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她才不信，观他适才表情，分明就是有鬼。
“有件事…要告诉你。”
苏礼码很是为难，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想通了？这次又瞒了我什么？你且说说，徒儿我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原谅你的。”
“啊哈哈，”他有几分不自然地伸手摸着自己一边的鬓发，有些扎手，却极好地缓解了部分尴尬，“其实，那位雪楼主说的海中的另一个族群，是真实存在的，我来自于那里。”
说出来果然会释然很多，再看苏月白，半个身子僵直在那里，一股寒凉之意涌入心头，没觉得可怕，只是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
“你说什么？你来自哪里？”
苏月白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师父说他跟那鱼人是一伙的？怎么可能，他既没有鱼尾，皮肤上也没有鳞片啊！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单方面拎起他的一只胳膊，撸起袖子来仔细查看。
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郁结得解，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什么嘛，您老人家岁数大了，怎么总想着跟我们这些小辈开玩笑？既然你知道有关传闻的一些秘密，要么干脆利落告诉我，要么就别让我知道你知道。”
苏礼码被她这几句话绕晕，心想在她小时候自己也没有刻意去培养，怎么长大之后就变成一把绕弯子的好手了呢？
那些绕口令一样的话语像无数细线将他束缚着，好不容易脱离束缚，灵台一片清明。
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将这件事讲清楚的。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但我的确在所说的那个地方生活过一段时间，跟你一样，我也是你师祖出行时在路上见到的。
随即带我归去海中，这一身本领，无论是易容还是武功，都是你师祖在那里教我的。”
震惊苏月白一百年？自己听说过的恐怖故事男主竟然是他？！
她心中倏忽蹦出一个硕大的标题，整个大脑都变得飘飘然了，可晕眩之中，仍然觉得苏礼码在骗自己。
“你既然说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可知道那里的入口是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又该怎么找到风肖予？”
哪怕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也要将这些问题问出。
可刚才还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人，被问了问题一下子又跟哑巴了似的，一点声也不出，就知道站在自己身边愁容不展。
仿佛发过天大的誓言，坚决不能提起那里哪怕一嘴。
在苏月白的唇舌攻击之下，他只能透露一点，就是这小小的一点，观他表情也像是要了他命似的。
“那些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于他们自己而言，在那里的每个人都是普通人，即使放到陆地上来说，各个都在不同领域天赋异禀。
师父在那里教我所有，等我出师后，要求我离开那里，并且永不向外人透露关于那里的一点消息。”
其实说了半天，也没能说清楚那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她只能旁敲侧击，看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既然你都已经出来了，为何不带师祖一起远走高飞？”
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如果告诉自己是因为在意世人的目光，那她一定会鄙视死他。
“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存在领袖，没有那里领袖的允许，谁都不许外出，否则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
你师祖想当年也是被困在了那样的命令之下，否则外头这么多大好河山，我定要与她好好逛一逛。”
想不到啊，那里居然还有领袖，难不成风肖予跟那领袖有什么瓜葛？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又或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比如说只要领袖帮助二皇子登上皇位，成为皇上的他就能让这个神秘的族群重现人世？
“师父可否告知具体位置在何处？”
看他又严肃又愧疚的眼神，估计是没戏了，她只好又道：“有什么明显的建筑物总可以告知一下吧？”
再看他的眼神，还是犹豫，左右摇摆不定，她就知道又没戏了，无语地眼白朝天。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那为什么要开这个头？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痒痒，就像是离正确答案隔着一堵空气墙一样绝望。
“徒儿莫急，为师这就将能告诉你的全告诉你。”
有他这句话，苏月白已经做好了认真听课的准备，竖起耳朵仔细听，在一片片浪花声中，为苏礼码口中所说更添加一份真实。
“那个地方实在太过神秘，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你只需要知道只要驾船往海的中间去，总会找到去往目的地的路。”
“一直驶向海中心？需要带多少兵力，又需要多大的船？若是我们这十几辆船一同出发，会不会轻易走散？”
她简直就是个问题多多，逮到问问题的空隙，嘴就叭叭叭个不停，好在苏礼码还没厌烦，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
“去那里不需要太多人，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而且目标过于庞大。会让二皇子有所察觉。
依我看，你们只需带几天的口粮，按照我所说的方向前行，不出三日，必能找到目标。”
苏月白注意到细节，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不随我们一同去么？”
苏礼码嗤笑一声，“我本就是从那里被放出来的，如今再回去，怕不是要永远困在那里，你师父我还年轻的很，有多少体面的寡妇大娘愿意倒贴给我，我才不过去找罪受。”
他双手环胸，将头扭向一边，随即不再言语。
像他这种人一般都是嘴上硬心里软，嘴上说着不过去，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播放从前的画面，与他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那样令人怀念。
他对苏月白撒谎了，就算自己真的回去，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依照他现在的实力，可谓能做到身轻如燕，来去自如。
除非那里的人全都来追杀自己，否则还没有人能轻易奈何得了他。
可不回去也是因为别扭，他自知多少年的相处下来，他们师徒二人之间早就变了味。
如今既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回到她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