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传说

《不死者传说》

七章 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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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破車苦思冥想了很久,自问道:“我怎么可能是绵羊?我怎么可能是绵羊?我怎么……”突然,一些已经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像看幻灯片似的,一一浮现在脑海。

记得小学时候,一个和刘破車玩的很好的同伴,与班上的混混起了矛盾,混混三五个围攻他,而刘破車选择了逃避。

还是小学时候,刘破車的同桌是个天生跛脚的女生,班里的同学嘲笑她的缺陷,她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你骂我一句我还一句,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刘破車没有一次挺身而出,倒是有人欺负他时,她替他出头。

这次是中学,班里转来了一个新生。这个新生曾经在小学与刘破車同班了一年,再次相逢,二人曾经的友谊已经淡漠了很多。因为他是新生,班里的刺头拿他消遣,耳挂子打在他的脸上,虽然不重,但是赚足了异性的眼球。而刘破車又是沉默,还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那段时期的记忆仿佛是脑袋选择性删除了,无论怎么回想,只有这几个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或许是父母外出工作的原因,使他变成留守在家的老实的绵羊。

但是,他记得自己小时候非常调皮,学校开家长会,一个家长女生问班里有人欺负你吗?女生回答有,他叫刘破車。这个消息还是同村的高年级的姐姐告诉他的,并告诫他以后老实点。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四处和人打架的小狼,但是截止到夜里家中只剩他一个人的那天。

突然有一天,他又从绵羊变成了马,那是他考上县里的一中的那一天。他变成自由驰骋的马,那段时期的日子他记忆犹新,因为他所做的事都是自由与烂漫的。变成了马他本可以跑得更远,但是没有人握住他的缰绳,他漫无目的一直跑下去,直到那一天,他跑到了悬崖边上。

刘破車大叫着冲向绵阳群:“你们的同伴让狼咬死吃掉!你们就忍心呆呆地看着?你们不会叫几声?你们不会用蹄子踢狼?蚂蚁还能啃大象,你们这些愚昧懦弱的绵羊,只会听命令的蚂蚁也比你们强上千百倍!因为他们不怕死!”

刘破車的叫喊声吓退了跟前的绵羊,它们逃了几步又停下低头吃草,时不时抬头看看,它们似乎在交流:

“哪里来的怪胎?”

“制造噪音影响我们吃饭。”

“嗯!”

“没有威胁,那就是朋友!大家继续吃!”

“……”

山坡顶上有一块巨石,刘破車抬头望去,估计有两人多高,他从旁边搬来石块,当做梯子,爬上了巨石顶端。

站在巨石上,视野顿时辽阔无垠。刘破車目光四处搜寻,蓦然看到刚才吃饱了的狼正趴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晒太阳。

“呜欧……欧……”一声阴沉悠长的狼嗥从另一个山坡后面传来。

晒太阳的狼立刻警觉回头观望,见另一个山头冲出四五个极快的身影--这片领地的狼。晒太阳的狼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跑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刘破車知道那狼刚刚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要是猛跑一阵,非颠的胃破肠烂。

正当刘破車以为这个贪吃的小偷就要被主人围殴时,只见那狼弓腰收腹,大口大口将肚子里肉吐出来,仅仅几秒钟地上出现一摊血肉,减负完毕,那狼拼命狂奔,速度一下子提了上来,很快消失在山梁上。

“呜欧……欧……”地主赶跑了流民,大肆庆祝这一盛事。刘破車看到领头的是一只白毛独眼狼,体格比逃跑的狼大了一倍。

“呵呵!我什么时候像过狼?”刘破車坐在巨石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任何关系自己月圆之夜变身狼的记忆。倒是关于羊的事情记忆犹新。

“咕噜噜!”刘破車肚子发出抗议。他忽略一件事情,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是相等的。思考半天,不知道累死多少脑细胞,细胞更迭加速新陈代谢,屎尿屁等倒是灵感先后齐出。

天上地下,前后左右,刘破車瞧了个遍,想找些吃的。这里最多的就是草,看羊们吃得欢,人却无福消受,人的胃消化不了粗纤维,吃进什么拉出什么,白白消耗大量的体液,可能有脱水的风险。

刘破車爬下巨石,朝着刚才让狼吃了一半的绵羊尸体走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在山破上的巨石周围发现许多枯枝干草,可以用来生火,然后把羊肉架在火上烤,几顿饭不就解决了吗,他想出这个计划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哇靠!”等刘破車来到绵羊的尸体前不由得大骂一声。绵羊尸体的断裂的肉茬上,爬满鼓囊囊的大蛆,腹腔里一团团蛆虫上下翻涌,看得刘破車胃里酸水直顶嗓门,他调头就跑!

刘破車又爬上山坡,坐在巨石的阴影下以躲避渐渐毒辣的太阳,阴凉渐渐拂去心头的烦躁,头脑也恢复了清醒,他开始思考,准确说是吐槽:“绵羊是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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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我哪里有成为蛆的潜质?一只也就认了,这特么成千上万也得有吧,一团团太恶心!”

转念一想:“绵羊死了生蛆,狼死了一样生蛆。一个是底层的猎物,一个是食物链顶端的猎手,最后都被蛆虫吃掉肉体,蛆再化成苍蝇,再去其它的尸体产卵。会不会这只死羊生出的蛆,化成苍蝇后,再把吃它的狼的身体吃掉,虽然不知道是第几代后的蛆虫子孙,算不算因果报应,食物链的循环?”

苍蝇和蛆在夏天里最常见的也是最招人烦的。刘破車除了在挥动苍蝇拍前多看两秒钟的苍蝇,平日绝不多看一眼,即使在眼前乱飞,只要不是刚添完屎再落在他脸上,绝不在意。

现在他不得不承换个角度去看待蛆和苍蝇:“我怎么可能是苍蝇?我怎么可能是苍蝇?我怎么……”他不断重复这句话,脑海里却浮现曾经的往事。

四五个人围住一个高他们一头的高个子,他们有的在后面拉扯高个子,有的用脚踹,有的挥拳打。那高个子抓住其中一个,挥动拳头。路边围满了看热闹学生。

刘破車只是看了一眼,赶紧假装看不见,回过头低头往前走,他的心砰砰直条,或许是良心想要跳出这个不争气的胸腔。

突然,无数的黑点漫天飞舞,嗡声大作,打架的人都停止了行动,路过看热闹学生也把目光转向空中去看黑点。像有人从高空泼了一大筐黑豆,无数的点如豆粒撞击着所有人,人群开始恐慌,四下奔逃,挥动手臂驱赶黑点,但挥之不去,抹去脸上的,转眼间又被黑点覆盖。

来也快,去也快,那些黑点转眼间便飞走,人群从慌乱到惊慌再到现在的惊叫。他们看到黑点爬过的皮肤下,有东西要钻出来。惨绝人寰的叫声传进刘破車的耳朵里,他捂起耳朵大步狂奔,想尽快逃离这里。因为他身后的人的身体正发生巨变,一团团白点从那些人的惊张的嘴里、眼里、耳朵里翻涌出,随后身体如一大袋爆米花倾倒在地上,散落满地。那些慢慢白点汇聚成一道白色洪流,朝刘破車逃跑的方向奔腾而去。

刘破車跑啊跑,跑到他曾经的小学,直奔他的班级,冲到那个跛脚的女同桌哪里,拉起她就要跑。她却像平常一样按住他的肩膀,使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白色洪流冲到了班级门口,引得整个班级的同学尖叫起来。刘破車赶忙去开窗户,再次拉他的同桌逃跑,她给了刘破車一个自信的微笑,一把把他推出窗户,白色洪流吞没了教室,冲破玻璃溢了出来。

刘破車爬起来继续跑,他跑着跑着跑进了初中,又一头钻进他的班级。见他转校的朋友正被一个刺头欺负,刘破車一脚踹开那刺头,抓起低着头的朋友的领子大吼道:“反抗啊!他打你,你就打他啊!别人能帮你一次,总不能帮你一辈子!”

白色的洪流冲进教室门口,刘破車一把甩开用迷茫的眼神瞪着自己的朋友,他冲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就跳了下去,他忘记了初中的教室在二楼,在空中的他猛然想起,刹那间一股绝望随着鸡皮疙瘩席卷全身,猛地打了个机灵。一切都消失了,这是刘破車做的一个梦。

刘破車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草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明亮的星空,仿佛置身其中,伸手就能摸到星辰。他看着星空想这些星星或许都是他曾经的梦想变成的:曾经,他想起上单车,骑一遍新藏线;曾经,他想做一个写小说;曾经,他想当兵,做特种兵;曾经……

刘破車数了一夜的星星。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星空纵然美丽,但无法触摸到。在这里待上三个月,活下去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学着狼猎杀绵羊的方法,要给自己搞一顿早餐,可惜午时三刻还在饿肚子。或许因为他屡次失败,绵阳们瞧不起他这个冒充大尾巴狼的东西,便把当做了朋友,放松了警惕。

一只傻不愣登绵羊就要踩到刘破車的脸上了,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当然他不是用嘴咬死的,他有手,当然用手扭断了绵羊的脖子。在吃饭上他又遇到了问题--十分钟后苍蝇开始飞来产卵,孵化极快,不出一分钟就长成鼓囊囊的大蛆,肉也被吃尽。他得出一个草原生存法则:必须抢在苍蝇产卵前吃饱。

前几天,他学狼大口吃生肉,血腥味与羊膻味让他吃了又吐出来,他不得不想办法吃熟肉。他提前找好干柴干草,点好火堆,猎杀一只绵羊后,用最快的速度割下一块肉,然后带着肉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他的准备好的火堆,只要在十分钟内扔进火中就能吃上熟肉。

计划很简单,实施起来相当难,最初只能割下巴掌大的肉,不然便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回山坡上。说来奇怪,只有山坡上有干柴,拿下来就湿了。所以能不不能吃上饭,取决于他在狩猎与生火两地之间跑步速度。就这样,为一顿饭他必须不停的奔跑,这个草原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一个月后,他能扛着一个羊腿跑回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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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点。虽比以前带回的肉多,但是却和从前一样--只够吃一顿的。负重大,消耗大,胃口也大。而这时的他也精壮了很多,为了一日三餐不停的跑。

绵羊群似乎意识到周围有个不友好的朋友,它们开始迁移,也有可能因为这片草场已经被绵羊吃得发黄了,草不够肥美了。

绵羊群迁移到几十里外的一座山坡,哪里还是一片未有羊群踏足的处女地,新草肥美的很。刘破車跟着食物迁移了过去,在这里他有了两个新邻居--狼群和蚊子。

他们很快进行了第一次交锋。刘破車刚吃下一个羊腿,狼嗥四起,他想起这几天不时有狼来观察他,看来已经摸清了底细,斩草除根行动开始了。刘破車跑了几步,顿时腹部一阵绞痛,他意识到了问题--吃得太饱。狗急跳墙,人急生智,刘破車想起曾经那头狼吐出刚吃下的肉,才得以逃脱,他赶忙扣嗓子,大吐一番,狼在群的包围圈形成前,他撒腿狂奔。山坡底部的盆地有个湖,那是他躲避蚊子叮咬的圣地,狼不擅长游泳,哪里就是他安全的港湾。

狼如此凶残的草原霸主,也有它奈何不了的对手--蚊子。一只蚊子谁也不惧怕,成千只呢?上万只呢?而这里有数以亿计的蚊子,它们出动像一阵黄风,不管你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瞬间贴满全身,吸血口器如针扎刺近皮肤。蚊子没有狼的智慧,但却有比狼更亡命更敢死的攻击性。刘破車为了躲避蚊子,便潜入水中,靠一根芦苇杆喘气。

这第二个月刘破車过得不舒服,狼群一直找机会除掉他。它们展示出高超的战术素养--阴险和奸诈!刘破車最危险的一次是差点中了狼的诱惑之计,那天他在捕猎,看到草丛里探处一只毛绒绒小耳朵,以为是只草原大鼠或是兔子在偷吃草,准备抓去烤着吃。突然,心中一悸,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摸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草丛里猛然窜出一只大狼,还好距离够远,刘破車掉头就往湖边跑。

要是刘再近一些,狼有信心咬住他的脖子。这件事情之后,他再也不敢小看狼了,他很纳闷:“我有如此阴险奸诈吗?我想过要害别人吗?没有吧?”他后来想明白了,当他看到有弱者遭到欺负时,心中义愤填膺,想自己是武功盖世的大侠,一定挺身而出,手撕那些喜欢欺负弱者的人。这种念头可能这就所谓的狼。

这一个月刘破車没有前一个月精壮了,每天预防狼群围攻,饥一顿一顿饱一顿,也睡不好,所以消瘦了很多。狼群每次围攻他都是有计划、有组织的、有预谋,数次从狼口脱险,活活生生把他他逼成阴险狡诈的战术大师。

第三个月刘破車日子好过了些,狼群的食物兼敌人来了,它们从山脉的另一边而来,它们带着黄沙而来,它们奔腾的蹄子把草原踏成了黄沙。马群来了!

狼群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马群上——忙着收过路费兼保护费,刘破車好像就是他们闲暇时逗闷子的玩具,忙起来就丢到一边。

这个月刘破車打算抓个马骑,但这些马奔跑如闪电,凭借他的两条腿追是不可能追上了。依葫芦画瓢,他想用猎杀绵羊的方法擒获一只小马,当他看到大马的铁蹄像一个榔头落在狼头上,狼登时毙命,他就打消这个念头。

刘破車深情的望着马:它们高大雄壮剽悍,油光闪闪,条条腱子肉,宛如肉滚滚的大鲤鱼在游动。还有那雄狮般的长鬃,遮住眼睛,遮住脖子,奔跑时迎风飘扬,像一面旗子迎风招展。正是这种桀骜不驯的神态,才能驰骋在草原、天地间,追寻那前方的自由。

但是经过几天的观察,刘破車发现,马群越来越多,它们奔跑时带起草皮,所到之处,草皮翻飞,随之草枯萎,黄沙出现。

让马群奔跑的不止是狼,还有吸血的蚊子。马尾巴像一条有力的鞭子,抽打着疯狂吸血的毒蚊,多日抽扫,马尾以被血粘成了毡棒,此时尾巴抽扫的功能几乎降到了零。不可一世马群能和狼斗,却让小小的蚊子折磨地狂蹦乱跳,顶风猛冲来拜托毒蚊的叮咬。

刘破車随也被蚊子折磨的不轻,除了待着水中,上岸就把全身涂抹上湿泥。不然,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发虚,像被慢慢抽空一一般。

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蚊子是怎么一会事,若说蚊子为什么疯狂去吸血,前赴后继,不怕死,因为它们没有思想。也可以说血液是它们信仰,为了信仰疯狂,为了信仰前赴后继,为了信仰不怕死。就和有信仰的人为了信仰一样。

刘破車不认为自己有蚊子的疯狂,不想承认蚊子是自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么,从小学的儒家文化吗?看到了绵羊的悲哀,他更希望狼是自己,敢于向入侵领地的敌人亮出獠牙。

一天,数亿毒蚊的敌人出现了--数亿万的黄沙。日益增多的马群,加上它们连日地狂奔躲避狼口和蚊口,终于将这片草原踏成了黄沙。

刘破車看着滚滚而来沙暴,如一堵墙极高极宽、极厚的黄墙,缓缓推进。蚊群形成的黄风与之一比相形见绌。一切化为乌有。

在沙暴来到刘破車附近时,乌穆沁出现在他身边,说道:“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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