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伊丝有些不甘心的缩回了手，她觉得这位领主有些小气，要知道，这几天她只能在城堡厨房里找到硬面包。

这种抠抠搜搜的权贵她倒也见过，但每次遇到时，还是忍不住计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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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雅要赶她人，只是海洛伊丝明显不乐意走。她跑到壁炉旁坐下，还煞有其事的翻看着陶碗里的新鲜山果。

本来艾薇雅不想管她的，可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可是魔女，就算来的不是罗尔这些当天在场的人，放在这城堡里她也是个陌生面孔，被发现了无疑是个麻烦事。

奈何海洛伊丝的动作却不紧不慢。

“你可不能被其他人看到。”艾薇雅有些着急。

“我可小心了。”海洛伊丝伸手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向矮桌上的水罐伸手，好似门外的脚步声与她无关。

看着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的海洛伊丝，这就没有急着避嫌的想法，艾薇雅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到底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海洛伊丝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水，却如同品酒一样眯着眼睛品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就是来商量点事的。”

“说！”

海洛伊丝砸吧砸吧嘴，说道：“有肉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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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简短的回答让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魔女瞪大了眼睛，她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好歹一个领主，听说你还是什么费利克斯家族的千金，是个公主来着，想吃口肉都没有？”

艾薇雅一副打死我也没法给你整出点肉来的模样，语调慵懒的开口道：“没有就是没有，实在馋肉，可以咬自己一口，多少能尝到点咸淡。”

“你就没想过，如果你让我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我可能心情好，会留下来帮你办更多的事。”

话音刚落，议事厅的门就被推开了，是奥尼尔。

方才还闲情逸致想着怎么摆平要吃肉的魔女，现在，艾薇雅直接愣在了当场，毕竟她完全没想过怎么向奥尼尔解释这个姑娘的来头。

然而，奥尼尔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艾薇雅身上。

“您没事吧？”奥尼尔还以为是自己没敲门，突然进来吓到了殿下。

说着，他赶忙重新退到门外，再轻轻的扣门。

敲门声让艾薇雅回过神来，她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壁炉旁的软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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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尼尔刚才进来好像没看到她，而现在自己这一眼，竟然也没看到海洛伊丝。

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隐隐约约飘进鼻子里的淡淡花香，这说明她还在壁炉旁，根本没有离开这个房间。

这神奇的一幕超出了艾薇雅的认知，即使是旧城记录的魔法，也没有能做到隐身的。

不过她强按下了这股好奇心，得先若无其事的处理完奥尼尔的事。

“进来吧，刚才正在想问题。”她说道。

奥尼尔恭敬的行礼致歉：“抱歉，打扰殿下了。”

随着城墙的拆除工作开始着手准备，除了拉上城内那些不乐意下矿的人，还吸纳了越来越多的流民加入其中。

想来奥尼尔这么急匆匆的闯进来，多半是遇到了麻烦事。

艾薇雅问道：“所以，有什么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拆城墙或者猎人的岗位，没得到岗位的偶尔会在城中闹事，但艾薇雅更关注的是，这是个拉壮丁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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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段时间里，奥尼尔的主要工作就是物色新的兵员。

“有人在征兵处闹事，几个南侧边境上来的家伙揍了一个年轻人，他已经获准成为卡南城卫队的一员了。”奥尼尔端起矮桌上之前海洛伊丝倒上的水。

艾薇雅想要提醒，但奥尼尔已经倒进了嘴里，她只好当做不知道，继续征兵处的话题。

奥尼尔提到的年轻人，多半是犯了什么事逃过来的，能有一个领主士兵的身份足以将这个麻烦从身上摘掉，不过他有些失算，仇人还是找上门了。

“见血了？”艾薇雅问道。

这算是个毫不意外的意外，流民里可没多少安分守己的人，不都是罪犯就谢天谢地，否则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

“死了两个流民，被打的小子也伤得挺重的，我派了几个人去找医生。征兵处的工作今天恐怕没法继续进行下去，现场有些混乱，士兵们设立了箱子和盾牌，至少我来的时候，还没人冲进征兵处。”

征兵处被选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原来是用来囤皮草的，上次朝会后，艾薇雅就派人去做了些修缮工作。

“算是我的失策，我没想到这帮人这么不好控制。”艾薇雅起身看向身后的窗外，征兵处的方向升起一阵青烟，似乎有人点燃了什么东西。

她凝视了片刻，这才说道：“先让吉恩带人把他们轰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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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狮骑士们全部散出去巡视了，为了防止在自己着手解决那帮山贼前，他们捅出更大的篓子。而城里现在能腾得出手的也就是吉恩手中的治安团了，艾薇雅觉得治安团对付这些游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奥尼尔面露难色“恐怕很难有什么成效。”

“那就杀几个示威。”艾薇雅的答复毫不拖泥带水。

听到这番话的奥尼尔不可思议的看着背朝自己的艾薇雅，他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您有些不太一样。”

“是吗？格兰特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殿下，若是以前的您，是绝对不会下杀手的。”奥尼尔记得以前的殿下更在乎救人，而不是杀人。

“现在会了。”艾薇雅转身看向奥尼尔，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去做吧，我的命令，让那帮不懂规矩的人清楚自己不守规矩的下场。”

奥尼尔低头倒退着出了议事厅。

是啊，她变了，在杀死摩根之后就变了。这不是说她以前的善心是装的，而是当一个人处于对自己不利的处境时，走上不择手段的道路只是时间问题。

耳畔传来水泼洒进火堆中的滋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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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今早又点燃了壁炉，现在是海洛伊丝把杯中的水泼进壁炉的动静。

她依旧坐在软椅上，并试图将倒干净的杯子倒扣在矮桌上，可能是知道艾薇雅看了过来，她说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那么安安分分的由你摆布。要不这样，我用魔力控制他们的思维，免得你落个血腥领主的名头，而你，给我找肉吃！”

艾薇雅毫不客气的说道：“出去！”

海洛伊丝毫不意外的无视了艾薇雅的话，她苦着脸嚷嚷道：“你们这城堡上下天天过斋戒日的吗？教会斋戒日也是能吃鱼的啊！”

这话不假，教会在斋戒日禁止信徒吃肉，不过在这个世界，鱼并不在肉的范畴内，所以吃鱼不算破戒。

艾薇雅偏过脑袋，从身后的窗户看向城外那条波光粼粼的莱恩河，正巧看到一艘装卸矿石的船。

看着船舷边那些细碎的矿石时不时的落入一些到河里，她笑着说道：“喏，河里有鱼，随便吃，我觉得以你魔女的体质，多半是吃不出大问题来的。”

“死抠！”极其不满的海洛伊丝再次化作黑烟，消失不见。

艾薇雅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那是抠吗？她那是真没钱，罗兰堡都快揭不开锅了！现在除了等卖矿的钱抵达卡恩特罗，就是盼着丝特芬妮能给自己带来第一桶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