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强多了，凤翅盔其实就是个生铁铸造的乌龟壳，考究点的会加热捶打一下消除脆性。毕竟这个时代的生铁杂质多到让人绝望，刚铸造好的铁壳拿大锤用力敲几下保证开裂。如果是锻打出来头盔当然不那么容易开裂，但硬度就不好说了，而且成品率大大降低，这价格可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张红师拿着黑钢盔喜形于色了一会儿，转眼又收了笑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只是这等好钢，用在头盔上可是浪费了。”
好钢？
赵长龙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是高仿版，又不是防弹钢，否则怎么可能几十块钱一顶。
不过好歹是锰钢冷轧来着，放在这个时代可比最好的铠甲都强。只是这价格说出来要惊掉你的下巴，不行，我得憋住，憋住。
赵长龙脸上勉强维持着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仙家的东西么，当然是一个字，好！今天也借总旗的手，试上一试，方才知道是真的好。”
张红师看也不看赵长龙一眼，佩刀入鞘，眼珠子盯着头盔，端起来反复端详，口中喃喃自语。
“果然是仙家的东西，是说么，为啥这么光溜溜，光溜溜地刀砍上去会滑，箭射上去也要弹开。为啥这么黑不溜丢，黑不溜丢才不起眼，上得战场，要显眼干啥？显眼的才招刀枪啊，仙家老早都已经把这想好。”
你这个脑补狂人！
看来心诚这条，对张红师可是可以打满分。
赵长龙咳了几声，把张红师从脑补状态给拉了回来。
“你奉献的这件玉器，配得上那些明钢片，这这顶头盔，就算我待仙爷送给你的入门礼。以后”
赵长龙还没说完，张红师立刻接上，“我要是有求宝物，会记得带上玉器，献给白胡子老爷爷。”
对！你真上道。
赵长龙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是别人的玉器，记得收下后，要好好拜祭七天。”
“好！”
张红师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好！
多了一条靠谱的赚钱门路。
像张红师这样的武将，手里多多少少有点积蓄，又身处九边。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没保命重要，武器装备可是刚需，卖给他们才能卖得出大价钱。
赵长龙已经打定注意，先从军火贩子做起，一头倒腾高端军需，一头倒腾玉石古玩，这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异世界打开方式。
我这是有志成为头号军火贩子么？
这个，可以有，赵长龙想起看过的一本片子，军火之王。
没想到我也有往这方向发展的潜质啊，真不错！赵长龙顿时内心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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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色将黑，昨天派去朔州的这队人马和代州回来的乙队马头一前一后回来，听他们回报，一路都平安无事，也没听说有濛古骑兵窜到那边的消息。
见这两条路都已经报了平安，赵长龙和乙队商量了一下，也没管驿吏为啥没回来，让两个马夫第二天出发，把这两天积存的快脚送去朔州。
而到大桐的路，来回将近三百里地，放在平日里应该是一天去一天回，没想到一直等到晚上，还没见回来。张红师有点急了，在院子里嚷嚷，明天除了两个亲卫和今天刚从朔州回来的，其它人全部撒出去，山阴、怀仁、应州全部都去探探。
第二天上午，撒出去山阴、怀仁、应州的人马才出去没到一个时辰，就全都回来，原来前天去大桐的探马都回来了，带来最新的消息。
去大桐的探马去的路上倒是挺顺利的，赶在天黑之间入了城，休息一晚上，准备第二天回来。没想到第二天正收拾收拾准备要出城的时候，从东面传来警讯，有好几队濛古骑兵越过关墙，到大桐城外转悠。知府下令紧闭城门，这下谁出去不了。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有浑源过来的信使入城，报告浑源周围的庄子前天遭到敌骑袭击，下午的时候才离开。
今天一早，等天放亮，确认城外的敌骑已经消失不见，大桐才放探马出城。几位生怕路上遭遇濛古人，一路快马加鞭往这边赶，在山阴县外遇到正在逡巡缓进的探马们，就一起回来缴令。
“敌情已去。”
听完部下的汇报，整个上午满脸愁云的张红师这会儿倒是颜容尽展，很笃定地说。
这下轮到赵长龙很困惑地看着张红师。
凭啥你这么肯定？
张红师瞟了赵长龙一点。
“围驿站的这股敌骑，显然是精锐，过了外墙之后，插进来又深又快，和后面的其它几股队伍脱开了一日以上的距离。在你这里吃了苦头之后，肯定会猜到大桐收到警讯会在归路上拦截，这也是为何徐指挥使派我来的意图。所以这批濛古人使了个声东击西的策略，先到浑源周围烧杀抢掠，转移大桐骑兵的注意力，以便乘机逃出外墙。浑源安东卫的那个混球，打么打不过，守么守不住，就连派个信使都抖抖索索半天才杀出去。倒是后面几支队伍阴差阳错，到了大桐附近，反而让大桐的行都司不敢轻举妄动，让这支精骑乘机得以汇合逃脱，这会儿，估计他们正寻个残破边墙，已经出去了。”
到底是在关口多年的兵油子，对周围这些卫所的实力、统领的性格了然于心，光凭空猜猜就能猜个差不离。
听张红师这么一分析，满堂的将士马夫们都大松了一口气，赵长龙也顺着杆子奉承，花花轿子人人抬。
“好！此间事了，都收拾收拾，收队回雁门关。”
等周围的人都兴高采烈地四散而去，张红师笑眯眯地看着赵长龙，低声道。
“赵马头，你的事我会记得，还有，回头我把你这次功劳向千户所的都指挥使报一报，能不能给你捞到些许寸功，就看你的造化啦。”
张红师大步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首问道，“这仙家的头盔，那白胡子老爷爷有说叫什么名号么？”
“有，他说，这是他的一口小铁锅变化而来的，就叫黑锅盔好了。”
“啊？！”
张红师差点被门槛绊倒，闪了个踉跄，摇了摇头，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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