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沐赶往卫国去说服卫国贵族的过程中。

周建国的天知局已经将卫国内部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在周建国得知是世子卫完与石碏大夫来王都请罪以后，周建国就立刻构建出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所以周建国才会如此礼遇世子卫完与石碏大夫。

石碏大夫看到自己在言语上如此胁迫天子，天子还是这番礼遇。

这让石碏大夫更加坚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天子果然要拉拢他们。

石碏大夫的内心本来也是有点忐忑的，现在则完全镇定了。

此时石碏大夫对着天子行礼道，

“臣下有一事不明，王上既然要协助卫国国君夺回卫国。可是卫国国君还健在，为何王上愿意让世子卫完继位？”

此时石碏大夫反而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了。

周建国听到石碏大夫这么询问，心想他与唐杰大夫还真有的一拼。

石碏大夫的反问让世子卫完更是有点慌张，他不知道为何石碏大夫要如此硬刚天子。

他们可是来请罪的呀。

但是世子卫完哪里知道，石碏大夫已经将心态调整到了要与天子谈判的状态。

因为石碏大夫在确认天子要拉拢他们以后，石碏大夫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周建国面对石碏这个千古第一狠人的反问，内心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多了一份仰慕。

之所以说石碏是千古第一狠人，那是因为身为上大夫，亲自设计杀了自己儿子与篡位的国君。

周建国看着石碏大夫一脸认真的反问道，

“卿士可知王室为何会崩溃？”

石碏大夫听到天子这么一问，微微一笑道，

“废长立幼，取乱之道。”

周王室崩溃的直接原因的确是因为周建国当时被废，然后才导致申国与周国大战，犬戎趁机偷了镐京。

周建国点了点头说道，

“卫侯如此昏聩，寡人为了卫国万民着想自然不会让卫侯重掌卫国。而且寡人素闻世子卫完宽厚仁义，待人谦和，德行高尚。此番能代表卫国贵族亲自来请罪，这让寡人非常敬佩。”

卫侯偏爱小妾生的卫州吁这是卫国人人皆知的事情，竟然连国君的军权都给了卫州吁。

周建国从这个角度一代入，立刻让石碏大夫对天子肃然起敬。

因为天子当年就是太子被废，所以天子现在维护卫国卫完就显得非常合情合理。

石碏大夫对天子的敌意瞬间烟消云散，他赶忙行礼道，

“王上真乃明君圣主。”

而此时的世子卫完的思想还没调整过来，他的思绪还在恍惚，甚至还在思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石碏大夫在与天子在聊什么？他心里还在念叨，我们不是来请罪的吗？

周建国看着石碏大夫摇了摇头自嘲道，

“什么明君圣主，其实说起来寡人也算是乱臣贼子啊。”

周建国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周建国的天子之位可不是他父亲传给他的。

那可是他外公申侯强行将他推到王位上的，而且当时先王还没死呢。

周建国之所以这么吐槽，就是故意说给石碏大夫听的。

因为周建国觉得，石碏大夫这种古君子对周建国的这段黑历史应该也是有成见的。

随后石碏大夫听到天子自嘲，赶忙行礼道，

“王上切勿这么说，那是先王有错在先，废长立幼，才使得王室倾覆，天下大乱。王上这些年忍辱负重，如今仅仅两年就再次建立如此功勋。足以说明当年先王废长立幼是一件错事。”

周建国听到石碏大夫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在石碏大夫心中的正面人设那是立起来了。

因为周建国知道，强行自己夸自己，别人不但会反感，反而还会不屑。

但是如果让别人夸自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石碏大夫这样的古君子夸自己肯定是发自内心的。

再加上周建国当年的遭遇与世子卫完现在面临的局面是一样，周建国如此一联系石碏大夫那就更加感同身受了。

所以周建国听到石碏大夫如此一说，略显欣慰的说道，

“有石碏大夫的如此夸赞，寡人也算是略感欣慰了。”

此时石碏大夫立刻意识到天子为什么不让卫国国君回到卫国，却让卫国世子卫完继位的原因了。

代表天子那是站在卫国臣民的角度，为卫国挑选了一位真正的明君。

石碏大夫在内心突然涌出对天子的感激之情。

天子的这番表达对于石碏大夫而言一点都不突兀，因为天子是在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在表明为何会让世子卫完继承卫国君位。

而这个理由又是那么无懈可击，甚至没有半点强行拉拢的感觉。

就是因为天子曾经的经历与现在世子卫完面临的局面相似，才让石碏大夫从天子的表述里感觉到了真诚。

此时唐杰大夫对石碏大夫说道，

“其实王上在得知世子卫完替卫国贵族们来王都请罪的时候，就已经决议让卫完继任卫国君位。”

东野西伯此时也开口解释道，

“世子卫完因为参与了架空卫侯的事情，而且这次又主动替卫国贵族来王都请罪。那么卫完回去继承卫国国君的位置应该更加没有争议。”

石碏大夫连连点头，因为对于卫国而言，世子卫完继承卫国国君是最完美的事情。

首先世子卫完本来就有名分大义，再者就是世子卫完跟随贵族架空国君，如今又替卫国贵族来王都请罪。

那么世子卫完在卫国的政治地位一定大增。

而且世子卫完继位，那些卫国的贵族就更不用担心会被继任的国君清算。

因为架空现在的国君，世子卫完也是参与的。

所以世子卫完继任卫国国君，对于卫国的局势稳定来说那是相当完美的。

石碏大夫思索了片刻以后，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世子卫完。

然后又扭头看向天子，语气平缓的询问道，

“王上让世子继承君位，一定对世子有要求吧？”

石碏大夫虽然觉得天子选择世子卫完的确是为了卫国的稳定，但是天子肯定也是有个人的诉求在里面。

毕竟这是权术的博弈，很多东西涉及的都是各国的利益。

周建国看向石碏大夫，没有立刻回答石碏大夫的话，而是对着石碏大夫反问道，

“卫国这些日子进行的所谓民主化变革，不知道石碏大夫怎么看？不必讳言。”

周建国之所以说不必讳言，就是暗示石碏大夫，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