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小子提过离婚吗？”季奕望着外面，背对着盛锦兮问。
看不见她脸上的落寞、伤心，他才能心平气和与她讲话。
“提过。”盛锦兮那种自卑感更重，如果可以选择，她真不想和她提这些事。
可他老是问，又在关心她。
她没法像个没良心的人把他推开。
季奕：“他怎么说？”
“不愿意。”盛锦兮小声道。
季奕有些窝火，转过身望着她，“他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万小凌拉肚子，说是我在她水里放了泻药。”盛锦兮咬了咬下嘴唇，“要我拿出二十万赔偿，我不愿意，他就说……”
季奕小声吸了口气，问：“你问那个女警察没有，调查得怎么样？”
“还在取证中。”盛锦兮想到那个李队长，明显和万小凌认识，怕是要干涉。
她想跟季奕说说，他脑子转得快，从小就精明，一般都能替她拿主意。
又怕牵扯太广，会影响到他在凤城谈生意。
正纠结的时候，季奕突然说：“你了解万小凌的背景吗？”
“了解一些。”
“她爸在凤城有些地位，官商两道都认识一些人。”季奕缓了缓，“你一个人没法和他们斗。”
“……”盛锦兮心里多少清楚，但她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世界没那么黑，会给她一个公道。
季奕大步走到病床前，拉过椅子坐下。
紧盯着她，问：“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盛锦兮抬眸看他，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她的本意是不想拉他搅进她糟糕的生活。
如果告诉他，就是拉他下水了。
“嗯？”季奕歪头看着她，“你是没考虑，还是不想跟我说？”
“季奕，小时候我什么事都靠你，现在我不想这样了。”盛锦兮犹豫了几秒说。
季奕皱眉，意识到她那要命的自尊心，只好结束话题。
下午三点多打完点滴，他开车载着她离开医院，到一家餐厅门口。
盛锦兮连忙说：“我可以回家做饭。”
“我约了个律师，可能对你打离婚官司有用。”季奕说着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下车。”
“……”盛锦兮想到自己没约上那位王律师，去看一下季奕约的律师也行。
两人一前一后，她故意走在季奕后面进餐厅。
季奕对服务员说：“姓季，中午预约的包厢。”
服务员绽开灿烂的笑容，“这边请。”
季奕回头看了眼盛锦兮，生怕她没有跟上。
见她在身后，心里踏实了许多。
上楼梯到包厢区域，季奕问服务员：“有人到了吗？”
服务员领着两人到某包厢门口，回答：“有位先生已经到了。”
“嗯，谢谢。”季奕打开包厢门。
坐在里面的王琨虎连忙起身，“季先生来了。”
“久等了。”季奕此时是绅士有礼的公子哥，笑容都是温润的。
盛锦兮站在他身边，悄悄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满新奇的。
“这位就是？”王琨虎朝季奕指了指盛锦兮。
季奕点头，拉开盛锦兮跟前的椅子，“先坐。”
“哦。”盛锦兮不知道他跟对方律师怎么介绍她的，心里有些紧张。
王琨虎抢了服务员的活，给两人倒上茶水，盯着盛锦兮问：“小姐你要起诉离婚是吗？”
盛锦兮忍不住瞅了眼身旁的季奕，“嗯。”
“你的需求是怎样的？你老公的财产情况你了解吧？”王琨虎从公文包里拿出记录本，一脸认真盯着盛锦兮。
她有些懵，直白地说：“我唯一的需求就是能把婚离掉。”
“……”王琨虎比她更懵。
他这种大律师接手的离婚案，都是想要老婆净身出户。
或者，老婆想要多分老公一些财产的。
还是第一次遇见像盛锦兮这种小清新？
季奕咳了声，“有点骨气！”
“……”盛锦兮想了想，“对方别找我要任何钱，打官司的钱他出。”
王琨虎盯着盛锦兮两三秒钟，“就这样？”
盛锦兮点头：“对方现在不想离婚。”
王琨虎看向季奕，“季先生，这种案子是比较简单的，我觉得可能不需要我来谈。”
“简单案子都不敢接吗？”季奕冷漠眼看过去。
王琨虎被噎了下，“是这样的，请我的价格比较贵，像小姐这样的诉求没必要花多的钱……”
“她都说了，打官司的钱得让男方出！”季奕的眼神更冷。
王琨虎顿时就被他的气压给压住了，“那、那我接也行，你们把对方资料都告诉我，我明天就先找对方谈一谈。”
“先吃饭。”季奕反而不着急了，想着盛锦兮打了一下午点滴，得赶紧进食。
“行，吃饭。”王琨虎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盛锦兮刚想要说说秦翔那边的情况，季奕一个严厉眼神过去。
“吃完再说！”他拿起菜单按铃，服务员进来后，一通点菜。
三个人四荤三素一汤，全是按照盛锦兮口味点的。
凤城人吃辣不太行，王琨虎看着一桌子湘菜，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途中，盛锦兮不太好意思，礼貌问王律师：“王律师，你想加点什么菜？”
王琨虎本身是想加的，对上季奕似笑非笑的眸子。
连忙摇头：“不用不用，这么一桌菜够吃了。”
一顿饭下来，他只顾着喝汤。
饭局结束，季奕和盛锦兮送走王琨虎。
“回家吗？”季奕双手插兜看向她。
盛锦兮回头看了眼餐厅，“吃饭多少钱，我转给你。”
季奕：“签单的，月结。”
“……”
季奕：“我去取车。”
盛锦兮跟着他朝停车场走，“你约的这个王律师，是不是精瑞律师所的？”
季奕微愣：“你怎么知道？”
盛锦兮：“我打电话约他，他说今天没空。他现实里跟电话里声音差不多。”
季奕：“你找谁联系到的这人？”
他知道王琨虎在凤城的确有名气，没有熟人介绍，普通人是联系不上他的。
盛锦兮：“找南离介绍的。”
季奕表情松懈了些，“哦，那你现在不用欠别人人情了。”
盛锦兮：“……”是呗，欠你的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明明不想靠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