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一脸的委屈：“我又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个，又怎肯能会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而且学校里头传出来的鬼故事，到底是多久以前的，我哪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和曦想了想后道：“我是之前听几个女生提起的，说就在约莫三十年前，那个旧校舍曾发生过很大的一场火，死了好几十人，警察在现场清理尸体的时候，都分不出谁是谁，家属就更难认领遗体，最后只能全部都火化掉。于是就有传闻说那些死难者冤魂不散，整天徘徊在叫校舍附近哀鸣…”
“死了几十个人，全都面目全非…”百里苗越往下听，就觉得这事越不对劲。
她扭头看向低头一声不哼，完全不敢看他们的小正：“你是不是之前就查过这个案子？?
小正无奈地抬眼望了她一眼，踟蹰一会才敢开口：“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其实呢…怎么说呢？当初发生了叶佳明那桩案子的时候，我就特意查了一下跟这学校的旧校舍相关的资料，无意中发现了三十年前发生的那场火灾，当年的调查报告上就说是一场意外，而且死亡名单跟学校提供的吻合，觉得这案子没什么问题，我就没在意…”
和曦补上一句：“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
“这个…是因为…”小正犹豫了一会，还是坦白了：“我原是想调查清楚才跟你们说的，而且我也怕被陈队知道，你们也知道他比欧阳警官还要难应付，我怕被处分…”
百里苗，和曦，以及夏旭言都十分不耐烦，不约而同冲他道：“快说！”
小正立刻被镇住，毫不犹豫地向他们全交代了：“就在上次千教授让我黑入医院内部系统的时候，我发现有几个病人的名字很熟，好像不知在哪里见过，于是翻查后才发现跟三十年前旧校舍那场火灾上其中几名遇难者的名字对上了，这似乎也太过巧合了。后来我去调查了那几个病人的资料，年龄上看跟当年的遇难者一样，令人难以置信的，就是读过这所大学。”
“不是吧！！”水银被他的话吓得直哆嗦：“你不是想说死了的人复活了吧？这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不太可能，所以我才觉得很匪夷所思。那时起我就很在意这个事。不过后来欧阳警官失踪了，我都还没时间去搞清楚这个事。直到今天听到他们那样说，我就觉得这事奇怪，或许这些都不是巧合，我就想不如来看看，说不定这些都跟柳晚枝有关。”
夏旭言悠然地边吃便冷嗤一声：“你们说的那个姓柳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你们心中的嫌疑犯吧？水银叫她老师，那显然她也是认识你们，可及那天居然还那么明目张胆在你们面前谈起这些引人怀疑的话题，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疑犯会这么做吗？”
水银忍不住低声惊呼：“哦，对哦…舅舅这分析没错，想想她这些话今天的确是随口说的，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那其实她会不会是清白的呢？”
“绝对不会！”小正这一声十分响亮，而且干脆利落，完全将水银吓住了：“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清白！她手上沾染的血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他会突然大声地说话，夏旭言着实被怔住了，下一秒，他悄悄问和曦：“小曦曦，这小子干嘛这么激动？人家是杀了穆教授，肯能要坐牢的可是御晨，他怎就一副自己全家被杀了的模样？该不会是脑子…”
和曦苦笑一下，声音也是压得低低的：“你说得没错，他全家的确是被杀了，而且还是那人…”
“还真是…”夏旭言更加惊讶了，没想自己乱说也能说中。
“小正说得很对！”百里苗点了个头：“柳晚枝这女人绝不简单，这几十年…不，可能从更早以前开始，她就已经做了不少这样的勾当，跟她牵扯的人命债应该不止我们所知道的，或许还有更多。她见过小正，应该知道他是警察，在他面前说，这些，无非就是挑衅，就像那天在超市我碰到她一样...”
和曦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道：“这个女人很有头脑，也很自信，即便当着你的面说她杀了人，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连警察也拿她没折，咱们又能做什么？”
闻言，水银咽了个口水，有点心慌了：“那个…柳晚枝，有你们说得那么恐怖吗？还真看不出来哦，清音还经常说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小正难得用提醒的口吻道：“叫你的清音离她远点吧，没事最好别招惹她，否则可能会惹上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这么严重？”水银之前被她挂了科后，心里也开始对她没了好感，没想到现在所知道的远比之前的要恐怖那么多。他都没法想象柳晚枝到底是个在怎样的女人了。
“我过去旧校舍看看。”百里苗走到门口。
“现在？”和曦劝道：“都这么晚到那边，不是那么安全，明天再过去吧。”
“既然有人邀约，我怎能让对方失望？！去看看吧！”百里苗就想知道柳晚枝到底搞什么鬼。
水银却侧着脑袋，一脸懵：“有人约你去的吗？谁呀？”
百里苗没回答他，只是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咪咪笑着:“和曦，你也不用担心，也只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更何况还有水银陪我一块过去，对吧？”
“咦？！我？！”水银没想到她会突然扯上自己一把，脸色一下白了：“要我在这么晚跟你过去旧校舍？你不是开玩笑吧？白天也就罢了，现在大晚上扑过去，万一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那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你怎么向清音交代？”
“没关系没关系，你阳气可是最旺盛的，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见到你，就马上跑来，不碍事不碍事！”百里苗这么说着，可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推着他的后背往外面走。
小正自然明白她刚刚提到的“邀约”是来自柳晚枝，这也是他之前想到的问题，就是怕百里苗知道后会像现在这样要跟过去。
万一柳晚枝真在那边等着，那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可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事已至此，他只好同百里苗他们一起走好了，多个人，也多一分安全。
见到这三个人都走了出去，原本和曦不想摊上这事，可越想越觉得忧心，便站了起来想出去。
可夏旭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放心吧，水银虽然是脑子差了点，可他这个全国冠军也不是盖的，有他在身边绝不会有事的。”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会遇到什么武力对待…”和曦显得越发的紧张：“你不清楚柳晚枝的底蕴，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目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我最担心就是怕她突然将目标转移到小苗身上，那事情就变得越来越麻烦…”
“小苗？”这倒是出乎夏旭言的意料之外：“小苗她怎么了？为什么会成为那女人的目标。”
“这个以后再解释吧，我还是先跟过去看看吧…”和曦睁开他的手就跑了出去。
“等等，我也一块过去！”夏旭言忙追了上去，心里多了许多疑惑。
不过，他也不会多问，眼下最重要是先解决这些事…
***
不知为何，今晚没有半点风，树叶纹丝不动。
校内的路灯光也显得格昏暗，让人看着有点冷冽，平日绕着灯光转的飞蛾也消失殆尽，连一只蚊子都没看到，周围寂静得近乎可怕。
这也是水银在大学几年来头一回有害怕的感觉，总怕在这条通往旧校舍的林荫道上会忽然从阴暗处跳出什么妖怪来，瑟瑟地拽住小正的手臂：“不如…咱们还是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来…”
昂首走在前面的百里苗头也不回地应道：“那你今晚干脆啥都别吃，等到明天才吃可好？”
水银真觉得她怼自己的语气越来越像千御晨。
小正却笑道：“水银，真看不出你这么胆小，不是平日都跟教授接触那些鬼怪传说的吗？怎就学不到一股崇尚科学精神来呢？”
水银不停环顾四周，留意着周边的动静：“科学精神我是有，可这跟胆子大笑有啥关系？要是真窜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我看你还敢说我是胆子小吗？”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小正对他真是无语了。
“反正…待会，我只在外头等，不要进去…”水银把话说在前头。
这也难怪的，他这辈子，只要是拳脚能碰到的他都不怕，连他家的那个老子也不曾怕过半分。
可唯独这些鬼鬼怪怪叫他不知所措，因为那些都是拳脚无法打倒的。
“随便你…”百里苗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不过你想象一下，一个人在外面等可怕，还是跟咱们一起进去要更恐怖呢？”
“…”水银顿时被赌住话了。他也不是傻，不用想也知道，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安全吧。
无奈之下，到了旧校舍，他只好跟他们一起走进去了。
小正开了灯，照亮了校舍里面的整个走廊。他们环顾四周，跟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除了上回叶佳明被杀的那个教室门被锁上外，其他教室都大门敞开，里头都是陈旧的摆设，没什么特别。
百里苗特意进去检查了每个教室，确实也没像叶佳明被杀的那个教室里有什么隐藏起来的暗道水管，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建筑格局，一切都很正常。
水银跟着他们检查了一个又一个的教室，有点不解：“你们不是说是要见什么人的吗？可怎么一来就到处看到处找，你们到底要找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