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静了静。
学生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视,他们目瞪口呆,无人想到,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李牧鱼竟然会借酒撒疯。
今日可是终测。
学生们苦学三年,鲤鱼跃龙门的日子。
何况,白阎王亲自坐镇。
李牧鱼就是想死也不是这个作死法?
只是这念头刚在众人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
第二句响了起来。
......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
李牧鱼声音不大,音调也不高。
尤其是他醉酒熏熏,踉跄的抱着酒壶走在人群中,分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如同是醉酒发癫的狂生。
可偏偏是那醉酒的姿态将那声音传出,肆意狂妄。
高歌的诗句流出。
却让周围的喧闹静了一静。
寥寥三句。
全场皆被吸引。
......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诗......莫不是李牧鱼做的?”
操场上,有人听清了全句,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两句诗词,怪叫什么,扰乱终测,可是重罪,这李牧鱼哗众取宠,怕是打错了算盘。”
也有人面含不屑。
但却不得不承认一点。
诗是好诗,词是好词。
大奉,亿万民众,文坛鼎盛。
其中钟爱诗词者不在少数。
从文者,虽比不得武者受人尊敬,地位崇高,却也是武道无望的第一选择。
这诗单看前两句。
只能说无可挑剔,不能谈论好与不好。
只是诗词开篇接连两句君不见,如当门洪钟,发人深醒。
自第一句奔流到海不复回,转成下一句朝如青丝暮成雪,自然而然。
寥寥两句,便大气铺开。
意境瞬间展现。
至于这第三句却更是点睛之笔。
人生得意须尽欢!
或许在场的学生们醉心武道,不是文辞功底深厚之辈。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
这诗词......
不孬。
众人面面相视。
偶尔有人想要打断叫停,却被旁人给阻拦了,抓心挠肺的探耳再听下一句......
李牧鱼酒劲儿正酣。
......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
三百杯!!!’
......
李牧鱼接连吟诵两句诗词,一仰头,豪饮数口,随即哈哈大笑。
“岑夫子,丹邱生......”
‘将进酒,杯莫停!!!’
“杯......莫停!”
杯......
莫停......
李牧鱼说到此处,愈发狂态。
此刻他更觉得酒气上涌,四肢都飘飘欲仙。
于是李牧鱼扬起脖颈尤自不过瘾的抱着酒壶连喝了三大口。
咕嘟,咕嘟。
酒态癫狂。
浑浊的酒液顺着李牧鱼的脖颈流淌下来,滴落在胸膛上,仿佛是胆大包天的狂生。
那肆意饮酒的模样,
更将诗词目空一切的醉酒狂态给渲染了个淋漓尽致。
学生和教习们停止了动作,收敛了血气。他们面面相视,忍不住咽了咽吐沫,似乎是被勾起了酒虫。
鸦雀无声。
只是他们静待半晌,正抓心挠肺想听下半句,扭头见到李牧鱼垂首不言,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众人凝神屏息,侧耳倾听。
他们念叨着将进酒,杯莫停的这一句神来之笔。
只是等待许久不见下文。
下一句是什么?
“还有呢?”
沐红鲤距离李牧鱼最近,忍不住问。
可一瞧,
沐红鲤粉腮鼓鼓,嘴巴嘟起,差点忍不住粉拳招呼。
此刻,却见方才还在狂态毕露,醉酒高歌的李牧鱼竟然抱着酒壶,在细细碎碎的雪花声中席地而卧。
天当被,地为床。
旁若无人微微打起了鼾声。
这厮......
诗词刚刚念了一半,
却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了。
……
不远处,
一双美眸目光幽幽,正望着骚乱的方向。
“将进酒,杯莫停.......会须一饮三百杯!虽是半阙残诗,可这诗,极好......”
“小姐.......不管管?”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叶慕诗咬了咬银牙,没好气儿的瞥了一眼身后老人。
一对秀眉弯如柳叶,忍不住轻簇在一起,微微摇头。
她姿容盛雪,唇红齿白,顾盼之间美眸流转,有着不同于沐红鲤的俏丽容貌。
“何必多管闲事,诗词再好又如何,但终究不过是小道而已。”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我的决定。”
“我.......不会后悔!”
叶慕诗目光幽幽。
“可惜了.......”
老人轻轻一叹,伸手帮叶慕诗紧了紧身上的加绒大氅。
尽管作为护道者,他比谁都清楚。
区区风雪,无法奈何的了已经半只脚踏进武道门槛的小姐,但依旧忠心耿耿的扮演着仆人的职责。
闻声,叶慕诗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被风雪所惊扰。
只是她红唇微抿,
眸光流转间,再次坚定。
她也听清了李牧鱼口中忽然蹦出来的诗句。
妙语连珠,随口吟诵便是绝句妙词。
李牧鱼诗才惊艳。
正因为如此,叶慕诗才会暗生倾慕。
闹剧终将面临散场的局面。
资质平庸的李牧鱼,哪怕诗词绝世,却也不是奉天叶家东床快婿的最好人选。
驻足良久。
“罢了,罢了,由他去......由他去......”
叶慕诗贝齿轻咬,终究没有狠下心肠。
老者微微摇头。
他肩膀上厚厚的落雪刹那间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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