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血样的那一刻，沈青栀的手已经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士力架，默默地啃了起来。
陆羡有些担忧：“你这连着占活人方位，没事么？”
沈青栀面色严肃：“可是奖金有十万啊！”
陆羡：“……”
果然，什么都不能阻止沈青栀赚钱。
这回沈青栀甚至没有用符纸烧，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就冒出了一簇青绿的火苗。
“雾草！青莲地心火！”
裴子陵吓了一跳，满脸艳羡地看向沈青栀。
沈青栀被噎得火苗差点都灭了，定了定神才稳住情绪，另外一只手指向盒子，试管便凭空升起，飘到火焰上面。
“雾草！御物？你这到底掌握几种高端异术？”
裴子陵羡慕得眼睛都绿了。
张队嗤笑一声：“人家是青骨道的传人，青骨道知道么？五行异术在整个大夏帝国都是有名的，光是火系异术就有三种，青骨焰在火系异术中排行第九，就你还想请人当模特？小心她搓一个佛怒火莲把你们红月集团炸了！”
“青骨道……”
裴子陵愣了一下，随即讪讪一笑，态度也低调了不少。
陆羡诧异地望了沈青栀一眼。
他早就感觉青骨道的传承不一般，没想到竟然这么强。
红月集团在南江市，乃至整个江南省都是数得上的企业，市值已经逼近千亿。
按理说，应该能养活不少异人了，却对青骨道这么忌惮。
这妞……背景有点强啊。
思绪变幻间，装满血样的试管已经彻底焚烧，连灰灰都没剩下一缕。
而沈青栀手心的眉骨，也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她揉了揉略微有些苍白的脸颊：“感应有些弱，不过应该够了，我们走吧！”
“哎！好嘞！”
陆羡立马搀扶她起身，两个人打了招呼，就直接离开了茶楼。
裴子陵有些不甘心：“两位！这事儿过了，记得来我们这当代言人啊！”
“坐下！”
张队呵斥。
“好嘞！”
裴子陵从善如流。
张队深吸了一口气：“小裴！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真跟你们没关系？”
裴子陵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只能说，我们红月高层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至少我爸我叔我爷爷，没有一个人知道诡镜的事情，那些异人也就是表面好管，暗地里有什么心思我们谁都摸不准。
再者你想想，我爸说案子结束之前，让我一直呆在你跟前。
要真是我们做的，这不送羊入虎口么？”
“说的倒也是！”
张队叹了口气，搓了搓愁绪和胡茬一样密集的老脸。
……
陆羡开着车，侧过头来：“你脸色有些发白，一天不到连着占两次，不会出问题吧？”
“没什么大碍，案子结束之后，好好休息几天就缓过来了。”
沈青栀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专心感受着眉骨传来的信息：“不过用血液占活人方位，确实不如胎发好用，感应弱了好多，估计要找一会儿了。”
陆羡点头：“没事！慢慢找，你悠着点，别留后遗症了。”
沈青栀歪过头，嘴角沁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人。”
“开什么玩笑，真把哥当变态了？”
“也对！你们摆渡人只是天性凉薄，不是感情障碍。”
“……”
沈青栀看着他一副无语的样子，抿了抿嘴唇，就又躺下感应位置了。
不得不说，感应是真的弱。
而且林川一直在转移位置，导致陆羡中途改变了好几次方向，甚至还加了一次油，心疼得他浑身发抖。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
已经是晚上十点。
在听到沈青栀再一次说要掉头的时候，陆羡也有点绷不住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感觉这孙子可能知道我们有追踪他的手段。”
沈青栀脸色也有些凝重，飞快从包里掏出纸笔，反复画了好几次。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但知道，而且很可能知道我们的位置，下车！”
“你是说，车上有定位器？”
陆羡眼皮一跳，飞快找了一个停车的位置，缓缓靠边停车。
两人飞速下车，一番搜索后，果然在车底找到了一个定位仪。
马德！
幸亏不是炸弹！
陆羡眯了眯眼，他很确定，两个人刚进医院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
可从发现诡镜，再到他们从茶馆出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车上就被装了定位仪。
说明，医院里还有诡镜，不但能轻易查到监控，而且分析能力相当强，不然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找到车。
娘的！
被渗透太严重了。
沈青栀咬了咬牙：“继续追！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重新上车，风驰电掣。
追踪器卸下之后，虽然那个林川还在逃，但捕捉不到自己两人的位置，再也无法阻止双方的位置飞快逼近。
终于。
“停车！”
沈青栀指着远处的一栋烂尾楼：“林川就在这栋楼上！”
陆羡望去，隔着一片满是杂草的地，看到了一栋黑黢黢的楼房，在黑暗中伫立。
他长舒了一口气：“马德！终于抓到他了！”
然而，就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
一道身影就直接从楼顶坠落。
只听“啪”的一声。
哦豁！
虽然隔着杂草地没看到，但他已经猜到是什么场景了。
果然。
走过去以后，两人看到了一具……准确说是一滩尸体。
好在因为角度的原因，面部保存得比较完整。
属于林川的脸，正呆呆地看着夜空，神情无比平静，甚至有些轻松。
沈青栀眉头微蹙：“肉身陨，灵体无所寄，诡镜本体估计也该封闭了，直到里面的灵体回归到母镜当中去。”
陆羡掏出兜里的小镜子，对着尸体照了半天，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狗币，要玩死无对证。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丁腈手套，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指尖戳在了他的手少阴心经上面。
跳楼。
应该是更高一层的诡镜，为了掩盖罪证，对林川下的命令。
只不过在摆渡人面前，不存在死无对证的说法。
片刻之后。
一个灵体，被陆羡揪了出来。
这个灵体很眼熟，上个星期天陆羡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这个林川，跟上一个林川，并不是同一个人。
林川惊恐地看着陆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死了，还能被他揪出来。
陆羡也在看着林川。
他赫然发现，在这个诡镜林川的脑壳里，一片纹路忽隐忽现。
雾草！
诡镜也算入魔者？
序列也能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