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查看了夜鹰监控系统的最近几天的所有记录，和艾伯特有接触的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姚医生，她每个月都会对学生例行检查。另一个人罗伦没有见过。
“他是？”
“刘启新，超级人工智能学会的副会长，你的搭档。”
“他抱着的是什么？”罗伦看见他来的时候手上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多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你研发的新型人工智能，那是一个仿生人头颅。谷正平教授需要那个东西进行展示，你当时不在家，我还特地拨电话向你请示。”
“此外，明天就是谷教授的讲座，10点整，大礼堂。是为超级人工智能学会的成员们专门开的讲座，会长和副会长都必须到场。”
“好吧，正好明天见见这个副会长。”
……
第二天罗伦很早就醒了，去听讲座的路上，问了艾伯特很多问题。
“这个谷教授是什么样的人？”
“谷正平教授是超级人工智能学会的导师，大法官的缔造者，新地球最伟大的超级人工智能之父。”
“大法官？又是大法官。我这两天听你们讲了好几次大法官，我早就想问，这个大法官是谁？他很牛吗？”
“大法官并不是一个人，它是一个超级人工智能。谷教授缔造了它，它是新地球的最高法，所有案件都需要大法官审理判决，然后由人类和特定功能的机器人执行法令。”
“这里的世界由一台机器审判人类？”
“准确地说是由一个人工智能担任大法官。它并不能随意处置人类，而是根据人类制定的律法，进行公正的判决。大法官公正无私，因为你没办法贿赂一堆电子元件。”
“确实如此。可难道没有人尝试欺骗大法官吗？”
“你是指黑客？二十多年前大法官刚诞生的时候是有的，后来都锒铛入狱了。现在一切都安静祥和。”
“那个刘启新呢？”
“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迹，每年的成绩榜上排名好像是第二还是第三？没人会关心第二第三名。”
他们到达大礼堂时，刘启新已经到了。
“罗会长，你怎么来了？”刘启新声音有些沙哑。
“如果不是会长必须出席的规定，我也不想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还以为……不过你没事就好。”这个副会长咳了两声，继续道，“会长是最有天赋的，既是徐院长最心仪的学生，又得谷教授的真传，我就说你能化险为夷。”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注意身体啊。”罗伦寒暄道。
“不过是小感冒。年轻人身强体壮，顶得住。”
“我有一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了解，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那可得等谷教授的讲座结束之后了，我们有不少后勤工作。”刘副会长说完，就脚底抹了油似的开溜了。
超级人工智能学会的成员们已经陆续进场，总共十几个人，都已入座。讲座很快就要召开，罗伦也不好勉强。
“在座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我们都是未来的精英……”谷正平教授开始他的演讲。
前面一大段都是些陈词滥调的开场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智慧生物在爱讲废话这一点上都是共通的。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我们都知道，在前地球时代，人类就已经能制造出能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人。
但那样的机器人显然不能算作智能，只能算一种投机取巧。当时的图灵测试明显落后于科技发展。因此，人类提出了新图灵测试，以判断人工智能是否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遗憾的是，几个世纪以来，人类都没有制造出能够通过新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那些初级的人工智能，完全被圈禁在已有的定则之中，永远无法完成正在的思考和突破。
今天，我们将演示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它具备完全独立思考的能力，能够打破既定规则。从此，机器人不再只是人类计算的一个辅助工具，它们将带领人类，探索整个宇宙……”
伴随着全场雷动的掌声，刘启新提着一颗头颅走上了演讲台。那个仿生人头，正是从罗伦家拿出来的。
“各位同侪，这就是由我……和罗伦会长共同研发出来的新型超级人工智能……”
刘启新在台上慷慨陈词，那颗仿生人头，嘴巴一张一闭，回答着大家的问题。最后，刘副会长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和赞美中走下演讲台。罗伦想找他时，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现在，我还有一件更让人兴奋的事情。”此时，台上的谷教授请上了另一个人。
“……这是由我倾力打造的，人类史上第一个，仿生人，他叫索斯，目前已经装载全新的超级人工智能……”
讲到这，台下引起一阵骚动。
“大家稍安勿躁，这个仿生人当然获得了新地球科学协会的批准……仿生人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会用我和索斯的实验证明这一切……”
看到索斯的时候，罗伦不敢相信那是一个机器人。尽管当今的人类社会，到处都有机器人的影子，但它们和人类相差巨大。这个索斯，却拥有拟真皮肤，而不是闪着寒光的金属。肢体动作也十分自然，叫人看不出是那种笨拙的机器。如果不特别说明，光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他是机器人。
“史上第一个？以前没有过吗？”罗伦问艾伯特。
“是的。其实造出一个外形跟人类相似的仿生人并不困难，技术很早就已经成熟。但这件事一直被基因工程实验室反对。而新地球科学协会几乎一半的人是基因工程实验室的科学家，另一半则来自超级人工智能学会。因此双方一直没有谈拢。”艾伯特回答。
“我没记错的话基因工程实验室的导师是徐院长？”罗伦数一数在场的人数，继续问，“基因工程实验室的人也是十来人么？”
“就是徐院长领导的那个实验室，算上你总共14人。他们反对仿生人，是认为把机器人造得和人类过于相似，会模糊人和机器的界限，这样人类的利益反而会受损。”
谷教授在台上进行了简短的介绍之后，进入演示环节。几个人争先恐后上台，要和这个全新的人工智能仿生人互动。
半小时后，谷教授发表了他最后一句**：“全新的超级人工智能必然成功，不久的将来，这种仿生人将进入到各行各业，新地球将焕发出蓬勃生机！”
罗伦并不关心什么机器人，他只想尽快找到事情真相。他想找到刘启新，却发现此时刘启新已不见了踪影。
“你在找刘副会长，对吗？”
罗伦被吓了一跳，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吓到你很抱歉。我是谷教授的助手，兼人工智能执行官——索斯。”索斯伸出一只手表示友好。
索斯还在台上的时候就已经很让罗伦吃惊，如今近距离接触，更加赞叹这个机器人的精妙。这个仿生人甚至连皮肤上的一根汗毛都模仿得纤毫毕现。
当罗伦和他握手时，感受到一种跟人类完全一样的温热触感。他一度认为，这是由真实人类所扮演的。
“这场讲座真的很精彩，全新的技术代表人类又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不过，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我知道这个新的人工智能完全是你的个人发明，却被那个刘副会长抢走了一半功劳。说不定，他原本就想全部窃取。”
“你想说明什么？”罗伦感觉到这个索斯不太一样。
“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但不太了解人类的社交规范。如果冒犯了你，实在对不起。哦，对了，你可以到演讲台幕后找找。刘副会长好像在那里。”索斯说完，就隐匿到人流之中了。 24736/10952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