?”
刘彻思忖片刻,勃然大怒,也不再听任何人狡辩,直击下令:“将皇后陈阿娇软禁之长门宫,祭司楚服押解大牢!”
楚服大惊失色:“陛下,不可因一块儿木头,冤枉了皇后啊!”
“是不是冤枉,查一查长乐宫西门货物进出记录,翻一翻椒房殿阂宫上下有无稀奇药材未登记在册即可。”晁御看着楚服说道。
她与皇后会临时翻案嫁祸于人的伎俩,晁御早已料到,可就凭她俩这脑子,哪敌得过晁御这位甄嬛传十级学者。
“你!”楚服虽心有不甘,却也再无力反驳。
当日刘彻便下旨,命张汤严审楚服。
张汤的手段晁御是知晓的,哪怕是凌迟他也能让犯人全程醒着,看着自己的肉一块块被监狱里的狗吃掉。
将楚服交到张汤手上,可见陛下并不想为皇后留半点余地。
在张汤的审讯和查验之下,皇后行巫蛊之事,人赃并获。
最终判处祭司楚服斩首于市,同时与此案有牵连的三百余人皆被诛杀。
而碍于馆陶公主与其宗族求情,刘彻并未将陈阿娇置于死地,只是将其囚禁于长门宫,毕生不得出。
……
“你到底是怎么在瞬间说服陛下的?”刘予归好奇得紧,晁御已经吊着她胃口好几日了。
“你若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每日逗逗刘予归成了晁御繁忙公务中最大的乐趣。
刘予归脸一红:“不说便罢了,你我尚未成亲,谁要亲你。”
“哟,不知道那日在城郊……”
晁御刚要旧事重提,便一把被刘予归捂住嘴巴。
他拿下刘予归的手,两人对视之间,刘予归情难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啪,一个脑崩子弹得刘予归生疼。
“你看看你,长我两岁便总是对我心怀不轨。”晁御捉弄刘予归捉弄得得心应手,刘予归又恼又羞,追着晁御满屋子打。
“那你倒是说呀,说了我便不缠着你了。”
晁御笑着说:“虽然我还是很想你像现在这般缠着我,但是你总般蠢钝也不行,我便告知你吧。”
楚服虽能诡辩,但晁御早就在护送老叟回京之时查探了押解的药材大抵是何物,那迷情的药材需长期使用,一两次可能陛下察觉不出,可一年半载,那就不一样了。
刘彻明白了自己被下药又被施咒,这口气怎么还能顺得过来呢。
刘予归听完频频点头,眼珠之一转后,说到:“若是你以后变心,我也用这法子治你。”
说罢两人又是一顿追打。
门外的司马迁和李敢见此情状,不知如何是好。
“霍去病的事儿,要不还是别告诉晁御了吧,他又不是医士,能有什么办法。”李敢对司马迁说。
司马迁叹了口气:“虽是如此,但若是不说,我心中不是滋味。”
正当二人踌躇之时,晁御趴在窗口看着呆立着的二人:“你俩在门外嘀咕什么呢?”
李敢与司马迁对视一眼,与晁御说到:“霍去病,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