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遗珠

《山河遗珠》

第二十二章 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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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辽阔,虚无,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缓缓燃起星星点点的光,渐渐地,整片空间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如黑夜中飞舞的萤火虫,无法更改这暗淡的主色调,却为枯寂的空间带来几分生气。

李秦和李醇枫伴随着一道光影闪烁,突然出现在这片空间,二人刚一见面便拳脚相向,李秦出手一如既往的霸道,一拳一脚力求占尽先机,每招每式定会出尽全力,李醇枫也如往日,不攻只守以寻机反制。

李秦一拳递出,只打李醇枫面门而去,李醇枫身子后撤,眼睛被拳风吹得微微眯起。

说也奇怪,若是以往,李秦这样的一拳递出,定会伴有风雷之声,但此时他俩打了半天,拳脚相击,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在稍远处,身穿一袭麻布长袍的范荼现出身影,看着越打越远的二人,摇头失笑,自语道:“这么大一片地方给你们放开手脚打,还嫌不够,非要往远了打,我还得跟上。”

一步跨出,星光闪耀,打至癫狂的二人对周遭的环境以及突然出现在身旁不远处的范荼毫无所觉,拳脚往来不停。

这片空间,其实是范荼以方术与自身武道结合独创出的一种棋阵,依自身多年观星所得和数部典籍所创。

其中几部典籍作用尤大,一部名为《石氏星经》,为古人石申所著,一部是葛洪所书的《抱朴子》,最后一部是一本手记,出自谁手,是何年所书,已不可考,却起着最重要的作用。

这本手记,几乎颠覆了范荼对于星象的认知。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这是一位先贤在一部名为《浑天仪注》中所写,这本典籍之中已经提出了地是一个圆球的设想。

只是这部无作者署名,不知诞于何年的手记,更为大胆,不仅肯定了地是圆球的这一设想,更提出“天有二日”之说,手记中将天上太阳称作恒星,更将漫天可见之星辰,也称作恒星。

恒,亘古不变,千载如一,高悬九天驱散黑暗的太阳,在那天空之上,竟然有数之不尽的“兄弟姐妹”,天不止有一日。

范荼观星,占星,渐渐创出了一座棋阵,步棋子以作天上星辰,演化周天之变,穷尽宇宙奥妙。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以喻天地。这座棋阵自成一片天地,与外界大大不同,李秦与李醇枫二人交手不断却未发出一点声响,便是此处天地所致。

不久之前范荼的分身就曾用此阵围杀封名,只是分身所感所得自然比不得主身,故而那一次的棋阵并未能重演一片天地,只是依托地势而起,种种玄妙还未曾显现。

不过这次的棋阵虽然更为玄妙,其实杀力反而不大,因范荼只是用自身浑厚真气催动,远远不比上次对阵封名天材地宝齐用的阵仗。

星光再闪,范荼现身在一颗大星之上,啧啧道:“高看你们了,还以为能入小宗师之境呢,结果,一个呆头呆脑只顾递拳,一个窝窝囊囊一心寻找破绽,太极分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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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济才是太极之道,这般道理我估摸着你二人比我还门清,偏偏打起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若说是因心魔引所致,让二人无暇思考自顾打斗,倒也看低了范荼的这门手段,心魔引只是勾动人心,放大别人心中的某个念头,却不会妨碍二人思考。

范荼为了二人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给了场地还嫌不够,又亲自开口指导,可那二人依旧是各打各的,一个闷头出拳,一个侧身闪躲,伺机而动。

看得范荼连连摇头,心道教人真是天大难事,此时他直想着一人一掌,把二人打个骨断筋折,眼不见心不烦。

“谁教的你们太极,没骂过你们这半拉子功夫么?佩服佩服,也难得二位能打个有来有回。道士,你等和尚收拳之时出手,占了先机之后便不要停手!和尚,不要一味抢攻,留下气力等道士脚步错乱之时伺机攻其下盘!”

“朽木啊!”

天光大变,火红色的余晖照进棋阵,暗如幕布的棋阵变得透明,星辰隐匿不见,星光逐渐暗淡。

两道人影同时浮现,李秦的拳头正停在李醇枫的太阳穴,而李醇枫的指节,也悬在李秦的喉间静止不动。

“怪了,怪了。”李醇枫抢先收手,一个后跳,窜起老高。

李秦松开了握着的拳头,肩膀一松,长呼了一口气。

那位魔教教主,拍着手,慢慢向二人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有一说一,其实挺让我失望的,过些日子我准备带着二位走,二位跟着与我学些东西,顺便啊,殿下!”

范荼的目光本来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说到这里,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并将目光投在了李醇枫的身上,继而开口道:“殿下,顺便啊,该是我们暗中整合棠朝旧臣的时候了。”

李醇枫嬉笑道:“有范教主一人足矣,谁不听话,教那十二众抓回来便是,还用我来做些什么?”

范荼淡淡一笑,道:“殿下说笑了,范荼出面,本就不合规矩,若是再用强,便是大逆不道了,促成此事,非殿下不可。”

李醇枫盯着范荼的眼睛,一步步走向范荼,走至近前,方才用极其疑惑地口吻说道:“嘶,那范教主,我这个殿下被你抢掳至此,还限制了自由,这算不算是你大逆不道?”

范荼低头拱手行揖礼,低着头道:“殿下,范荼一心为棠,此心天地可鉴,愿做诤臣,所做种种,皆为辅佐殿下匡扶天下。”

李醇枫冷笑不止,但也没了什么话头,当下也不再多言,抓着李秦的手腕便走,李秦挣了几下,没挣脱,也不做抵抗,任由他拉着自己朝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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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章木猛地坐了起来,头重重地撞了一下。

“啊疼!”“哎呦!”响起两声轻呼。

章木抬起头,疼得龇牙咧嘴,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这双眼已经多日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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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真的醒了啊?”章木惊喜地开口。

一双枯干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揉了揉他的脑袋,昏迷多日的封名终于又和他的徒儿搭上了话:“是啊,这还有假?”

“师傅,再撞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那会儿,我和师兄说着话,莫名其妙就晕了,唉,师兄呢?”

封名忍不住一笑,却很快又板下了脸,他严肃地盯着章木的眼睛,说道:“你师兄在车外,我昏睡的这些时日,有没有好好读书练剑?”

章木哎呦一声,“好了好了,一看就不是做梦,不过师傅,我近几天只是读了书,没有练剑,师傅你别发火,是因为马车一直没怎么停过。”

封名哈哈一笑,朝着车外喊了一声:“陈礼,小王,找个清静地方停下马车,我徒儿想练剑了。”

“好嘞师傅。”

“得令,剑主。”

马车里的章木一脸错愕,真是好师傅啊,一醒来,自己就莫名其妙想练剑了。

马车寻了一处清幽之地,缓缓停下,此地青草芳美,正值黄昏,一弯碧水映着红霞环矮山潺潺而流,临水几颗孤零零地柳树,正低垂着脑袋,将柳枝探进水面,在晚风的一次次抚动下,荡起水面阵阵涟漪。

王姓汉子率先跃下马车,候在了车帘边沿,陈礼跳下马车的同时将背上的巨剑插在了远处地上,惊起几只蹦跳的蚂蚱。

封名掀开帘子,推开王姓汉子来搀的那只手,轻巧下了马车,随后也不回头,一把拽出了掀开帘子探头探脑的章木。

“大煞风景。”封名看着陈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千万别说是我教出来的,种地把脑子也种没了,这般景色,不应备些酒水茶果,席地而坐,继而赋诗一首么?”

陈礼憨笑了几声,抓了抓脖颈,小声请示道:“要不,师傅您先给起个范儿?”

封名瞪他一眼,转过身子,笑眯眯看着自家的小徒儿,说道:“木儿啊,你替为师作诗如何?也好叫你师兄看看我木儿的诗才。”

章木哈哈一笑,说道:“不得了不得了,还是练剑吧,练剑,徒儿没啥子文采,便不在师兄面前献丑了,诗作得不好不也丢师傅您的脸么,对吧?”

说着朝着封名挤眉弄眼。

封名好一阵长吁短叹,搭着陈礼的肩膀连道可惜,说小徒儿章木就是性格太过羞涩,不然定能让你这位师兄长长眼,晓得什么叫做惊世的诗才。二人渐渐行至水边,全然不去理会被冷在一旁的章木。

王姓汉子走过来,拍了拍章木的肩,拉着马车走到稍远处,解开马匹缰绳,由着马儿饮水食草。

章木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水边的封名耳朵一动,突然拍了下大腿,做恍然状,“哎呀,忘了和你这位师兄说了,你小师弟,还因为这个羞涩啊,错过一桩大好姻缘啊!可惜,可惜,可惜啊!”

“师傅!”章木大喊,正自饮水的马儿抬起头颅,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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