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大利！”

大头端着火盆，放在了鬼仔添的面前。

“扫扫霉运！”

骆天虹拿着柚子叶。

鬼仔添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道：“大头，你变壮了！刀仔虹，你还是老样子！吉米仔！”

接着，他看向了众人的身后，略微有些疑惑，但在监狱磨炼多年，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看向火盆道：“哇，大头，你要不要那么夸张？”

“阿添，快点跨过去，代表全新的开始。”霍东峻笑着道。

鬼仔添一脚跨过火盆。

奔驰车上。

鬼仔添坐在后排，看了看豪华的内饰，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看了看后面几台车，好似在疑惑，他开口道：“阿峻，你成为铜锣湾的大哥了？”

“怎么可能？我还是洪兴四九仔，只不过今年撞了大运，赚了些钱。这台奔驰还是为了接你这个兄弟，特意买的。”霍东峻掏出银质烟盒，递给鬼仔添一支手卷烟。

“还是四九仔？不是吧！不过，你还是忘不了这一口。”鬼仔添接过手卷烟有些感叹。

霍东峻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道：“大头，你是不是很疑惑B哥为什么没来？”

没等鬼仔添回答，霍东峻继续道：“把你弄出来的事情，我没有和B哥打过招呼。”

“啊？”鬼仔添有些诧异，心中又有些失落。

三年了！

整整三年！

曾经的好兄弟没有一个出来看过自己，大哥大佬B更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只有靓仔峻为了自己不惜花费重金，把他给弄出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不过，曾经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早已经如过往云烟。

这三年他也想通了。

此时，看着光鲜亮丽的霍东峻，虽然感觉自己很落魄，但他也不是非常羡慕，更多的是一种失落。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霍东峻吐出一口烟，然后道，“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鬼仔添犹豫片刻道：“阿峻，看到你现在混出头，我很开心。谢谢你把我弄出来，这是我欠你的，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但是，我不想再混下去了。今晚酒席，你取消吧，我不想见B哥他们。”

前面开着车的大头，握进了方向盘。

沉默几十秒后，霍东峻朝大头道：“停车！”

大头点点头踩下了刹车。

“阿添，走，我们下去聊聊吧。大头，你们留在车上。”霍东峻发出了邀请。

两人下了车，看着港岛的高楼大厦，鬼仔添突发感慨道：“这几年香江变化好大。”

“不，其实一直没有变。”霍东峻抽着烟摇了摇头。

鬼仔添看了霍东峻一眼，霍东峻吐出一口烟圈道：“阿添，你在赤柱进修得怎么样，有没有学得一技之长？”

“我……你知道我的，我没读过书，小时候经常进男童院。”鬼仔添顿感窘迫。

霍东峻反问道：“那你准备出来做什么？你有案底，在香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我手上还有一些力气，我想靠着我的双手吃饭，去报纸档搬报纸。”鬼仔添眼神坚定。

“幼稚！”

霍东峻嗤之以鼻，“阿添啊，作为好兄弟，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远离江湖，退出江湖？”

“我不想再混下去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还要在里面蹲六年。我已经失去了整整三年了，人生最宝贵的三年。”鬼仔添吸了口烟，入肺，缓缓道。

霍东峻嗤笑道：“去报纸档工作，你拿什么来养活你未来的家人啊？你在香江连自己生活都困难啊！”

鬼仔添正想说话。

霍东峻继续道：

“你先等我把话给说完，我知道你在赌气，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如果我不拦着你，你肯定会去做着一份工作。”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香江的报纸档都是被社团控制的，东方日报知道吗？”

鬼仔添接过话茬，“白粉报。”

“对，金钱时代的四大家族马家控制的报纸。鬼仔添，我要告诉你的是，在香江有两种秩序，一种是地上秩序，就如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一切，由港英政府、议员、官员和警察管理的地上秩序。”

“还有一种叫做地下秩序，香江的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社团。没有社团，保护费谁来收？服务员、卖便当，还是你想开计程车？甚至就连明星，都要靠着社团来罩着。”

“别傻了，全都跟社团有关系。”

霍东峻道出了事实。

鬼仔添反驳道：“你把社团说的那么厉害，那你敢到汇丰收保护费吗？”

“呵呵。”

“阿添，那我问你银行的坏账呆账谁来收的，难道靠银行的职员自己去收吗？还不是靠我们？”

霍东峻笑出声，其实还有一句话是，他真的想去收汇丰的保护费，而且他已经在逐步地这么做了！当然，事情还没有做成之前，他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鬼仔添一时间无法反驳，站在原地怔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