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遗珠

《山河遗珠》

第十五章 十二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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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醇枫衣袂翻飞,站在李秦身旁岿然不动,猴率先出手,背后兵匣一弹,一柄重剑弹了出来,猴跳起挥剑直砍,重剑笔直朝李醇枫的脑袋砍去,掀起狂风。

李醇枫脚下不动,扭腰侧身,右手似慢实快,盖在重剑上方,顺着重剑挥砍的方向下压,肩膀朝前一顶,顶在来人腹部,重剑贴着李醇枫的身子滑过,剑身重重弹到猴的身上,让他一退再退。

李醇枫一击得手,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朝天,左右摆了摆,口中发出啧啧的嘲讽声。

猴受伤不重,止住退势之后,又待再上,身旁的马站了出来,伸手挡住猴的去路,开口道:“虎正面攻上,兔从旁骚扰,牛看时机替他们挡上一挡,你们三人先上。”

李醇枫右脚微微朝前探了探,跨出一小步,此刻双脚间距微过肩宽。

虎在李醇枫刚探出一步的时候就抢先攻上,成虎扑之势探爪抓向李醇枫的面门,狂风骤起,李醇枫此刻只觉劲风扑面,脸颊生疼,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下一刻,一把灵巧的匕首便不知从哪里刺向了他的下身。

“兔姐姐。”

李醇枫笑着说出匕首主人的名字,身子后仰间,一支制作粗糙的竹笛便隔开了那把匕首,而那虎扑而下的虎,则被后仰时抬起的一脚踹在小臂,逼得倒退而去。

李醇枫直起身子,一手拿着竹笛负在身后,一手抬起捋了捋头上的发丝,微笑道:“兔兔姐下手可真是阴狠,这一下若是得手,道士可要变作太监了。”

十二众无人搭话,片刻宁静之后,虎又率先奔上,而久立一旁的牛抱着双臂,伺机而动。

狂风又起,只是这阵狂风,这次吹在了打坐的李秦脸上。

李醇枫嗤笑一声道:“你这头老虎,是不把我当人呐。”脚下未动,道袍长袖却恍若铁铸,拍向虎的面门,下一刻,本该被击飞的虎突然消失,道袍所击中的地方,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声如打铁。

与此同时,李醇枫的面前云气涌动,雾气丛生,李醇枫目不可视。

风从虎,云从龙。

一双竖立的黄金瞳破开了云雾,眼眸相对,李醇枫脑中如有山洪倾泻,耳边传来吱吱的鼠叫声,随后身子一软,一柄细剑无声刺破道袍,当胸而过,剑尖穿透脊背。

道士李醇枫发丝散乱,嘴角含笑似在嘲讽,只是胸前晕开的一团团暗色痕迹,让旁人看不出他是在笑旁人还是在笑自己。

道袍已然不再鼓荡,刚伸出的右手持着竹笛,竹笛末端倔强悬停在龙的喉咙处,仍有一寸之距。

龙面无表情,从那道士身上拔出长剑,转过身去,把一条本就系在脖颈上的丝巾上提了几寸,那里,正缓缓泛起红印。

李醇枫也收起竹笛,低头摸了摸胸口,看见自己摸了个满手猩红,终于没了笑容,倒吸了一口气,嘶了一声扯着嗓子开喊:“痛痛痛,痛煞我也,臭秃驴,你这次可欠我一条命,我要让你这一世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让东便东,叫西就西。”

“狗道士,用方术骗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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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伤,你会没命?再有,别把从书里看的词一股脑的甩过来,不像什么读书人,倒像是个暴发户。”

原本就地打坐的李秦面色恢复如初,长身而起,伸手拍了拍李醇枫的肩膀。

李醇枫露出吃痛的表情,原本被剑刺破的胸口,此刻毫无受伤的迹象,道袍也完好如初,方才被拍的肩膀,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剑孔,血流到道袍上,染出一团暗色的痕迹。

方才,正是李秦运功的关键时期,同出一师的李醇枫自然看得出来,自然会不遗余力去救,况且抛开其他,他李醇枫想要脱身,就离不开李秦,必得联手退敌方能有路可退。

而十二众也非庸人,自然晓得他们的打算,先是虎攻李秦,这既是虚也是实,若李醇枫不救,便是实,李秦会当场落得个尸首分离的结果,若李醇枫来救,则为虚,用兔特有的秘法,短距离将牛和虎的位置对调,扛下李醇枫一击的同时,用强横的横练肉身施以反震,让他难以立马抽身去挡接下来的攻击。

龙在组织中,始终扮演一个突袭者的角色,于关键时期一击致命,久观战局的他随时等待着可以出手的时机,等李醇枫与牛角力之时,趁虚而入,先是以特有瞳术让李醇枫短暂失神,继而配合大哥鼠的扰心之术,一剑贯胸。

十二众只出其五,还未过半便险些要了李醇枫的命,如若不是事前花了道门幻象符箓,此刻他和李秦二人怕是真的要横尸野外了。

李秦笑嘻嘻望着对面的十二众说道:“狗道士,我刚下山那会儿教训了一群劫匪,还以为自己除了少数几个老家伙,已经天下无敌了呢,结果上一次遇到你不分胜负,这一次,还差点丢了命,我都不知道该说阿弥陀佛还是我好生气了。”

李醇枫从怀里扯出一块白丝巾,手口并用,缠在肩上,轻轻一笑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十二众鼠抬起头,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做剑,朝前一挥,埋伏圈缩小,十一人朝前扑去。

被围在其中的和尚和道士,相视一笑,背靠背,互为倚靠,严阵以待。

“狗道士,这回,这句话我来说吧。”

“你随意。”

“请来,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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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然客栈,封名起身,吩咐章木继续温书,走出了房间。

老人把门轻轻关上,回过身子,脚下跪着一个木讷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子瘦弱,他抬头行礼,道:“剑主放心,少主安全交由属下,万无一失。”

封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剑,缓缓走出门去。

客栈内院,一身白衣的范荼正站在石案边上,也不坐下,见封名踱步而来,双手互握合于胸前,作了个揖。

封名手中长剑一弹,剑入云霄,天上云头形貌大变。

剑搅青云,没一会儿,长剑自云端回落,封名左手拿着剑鞘,伸直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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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长剑归鞘,寂然无声。

范荼抬起头,望着自天空缓缓跌落的几枚棋子,叹了一口气,挥袖收起棋子。

“人老剑不老啊,封老前辈风采依旧,无愧剑圣之名。”范荼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言若君子。

封名笑着开口:“教主瞧着像个正经人,却老是不做正经事啊。”

说罢封名用手中长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落在地上,未被范荼收起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已被封名斩作两半。

“外面的那两个探子,实在不太高明啊。”

范荼哈哈一笑,说道:“这不是为了通知前辈,我要动手了嘛,好叫你们早做准备。”

当朝尚武,寻常百姓也大多会些把式,像是那两个探子,全然没有习武的痕迹,实在不多见,范荼此举,对于旁人,或可瞒天过海,而对封名,其实无异于暗夜灯火。

范荼自然知道封名的本事,叫那些不通武功的普通人,其实只是吃准了封名的性子。能下手的封名不会对普通人下手,而那和尚道士,不动手校验瞧不出探子底细,动手,光天化日之下,则会招来朝廷视线,面对朝廷,封名尚且只能自保,他二人,纵然有封名相护,也难以脱身。

到时候不管封名这边有什么谋划,也终究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只要将朝廷这个因素排除在外,他范荼,何惧封名的其他谋划。

“我想带走那和尚和道士,还请封老前辈行个方便。”范荼再度作揖行礼。

封名轻笑了一声,说道:“呵呵,我在,你动他俩试试。”

剑出鞘,一道细长的黑线突然出现又消失,客栈内院好像少了些东西,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地上又多了一枚棋子,棋子中央有一细小孔洞,封名范荼二人则伴着那道黑线出现的同时,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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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那两个小子能赢么?”

“不好说,都挺能打啊,我觉着,到时候得咱俩出手。”

“少放屁了,老子不信,老子整合出来的十二众会败给两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我看你,就是没信心,不然,你问我作甚?”

“你奶奶个腿,打赌不?”

“赌你奶奶个腿。”

“你再骂?再骂老子告诉教主去,弄死你!”

“瞧你那德行,就会告状,再说,不是你先骂的?”

“就是你先骂的,老子管你!”

东山陡峭崖壁之上,一个隐蔽的山洞里,趴着两个满身盖着树枝树叶的人,一人正是那五哥所见的“刘癞子”,另一人瞧模样不过二十岁上下,却是口吐芬芳舌绽莲花,在四十岁模样的刘癞子面前一口一个老子。

“娘的,真得上了,你特奶奶的先去。”

刘癞子身上树叶尽落,被那人一脚踹了出去,在跌落之时,刘癞子于空中回过身子,遥遥朝那人竖了一根中指,随后便如流星般直落而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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