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天明时，在微弱的曙光下，可以看见一排排的人在路边。几十条白纸黑字的横幅中，竖立着一幅印着肖像的牌子。印的是谁，看不清楚面孔，大致是一位老人家。

“还钱！还钱！还钱……”

东边太阳显现了，人群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声音渐渐变小，却又渐渐变大。

陈正文跟了上去，想看看他们要到哪去。

太阳愈发高，天空愈发亮，声音愈发响。

人群所经过的地方，左右的道路，不断有人加入队伍。

李正文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支队伍，绝不是只是看看他们要到哪去。

“退钱！退钱！退钱！”

李正文不自禁的挥起了手臂。

“退钱！”

队伍来到天府银行门口，大门紧闭。透过漆黑的窗户玻璃看进去，里面没有人，也没有桌椅机器。

人们看到这种情况，更加愤怒。

从暗处，出现几队穿着白色短袖的人。每个人提首一根木棒，见人就向身上打去。

有的人愣在原地，被吓的尖叫；有的人趁乱逃跑，早不见踪影；有的人暴起反抗，举石头打去。身体有不便的残疾人，无力反抗的老年人、孕妇、儿童便被摁在地上打。浑身是胆，却又浑身是伤。

李正文躲到暴徒看不见的地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一个社交平台，发消息说：“我这里的游行队伍被镇压了。”

李正文回到家，打开状态码，红光照在他的脸上。

“又是这样……”

社交平台上，众人发的一条条消息，有照片，也有视频。无不向李正文传递出一个信号：除了全国性的银行，越来越多的村镇银行在吞钱！

几个月前，李正文还不大相信，认为只是谣言，看着发布消息的人被封号，他以为真是谣言。现在这事情已到了他的头顶上，才发觉这是真的。

几年前就有这样的是，好在结局光明，大快人心。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

忽然，家里开着的空调关上了。李正文要伸手去拿遥控器时，小区群里正好发出限电通知。本要去拿遥控器的手转去拿扇子。

“小区里那个用呼吸机的老人没事吧？”

于是很快拨了电话过去

“有什么事啊？小李？”

“现在限电，你家的老汉的呼吸机停了吗？”

“哈哈哈！没呢没呢！只是空调和电视机关了，冰箱也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小区群里，那一家子正夸赞着供电局。

“真是奇怪了，本来就应该保证供电的，现在还要感谢供电局？”

小区群里又有业主开始骂供电局……

李正文向陈公仆发了条讯息：“陈同志，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

“上头说要见行动，说的容易做的难。大刀砍不到苍蝇，拍子打不死老虎！”

“不能都用吗？”

“你倒天真，上头早想到了！苍蝇好打，老虎好打。可对蛆虫和虎崽子就没用了。说是会改过自新。”

“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这割一茬长一茬的，能怎么办？

”我是说，小的必有大的保护才能活。“

”哈哈！明白了！斩草要除根，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

陈公仆放下手机，开窗望向街的另一边，喊叫声从对面传来。

”天北市这里，治安什么时候能好一些啊……“

陈公仆眼睛望着窗外，手里却在打字。手指动的缓慢却有力：“你们云境那治安怎么样？我们天北市这里一塌糊涂！”

另一头，身在云境首府城区的武白江，在收到讯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回复：“我哪个知道什么情况，首府城区这好好的，我又出不去。据说云界那块出了个新平远，上头正想办法铲了呢！谁知道真的假的？我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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